国与国之间的斗争,拿民航班机作为筹码,早就发生过无数次了。
多如牛毛的劫机事件就不用说了。
洛克比空难、伊朗航空被美军击落、印度空难神秘爆炸、大韩航空被前苏联军机击落……就连911事件,也是伊斯兰教的极端分子在通过民航班机对美国进行袭击!
当国民们在享受平静安详的生活,端起碗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时候,无数默默无闻的人却在为这样的生活奉献自己的一切,乃至生命。
别以为世界大战过去几十周年,就没有人在威胁国家利益和生存,其实在普通民众看不到的地方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生死搏杀!
当华国还是一个闭关锁国的封闭国家时候,也许这种事情还能控制在一个极小的战线上。
而崛起的巨龙翻腾时候,无数个点线面的利益碰撞,都会造成一片片隐形战场的存在,就好比赵静那样的小工程师,何尝不是在为国内天天喊骂的油价营造出那么一分一厘?
如果一个国家连能源供给都被别人卡住了脖子,那就不是高油价那么简单,而是一切都得让别人%□,予取予求!
而一个具有强大影响力,拥有大量同盟的华国,显然也不是有些国家愿意看到的事情,那么挑拨离间,撺掇生事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巴克不需要问事件的具体细节,也不需要知晓究竟谁能用什么样的方式搞掉了这架载有两百多条生命的客机,更不需要打听这架飞机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极其复杂博弈功能,他只要了解目前局势紧张到什么程度就行了,这几乎印证了他在东欧就见识过的那些残酷场景,并不惊讶,他的重点在于面前这个因为悲伤几乎要崩溃的男人,依旧坐在这里等待他的高铭:“你的精神状态已经不适合继续出外勤了,我建议你的上级部门应该马上把你调回去。”
巴克毕竟还是个军医,他在乎的总是面前的人。
高铭缓缓摇头:“现在所有大国的军情机构都集中在东南亚,任何相关的异动都放在放大镜下面,如果换别人来,被察觉的可能性很大,我必须留在这里接收任何上级的指令,完成我的工作,包括向你提出这样的警告,请把你最近的行动远离马来西亚、岳兰!”
巴克认真的点头:“我明白这个警告,但你这样强撑下去是不行的,你的感受……我想我是明白的,我曾经也在战场上经历过妻子牺牲的惨痛,这个时候……我们喝两杯酒好不好?”
高铭一如既往的拒绝:“我要随时待命,等待上级通知我的命令。”很明显,过度的情绪波动跟强烈的职业责任感交织在一起,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从得到消息开始至今的几十个小时内,应该是不眠不休……甚至巴克也没看见什么进食的痕迹,高铭的潜意识里已经有种自暴自弃的牛角尖了,如果不是那种高度习惯的职业性还在约束他,说不定早就选择放弃生命了。
巴克不是科班出身,没那么强的纪律性,自顾自的掏出手机给楼下那名金雕打了个电话:“威士忌、伏特加或者杜松子酒都行,弄两瓶,再弄点下酒菜……你不许喝啊,把楼道看住了!”
那边的金雕嘿嘿笑着很快按照楼层把一包东西放在了台阶上,巴克小心的还上了一层楼,才把东西拎进来,然后却提到了厨房里,打开灯,那种以前有女主人的气息再次蔓延在眼底,就算是处在极为危险的外勤工作状态下,这夫妇俩还是尽量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像普通人那样,微波炉边的防烫手套摆得规规矩矩,不多的几只碗跟锅子收在一起很干净,也许严谨的纪律性融进了血液,巴克确实没看见酒杯,方格子桌布上小瓶里的玫瑰花都有些凋谢了,几片花瓣散落在桌布上,巴克眯着眼凝视这一切,然后干脆的伸手抓住桌布一抖楼,就把上面摆放的东西全摔进旁边的洗碗水槽里,接着手不停的把柜子里面很有点漂亮的玻璃盘子、碗和锅子都全赶出来,直接摔到地上,只留下了两只碗当酒杯!
突然而至的瓷器玻璃破碎声很响亮,却没有引来高铭。
巴克失败的撇撇嘴,拿着碗回到之前的房间里,高铭依旧呆呆的坐在那里,虽然他的责任心促使他坐在这里,但实际上已经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僵硬了,他再是训练有素的特工,那也是人,是血肉之躯而不是机器!
也许能支撑他在海外这样老鼠一样默默无闻艰险工作的唯一信念就是相濡以沫的妻子,那个已经跟随航班无影无踪的身影。
巴克完全能理解这种近乎于窒息的心理感受,甚至比他想象的可能还更猛烈一些。
所以拿着碗放到桌面上,看着桌上的加密电话和一台笔记本电脑,伸手就关电脑拿电话,高铭迟钝的楞了一下才站起来争夺,被巴克轻易的一拐子打在脸上摔倒!
把电话放进裤兜里之后,巴克没停手,开始搞破坏,拉扯下窗户上的窗帘摊在地上,接着跟个收保护费的小流氓一样把书架上的所有摆设、书籍全都赶下来,接着是电视机掀翻拉出里面所有的连接线,高铭呆呆的看着!
那巴克就再狠一些,踹开书桌抽屉,把里面的东西也全部倒出来倒进窗帘里,又打开那唯一的衣柜,把里面并不丰富的女式衣裳全都翻出来,扔进窗帘包里!
也许那些熟悉的衣服终于触动了高铭最后一点高压阀,刚才还呆若木鸡的男人,突然一下就好像疯狂了朝着巴克就猛扑上来!
巴克没用什么格斗技巧,就是直接一记重拳打在高铭的腹部!
肯定没吃东西的中年特工呃的一声就摔倒反呕,但疯狂的情绪促使他一翻身就爬起来,又朝着巴克撕扯丢弃的那些衣服扑过去,巴克再把他一脚踹开!
结果高铭这回居然一把就抱住了巴克的腿,毫不犹豫的就朝着他腿肚子上一口咬下去!
疼得巴克差点曲颈向天歌了,双手抓住高铭的腮帮子,很有技巧的一掐,才不至于被这个睹物思人已经失去理智的家伙咬下一块肉来!
高铭的确已经完全放下刚才行尸走肉一般的呆滞,剧烈的挣扎,喉咙里发出困兽一样低沉的痛苦嘶吼!
一拳打在巴克脸上!
能打就好,巴克也用王八拳还回去!
两个男人,不,两个特工就跪在地上一大片乱七八糟的衣服书籍摆设中,用最简单的你一拳我一拳对打!
直到两人脸上都皮开肉绽,鲜血淋漓,高铭终于在这种能直追心痛感受的面部伤痛中,放声大哭起来!
哭出来就好!
巴克艰难的伸手去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