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用手将眼角的泪渍擦干,拿起睡衣,田新苗便来到了那个简易的浴室。
她以为只要舒舒服服泡个澡,她那沉重的心便能舒缓上几分。
从阮昊成回来的第二夜到昨夜,他总是‘迫不及待’地跑到浴室门口来候着她,等她出去之后,便抱着她,亲吻着她回到他们的小屋去。
可是,今夜,她的他已经在火车上了,他不会在门口候着自己了。
眼泪再次轻轻从她的脸颊滑落,从脖颈处滑下去,融入到浴盆里的水中。
莫名的竟是让那里的水温升高了几分,努力地暖一暖她的身、她的心。
“傻小子,你太坏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你要是少一点心疼我、少一点说你爱我、少一点那种无意间又是时时刻刻间的拥抱和亲吻,我兴许就不会这么想你了。
“傻小子,说你傻,你还真傻啊,总是那么傻傻地笑着,可是我就是喜欢你那傻傻的笑,怎么办?”
他那傻傻的笑,让她的心无比的踏实,总是莫名地让她相信他会成为她今生的那个唯一,唯一一个她深深爱着的、唯一一个他深深爱着她的、唯一一个她想让他一生一世一辈子陪着她的、唯一一个会一生一世一辈子陪着她的他。
“媳妇,我舍不得你,怎么办?”
“媳妇,我不想去部队了,怎么办?”
“媳妇,还有两年,还有两年啊,我会想死你的,怎么办?”
“媳妇、媳妇、媳妇”
泪水似是绝了堤,从眼角不断滑落进水里,水里的温度竟似是越来越高。
高到发烫,烫疼了她的身、烫疼了她爱着他、想着他、念着她的心
等田新苗回到小屋时,已经过了十二点。
然而艰难地躺在枕头上时,她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滑落了下来。
为了能找点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田新苗闭上眼,催动意识进入了她许久都没有进入过的书房里。
她坐到电脑前,轻轻晃动了一下鼠标。
处于休眠状态的电脑便重新启动起来。
桌面上打开的是她那个大型自动收割机专利的申请书,还有一个便是她要去签署的,对方发来的转让合同书。
她将这两个文件关闭,点开右下角的时间,从中找到一九八七年五月十五号,久久地盯着那个日期,眼泪又满了眼眶。
她站起身,从书架丛中一一走过,停在那处她为了研究那个绝育药而收集的资料上。
嘴角苦涩地扯了扯,目光向上望去,在最上一排找到一个文件盒。
这个文件盒里装的是关于动物方面的她的研究成果。
其实,在动物这一方面,她并不在行。
之所以她有了兴趣是因为她同宿舍的一位好友是学畜牧兽医的,毕业后她和他的老公办了一个养鸡厂,而饲料也是她专攻出来的。
后来跟着那个好友,渐渐懂了些养鸡的知识。
再后来,当收到邹恒远寄来的离婚协议书时,她便有了要开发一种绝育药,既可以让好朋友卖给养猪场而大赚一笔,又可以让邹恒远‘心想事成’的绝育药。
田新苗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从盒子里取出鸡常见病症及注意防护的文件,然后将盒子又放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