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都这么久了谁还能记得清,说不定是哪个男生拍了给你,你没在意呢。
想想也是,王科当年就经常干这事儿,还被我臭骂过一回,导致他后来都不敢了。
说到王科,自打我离婚,他一直送花,隔三差五还要发疯伊妹儿情书,直到谭粤铭对外公布婚期,他才仿佛真的死了心。
没了鲜花,我既感到轻松,也有那么一点小失落。
谭粤铭在上城的住宅在淮海老洋房,这里主要针对对上城经济发展做出卓越贡献的外籍人士。
房子不多,零星的二三十幢,掩映在苍翠中,透着说不出的低调质感。
他的是两层小楼,带着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园,种着美人树、桂花树和各种各样的菊花,此间桂花飘香月光满园。
他家有个保姆,唤兰姨,话不多,做事干净利索,对主人家的事只看不说,她仿佛一点不惊讶我的到来。
站在阳台上,见隔壁的楼上有个花房,挺惊讶的,问谭粤铭隔壁住的谁。
他瞟了一眼,微微皱眉,说,“隔壁很久没人住了。”
我说那花房怎么亮灯了。
他说可能是打扫人的人。
我哦了一声,后来听兰姨说隔壁住的是崇达前总裁,也就是林东的上司,那人一直神神秘秘的,很少露面…
正想着,一双手伸过来勾住我的腰,“秋思,我们明天去看房吧。”
我盯着他,“看房?”
他笑,“是啊,婚房。不想拥有个属于我们俩的吗。”
讲真,房子我挺多的,不过大都是投资,常住的也就那么一两套,看了看眼下这房子,“这不挺好的嘛,干嘛还买?”
他说,“你之前不是说喜欢有山有水的地方么,我知道一处,你一定会喜欢。”
他是认真的,翌日大早就拉我去了七风堂,上城名气颇大气质颇为神秘的楼盘。
一直听人讲,身价不过亿,没品没地位连进入大门的资格度没有,我当初还算过,倘若以百年的身价地位去看房,会收到一句sorry,因为百年还是不够格,爷爷要是在,一定会说他们是小眼看人。
可跟着谭粤铭就进出自如了,导购也分外热情,领着我们四处参观。
过去对七风堂只是耳闻,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我算是见识了何为楼外有楼。
这儿的房子本就不多,眼下也只剩下六七幢,最后挑了东南临湖的一幢,内环内中式大宅,占地三亩,可以做小展览馆了。
签合同时,看到房主只有李秋思三个字,我真是震惊了,盯着谭粤铭久久说不出话。
他把笔递给我,“这是你的,以后若是吵架你可以直接让我滚蛋,我有没有家可归,全都你说了算。”
女人总是喜欢幻想,那晚夜色繁华,我趴在他胸口畅想未来,“明年结婚就可以入住了,到时候我们再生几个小家伙,看他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你说多好。”
他揉着我的头发,也不回应,我看他一眼,“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吗。”
他黑漆漆的眼眸里仿佛有水,那是感动吗,没等我问,又被他翻身制住,“喜欢,喜欢得不得了,那我们现在开始制造小家伙吧。”
在上城呆了一周,图图打来电话,气嘟嘟的说,“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呀,你是不是不要图图啦!”
我惭愧难当,“怎么可能不要,在爸爸那边不好玩吗?”
她叹气,“好玩是好玩,可我不喜欢那个叫张晓的姐姐,她老是缠着爸爸,我不开心。”
我说,“妈妈很快就会来,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
她嗯了一声,又问,“妈妈是不是要和坏叔叔结婚?”
这小屁孩儿懂什么是结婚吗,我想了想说,“你愿不愿意和他生活在一起?”
她回答的很快,“不愿意。我只愿意你和我爸爸生活在一起,我们才是一家。”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事只能让孩子慢慢接受了。
回到南都,公司仍是一片死气沉沉,有不少员工坚持不住递了辞呈。
好在销售部还算坚挺,一个都没走,曾小雅表示要与我站到最后。
就冲留下来的人,我也不能自暴自弃啊,开始打起精神面对残局。
下午接到云回电话,让我晚上带图图去她家吃饭,说曹俊今天亲自下厨,让我一定要给面儿点赞。
曹俊回国就买了套大房子,不过还在装修,暂时住在云回的小屋,其实房子不是越大越好的,这种小的最温暖窝心。
图图起先跑来跑去晃得我头晕,我让曹俊给他找了一堆架子鼓视频,她便安安静静坐在那儿看,手里不停的比划着,嘴里还跟着哼唱,小辫子一晃一晃的,特别可爱。
云回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头对我说,“秋思,我怀孕了。”
我盯着她。
她很平静,“是双胞胎,我和曹俊准备明天就去领证,另外会在年前办婚礼,不然肚子显了穿不了婚纱。”
天啦!我比她还激动,猛一下抱住她,“太好了,你要当妈了,我要当干妈了!太好了,这是我今年听到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
“那干爹是谁?”曹俊问,云回做沉思状,“是啊,干爹是谁?我师兄还是那姓谭的?”
曹俊马上说,“还是钟庭吧,他做干爹最合适。”
没想到曹俊也不喜欢谭粤铭,他做人是有多失败。
我说我年后就和谭粤铭结婚。
云回叹口气,“算了算了,就他吧。他再不好,钱多也算优点吧。”
曹俊在一边咕哝,“钟庭哪样都不缺啊。”
云回瞪他一眼,他耸了耸肩,转身就回厨房忙活了。
第二天,云回果然晒出了和曹俊的结婚证,收获无数祝福,我喜滋滋拿给谭粤铭看。
他笑笑,“这玩意儿又不是什么稀罕货,晒出来干嘛?”
我说这是人生最重要的纪念之一。
他凉凉道,“你不是有过吗?”
见我脸色不好,他赶紧道,“那要不我们也挑个好日子去领个,让你显摆显摆。”
我说这还差不多,年后吧,情人节去。
他愣了会儿,说好。
董事会选举出新的CEO,是外聘高管,作为董事长的我反而闲了起来,只管问人要业绩。
近来损失惨重,急需资金补给,但我也知道不能无限制找谭粤铭帮我填窟窿,最终决定到资本市场搏一把。
这种事想了想还是问白航妥当,他给我推荐了几只股,买了一些试手,果然赚得不少。
之后又托关系找银行借了一些,大量买进,眼看着一路飘红,心里燃起了希望。
难怪大家都玩这个不理实业了,数字游戏实在太惊险刺激,带来的回报也远远超出预期。
富豪白丁如过江之卿在这涨涨跌跌之间不停洗牌轮换,跟玩儿似的,心态不好的如何入局。
这世上有两种人特别自信,一种是无知的,无知者无畏,一种就是自大的,膨胀而盲目。
而这两种人都容易吃大亏,我是第一种。
周末曹俊有事,我陪云回做了第一次产检,胎儿情况很好,我两都很开心,跟着就到商场闲逛,准备给孩子买点东西备着。
从一家珠宝店出来,碰见正在买买买的曾小雅。
看到我她高兴的叫了声秋思姐,目光转到云回身上,露出一丝不自然,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常色。
我看着云回,“这是曾小雅,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位瑜伽教练,现在百年做销售,业绩很棒。”
云回的表情有点怪,笑了笑,对她伸出手,“你好,我是云回,秋思最好的姐妹儿。”
曾小雅笑了笑,“云小姐,久仰了。那你们逛着,我约了客户,就先走了。”
直到曾小雅背影消失,云回才转过头来,“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收到短信那天碰见过她对不,是这个曾小雅没错吧?”
我说是啊,说着盯住她,“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她?”
云回没说话,隔了会儿,“她家是做什么的,你知不知道?”
我说,“经商。她档案里写着,父母职业都是经商。”
她听得出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怎么觉得这女孩怪怪的,也说不上哪儿怪,就是觉得不对劲,她方才背的那个爱马仕可是全球限量款,你都没抢到吧。”
我想了想好像是诶,不过我没抢到也挺正常,我又不是多厉害的人物。
这时有人喊我,只见迎面走来一位孕妇,一头如云大波浪,富态的很。
定睛一看,卧槽,居然是李玉芳,她都多大年纪了,这肚子……
李玉芳笑嘻嘻看着我,“哎呀秋思妹妹,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在这儿撞见你呢!”
我也挺惊喜的,眼睛不自主地就滑向她的肚子,心道这怎么也得六七个月了吧。
见我这样,李玉芳赶紧解释,带着点羞涩,“妹子,不瞒你说,这事儿我没想到。你还记得上次我和你梁哥在家摆酒不,那时就已经有了,我还以为是停经,哪知竟是怀上了。后来和你梁哥想了又想,既然来了就要吧,有个共同的孩子,家也能更完整不是,大不了再累点。我女儿,他儿子,也都想得开,说以后会帮着疼小弟弟…”
我说,“是男孩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