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舒了一口气,压抑心头的思绪,望向章棕脖子间被鲨鱼刺破的伤口,却见那一块呈青紫色,开始肿胀。青竹低声道:“难怪你会昏迷,原来是伤口感染。”青竹伏下身子,张口吸出章棕伤口上的淤血,又吐的远远的。
见章棕还是紧闭着双眼,昏迷不醒,青竹不禁摸了摸章棕的额头,攸又缩回了手,惊呼:“为什么会有点烫?怎么办?”青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却见章棕衣服潮湿,双手发白,立刻明白了,是湖水浸泡时间过久,伤口引发了低烧。
青竹犹豫了一会,紧紧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后又怯弱地伸出了手,闭着眼睛,双手颤抖地将章棕潮湿的外衣脱下。当触碰到男子健硕的背脊,青竹羞红了脸。
随后,青竹又打量了四周,企图找一些枯枝,点燃一堆火,可是眼前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时,却见不远处,一棵小树亭亭玉立。
青竹走上前去,细细看了一眼,脸色大喜。小树枝头朵朵花蕊,淡淡飘着清香,青竹道:“原来是一棵桂花树。”
青竹摘下数朵花蕊,走向章棕,慢慢地,却见他伤口处的青紫色散去。青竹将花蕊塞入章棕的口中,可随后话朵又掉落出来。章棕昏迷着,根本嚼不下去。
“怎么办?”章棕有些发烫的额头,提醒着青竹,他要立刻吃下这仅有的、珍贵的桂花。青竹心一横,将几朵桂花塞在自己嘴里嚼碎,俯下身子,羞红着脸,覆上了章棕的嘴唇,将桂花转到他口中。
突然,青竹感觉舌尖被触动,她面色大惊,就见章棕攸地睁开了眼,眼中还带着一抹邪魅的笑。
青竹口语不清,颤声道:“你……怎么醒过来了……那个……我只是想让你吃下这些桂花……”脸色却窘的只想钻进洞里去。
章棕一个翻身,将青竹身子推倒在了地上,他幽眸深深地望着青竹,道:“你帮我吸了伤口淤血,不久,我就醒了。”
“那你……还有没有低烧?”青竹心神慌乱,不知说什么好,伸出手,想去触摸章棕的额头。
章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我不会负你的!”这话像是承诺,又像是一句无心的话。
“嗯?”青竹双眼迷糊,嘤咛了一声,在他的深深注视下,青竹的心早已被柔化,可能是疲倦感袭来,可能是身上潮湿感越来越浓烈,也可能是内心深处还是同意的。接下来,章棕对她所做的一切,她都没有抗拒。
章棕的大掌沿着青竹的下领,来到她腰间的衣带,用力一拉,衣带轻解,碧色衣衫渐渐褪去。章棕温柔地吻上了青竹的额头,痴痴道:“你好美……”
在这个渺无人烟的小小低滩,桂花树为凭,青竹迷迷糊糊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子章棕。
她上船,他们的见面,是一场意外,他跟着跳入湖底救她,她去而复返,没舍他独自离去。他为她用衣袖挡水,她感动了;他为她受到背鳍的划伤,她触动了。可能,这就是一种缘分,注定了他们今生要纠缠在一起。
无名的低滩,桂花飘来的清香,章棕什么身份,什么来历,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青竹一无所知。内心有一种声音在告诉她,他们的故事从此刻开始了,他们的故事很长、很曲折,也很精彩……
红梅渡口,两道身影在那岸边不停的走来走去,正是赵剑南和十七公主赵羽婷。青竹去询问游船之事,许久都没回来。刚开始,赵羽婷以为青竹走错了方向,便没在意。后湖中游船越来越少,都纷纷划走,赵羽婷这才着急起来。
赵剑南和赵羽婷两人在红梅渡口找了许多人打听青竹的下落,都摇头皆说没见此姑娘。几个时辰下来,赵剑南和赵羽婷心头慌乱,没了主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因为青竹乘坐的那艘船是当天最后一趟,到达丹桂渡口后,今天便停止了运行,不再返回。
听雪湖,一时之间,谣言四起,消息皆从丹桂渡口传来,有人说:“游船上有一对相爱的男女感情不和,女子便纵入湖中,后来,男子也跟着跳下。”
有人说,“男子是当地有名的章少爷,英俊冷傲,身份神秘,得不少姑娘青睐。今天,章少爷和两位小姐在游湖,正兴高采烈之际,一女子上了船。后章少爷和那女子一言不合,女子便跳了湖。”
听着这些谣传,赵剑南也不敢确定那跳湖的女子就是青竹。又担心青竹有可能是因为别的原因,被人掳了去。比如,十七公主身份暴露,首先遭殃的便是青竹。
而十七公主赵羽婷,不见青竹身影,早已慌了心神,瘫坐在岸边青石板凳上,哭道:“青竹,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要你去问那游船,我不该贪玩跑出宫来……陌生的江湖,陌生的规矩,自打我们出宫起,你就处处保护着我,生怕我受到一点伤害。青竹,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任性,你快回来,我不能没有你……”
赵剑南蹲下身子,对赵羽婷轻柔道:“好了,羽婷,别哭了。等青竹回来了,你对她多关心一点,两个人早点回宫去。好不好?”
赵羽婷泪眼朦胧,望着赵剑南,问:“剑南哥哥,我是不是很坏?我是不是很任性?这些年来,在皇宫,我孤身一人,势单力薄,连个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只有青竹陪着我,关心我,保护我,与我形影不离。其实,在我心里,我早把她当成了亲生姐妹……”
人人都羡慕皇宫的锦衣玉食,无边权力,可只有真正在里面生活了,才知又是另一番光景。这个中滋味,怕只有自己才能体会。
赵剑南此刻也是愧疚不已,赵羽婷此次踏入江湖,也是因为自己,现在连累了青竹,这让赵剑南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了,别哭了,哭了就不美了。”赵剑南温柔地抬衣袖为赵羽婷擦了擦眼泪,道:“我们去下个叫丹桂的渡口瞧瞧,游船从这儿出发,或许会停留在那儿。”
“好。”赵羽婷起了身,慌忙地大步向前走去。身后的赵剑南见此,不禁摇头叹道:“冰冷的皇宫,权力的诱惑,两位单纯的姑娘相依相伴。原来,公主与侍女之间,也有如此珍贵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