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冰冷,玉麒麟立刻醒了过来,“扑通扑通”猛地挣扎叫喊,那蒙面女子冷漠地转过头去,身形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万大婶家掠去。
万大婶家,灯火温暖,稍显热闹,凌枫等人匆匆吃了饭,散了开来,皆往自己房间走去。苏曼和靖秋占了一个房间,柳絮菲和白惜柔一个房间,玉麒麟和小虎子一个房间,万大婶一个房间,轮到凌枫,只能睡在堂前大椅上了。万大婶为他搬来了被子,并说着:“凌少侠,家中简陋,要委屈你了。”
凌枫应道:“大婶,没事,这里比山洞好多了,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万大婶走后,柳絮菲怕他冻着,又从自己房间拿了一床被子来,细心为他铺好。凌枫双臂环保,静静站在一旁,深深地凝望着这道忙碌的身影,又回忆着,奈何没有任何记起的往昔画面,但心头依旧感觉幸福。
凌枫深邃的目光,让柳絮菲有些不自在起来,她忙松开了手,任由被子滑落,喃声道:“别误会,我只是习惯了,所以一时忘了……”凌枫和柳絮菲在烟渺宫已成亲,自然是一个家,起居床被都是柳絮菲亲手打理。此情此景,同样温馨,柳絮菲竟一时忘了凌枫已失忆,依旧打理着床铺。
待柳絮菲猛然回过神来,也是呆怔,她暗自黯然道:“原来在内心深处,还是不舍得他,永远只记得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爹爹。”
“你在想什么?”凌枫走近,温柔道:“是不是习惯了当我的妻子,再次见到我,也忍不住为我打点一切?”
熟悉的男子气息呼在脸上,柳絮菲心头起了阵阵涟漪,她慌忙逃开,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妻子,我只是怕你冷着……”
她话未说完,凌枫抢声道:“万大婶家好几个姑娘,就你柳絮菲来为我铺被子,这不是一个妻子对一个丈夫才做的事情吗?如果你不认识我,大半夜的,孤男寡女,你怎么会来?你就是打心里担忧我,对不对?”
心思被他看穿,被他说中,柳絮菲侧过身,狡辩道:“谁担忧你,我只是几天没见玉麒麟,想去看看他。”
凌枫咧嘴道:“这么晚了,你说你去见玉麒麟,不怕吵到他么?柳絮菲,你个不敢承认的骗子……”
柳絮菲却正色道:“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不看他一眼,我睡不着。”
凌枫也看出柳絮菲不是逃避的话,他拉起她的手,说道:“那走吧,柳大姑娘,我与你一起去看玉麒麟。”
“可是……”柳絮菲还想说自己去见玉麒麟就可以了,但身子已被凌枫拉走,再说,她担忧玉麒麟的紧,也就只好任由他一起去了。当房门推开,只见到小虎子,不见玉麒麟时,柳絮菲立刻变了脸色。
“怎么回事,窗户也未关紧?”凌枫大步跨进,很快便见到了那蒙面女子留下的一张纸条。凌枫拿起纸条,柳絮菲也凑了过来,就见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柳絮菲,在万象沟时,你为何不为秦爷解毒?玉麒麟是你的亲人,我也要你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末尾留名的竟是凤千千。
“玉麒麟……”柳絮菲眼泪滚落,凄然唤了一声,身子摇晃,险些站立不住。凌枫一把扶着她,朗声道:“柳絮菲,先找到玉麒麟要紧,我沿着窗户外追去,你去准备灯火,将惜柔、靖秋等人唤醒,多个人多分力。”匆匆交代了一句,凌枫便一个纵身,跃窗而出。
没多久,万大婶等人也被惊醒,脚步急促,翻箱倒柜,将万大婶家翻了个底朝天,就不见玉麒麟身影。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靖秋骇然道:“凤千千心狠手辣,对她的义母索命笛娘都下得了手,玉麒麟会不会……”
靖秋话还未说完,柳絮菲已叫道:“玉麒麟不会有事的,他福大命大,经历几番变故,都坚强活了过来,他一定会没事的。”说着,奔出了屋外。
白惜柔提着灯火,忙跟了出去,口中喊道:“姑娘,等等我,外边暗。”
“玉麒麟……”在外面没走多远,柳絮菲和白惜柔便见到了一路寻来的凌枫,他们叫喊着,不知不觉便来到了后山小河。河中有虚弱的呼叫声、挣扎声响起,正是玉麒麟。
“玉麒麟……”柳絮菲歇斯底里大喊,当凌枫抱着湿漉漉的玉麒麟上了岸,就见他小小的身子哆嗦着,瑟瑟发抖,发际犹在滴水,嘴边发紫,牙关颤动。见此,柳絮菲再也控制不住,已然昏了过去,倒在白惜柔肩头。
“柳絮菲……”
“玉麒麟……”
凌枫眉头皱起,唤了唤柳絮菲,又拍了拍玉麒麟的脸颊。凌枫脱下自己的外袍为他披上,为他擦拭着水珠,将掌贴在他后背,为他输送暖融融的内力。许久过去了,玉麒麟僵硬的身子总算有了一丝反应,他虚弱地张开了眼,白惜柔惊声道:“凌公子,玉麒麟醒了。”
玉麒麟正躺在凌枫宽大的怀中,灯火下,凌枫英俊又担忧的脸庞映入眼帘,见到他,玉麒麟不可置信地唤道:“姐夫,我是不是在做梦,竟然是姐夫你来了。姐夫,姐姐好想你……”而后,又晕了过去。
就是因为这声“姐夫”,玉麒麟才遭到此难,而他醒来的第一眼,还是对着凌枫叫出了姐夫。但此时的凌枫来不及喜悦,惊慌叫唤:“玉麒麟,你快醒醒,你姐姐很担心你,你不能睡……”
就在这时,万大婶和靖秋、苏曼慌慌张张跑来。见到此情此景,万大婶身子站立不稳,面如死灰,凄凉哭喊道:“玉麒麟,我可怜的孩子,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到底是谁……”
凌枫将玉麒麟一把抱起,朗声道:“惜柔,将柳絮菲带回家。靖秋,回万大婶家生火,准备一碗姜汤;苏曼,给玉麒麟准备干净的衣服。”
“是。”众人忙碌着,七手八脚、跌跌撞撞赶回了万大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