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人群中,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仰倒在地上,他白发苍苍,脸颊皱纹堆积,衣衫褴褛,遮掩不住他瘦削的身体,尤其是不足一握的手腕看着甚是羸弱。他旁边正蹲着一位身形颤抖的农家女子,她一边搀扶着他,一边唤道:“爹,你怎么样?”
突然,农家姑娘的手臂被一只肥胖的大手一把拉住,一道冷森的男声响起:“走,跟老子回家,金银珠宝,山珍海味,老子派人侍候的你好好的。”此男是个富贵公子哥,二十多岁,一身锦缎,满脸横肉,身材彪悍,身后两个家奴贴身站立,刚就是他们将老人推倒。
农家女子早已泪眼婆娑,趴地求道:“大爷,您就饶了奴家吧,奴家只是个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没这个福分跟着大爷。”
“臭丫头,别给脸不要脸。”说着,富家公子哥猛地一甩手掌,就朝农家女子的脸颊拍去,看着他狰狞的面目,足足用尽了力,还带着一道劲风。农家女子惊呼一声,身子缩成一团,绝望的闭上了眼,她娇小瘦弱的身子,接下这重重的一巴掌,必定皮开肉绽。
围观的人群有的为农家女子捏了一把冷汗,可都不敢帮忙,这富家公子哥是当地的恶霸,谁也得罪不起。有的人叹了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离开了,为这一对农家父女的命运而默默悲哀。有的人退开数步,双手掩面,不想望农家女子受伤的惨相。
也就是这时,一道女声响起:“住手!”她正是柳絮菲,疾步而来,她手腕一翻,正待射出两枚银针,说时迟那时快,另一边剑身耀眼,寒光凛冽,倏地朝富家公子哥身前刺来。这长剑动作太快,眨眼而已,还没近人群的柳絮菲还在惊愕间,就听的一声惨叫,长剑插入了富家公子哥的胸膛,顿时血流不止。
紧接着,在众人愕然间,一道身影凌空纵下,就见他身材高大,神情冷漠,竟是烟渺宫的宫主慕容卓身边的属下四剑客中的阿漠。人群沸腾了,拍掌为阿漠叫好。
“少爷……”见到富家公子哥受伤,那两名家奴惊慌失措,立刻凑上前扶住了他,恐惧地瞪着这阿漠。一家奴扬起手掌,朝着阿漠,抖声道:“哪里来的毛贼,信不信我一掌劈了你……”他手掌发颤,脸色发青,与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
阿漠冷声道:“还不快走,还不快回家找大夫,是想让你家少爷流血身亡?”
富家公子哥痛的呻吟着,头昏眼花,断断续续道:“你等着……老子一定向你讨回这笔血债……”他朝家奴摆了摆手,两个家奴会意,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快步离去。
这时,白惜柔将农家女子扶了起来,阿漠也拉起了老人。这两父女感激涕零,老人躬身道:“多谢你们救了老汉和小女的命……咳咳……”站立不稳的身子因为咳嗽而更加摇晃,农家女子一把扶住了他。
白惜柔说道:“老人家,你伤的不轻,还是带着你的女儿快走吧。若是那公子哥折返回来,你们定不是他的对手。”
“多谢……”老人话还未说完,“噗!”的一声,又吐出一口血来,农家女子无助地惊呼,轻轻抚了抚老人的后背。
这时,阿漠朝柳絮菲抱拳施礼道:“柳姑娘,烟渺宫一别,好久不见,你医术高明,能为老人开个方么?”农家女子一听,满是期待地望向柳絮菲,方才柳絮菲一声“住手”,女子也是听到的,女子知道,柳絮菲方才也想帮她父女。
柳絮菲嫣然道:“阿漠,我也正有此打算。”说着,她伸手为老人搭上脉,细细为他诊治着。很快,人群中有人递来了纸笔,柳絮菲思索再三,龙飞凤舞为老人写了个方子。
当她转身,正待将方子递给老人时,就见老人两父女正跪在地上,老人哽咽道:“多谢姑娘……”
“你们快起来吧!”柳絮菲扶起了二人,说道:“老人家,你是虚弱所致的咳喘,平时要注意休息,因为刚才有些跌打外伤,我便为你加了两味活血化瘀的药,照这个单子服下三贴,会有效果的。切记,三贴后便停下,找个大夫换上另一方子,你明白了么?”
农家女子应道:“多谢姑娘,奴家都代我爹记下了。”两父母再三道了谢,告辞离去了,人群闹哄了一会也散了。
阿漠问道:“柳姑娘,我家夫人甚是思念你,前些日子还提起,若是在路上见到了你和凌少侠,便代夫人向你们问好,还要属下邀柳姑娘和凌少侠去家中做客。一来是想好好感谢柳姑娘,二来是想柳姑娘问柳姑娘,我家夫人要不要更换个药方?”
阿漠口中的夫人正是烟渺宫的女主人,慕容卓的妻子南宫依,她因为火烧了脸颊,留下一道火吻,内心悲伤,住进了禁地束阁。在烟渺宫时,还是柳絮菲劝她出束阁,重新振作,服下柳絮菲开的药方脸颊皮肤重新好起来的。柳絮菲也因此和南宫依结下了友谊,南宫依更是以姐姐的身份,为柳絮菲和凌枫见证了成婚之喜。
此时说到南宫依,柳絮菲心下甚是激动,她问道:“南宫依姐姐此时在哪儿?烟渺宫离此甚远,阿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呢?”
阿漠恭敬应道:“柳姑娘,我家老爷数月前便携着我家夫人来了这赏阳阁暂住,赏阳阁就离此地不远,若是乘马车,一个时辰即可到。阿漠是奉老爷的命令,来这镇子里购买一些生活物品,马车就停在前方不远处。”
白惜柔说道:“姑娘,我们正愁无处安身,既然是姑娘的姐姐盛情相邀,我们何不去赏阳阁暂住一些日子呢?”
阿漠朝白惜柔赞道:“还是这位姑娘爽快!”柳絮菲暗想:“南宫依姐姐脸上的伤不知恢复的怎么样了,我也一时找不到住的地方,正巧她就在附近,她人待我极好,我们几人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