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龚青竹手臂上的外伤是有好转的迹象,可内伤却一时没恢复,依旧是闷闷的胀痛。
此时,她和毓灵就藏身在一个破庙里,为防玄老派人追来,毓灵不敢明目张胆地上街,只得在黄昏时刻才能去买些食物充饥。
龚青竹找大夫看过了,并且开了药方,毓灵帮她抓了药,为她煎煮好了,龚青竹服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奇效。她们一时也走不远,在这偏僻的乡下,一般的大夫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龚青竹呆呆地坐在庙门口,神情恍惚,为让她能开心起来,毓灵便与她说着话。
就听的龚青竹问:“毓灵,你似乎待他很忠心,你跟着他多久了?”
“他?你说的他是章棕章公子么?”毓灵说道:“龚姑娘,我实话告诉你哦,公子外表虽冷淡,对人却是真诚,对我和钟秀也极是照顾。有他这样的主子,毓灵从来都觉得是幸福的。”
见她满足的模样,龚青竹疑声道:“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盘蛇冢阴暗,玄老命令如山,你们的公子章棕也好不到哪去吧?”
“龚姑娘,公子若是听到你这么说,他一定会伤心难过的。”毓灵如实道:“玄老是盘蛇冢的主人,又将公子养育大,玄老是说一不二,命令一下,众人都得臣服,但公子也有自己的处事方式,不是所有的都按玄老说的来。”
毓灵此话,龚青竹有些不解。毓灵是章棕随身侍女,他做的所有事情,毓灵应该是最清楚的人。
毓灵徐徐道:“有次,玄老命令公子去取一个老人的性命,公子无奈地去了,但他没有杀那老人,只是告诉他,从此要隐姓埋名,不能让世人知晓他还活着。公子还为那老人安排了一个极其偏僻的地方,让老人安居。而在玄老的眼中,那老人无疑是死了。像这样的例子,就我了解的还有很多,比如上回……”
毓灵话还未说完,龚青竹心口一阵疼痛,眉头拧紧,打断了毓灵的思路。毓灵忙问:“龚姑娘,你怎么啦,你可别吓我,若是公子知道你有任何损失,公子一定会责备毓灵的。”
“我没事,只是突然一阵痛,现在已经好了。”为安抚毓灵,龚青竹冲其淡淡一笑,又颤声问:“毓灵,你如此紧张,就这么怕章棕?”
“不是的,龚姑娘。”毓灵应道:“一般事情,公子是很少发火,但我从未见公子如此在意过一个姑娘,所以呀,你不能有损失的,要不然毓灵都不好向公子交差了。”
毓灵认真的神色,不像在开玩笑。龚青竹还是疑声道:“我不信,他真的会在乎我?我与他才见了数面,而且还有过争吵。”
“龚姑娘,这你就冤枉公子了。”毓灵为章棕抱不平,道:“公子在听雪湖一带是很招姑娘家喜欢的,可是公子呢一个都看不中。自从公子和龚姑娘在游船相遇,还跌下水一天一夜,公子回来后,就像失了魂一样。几次,看见穿碧色衣衫的女子都以为是龚姑娘你。最搞笑的是,有一次有个大婶穿了一件碧色衣服,公子不明就里,跑过去拉着那人的手,叫她青青。你猜接下来是怎么样的?”
龚青竹的心已狂跳,她压抑住这份悸动和躁动,喃喃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
毓灵笑道:“那大婶回过身来,见到英俊的公子,先是一愣,,接着说,小哥,你跟我回家,我带你去找青青。龚姑娘,你都不知道公子当时有多囧。”
毓灵忍不住掩嘴轻笑,龚青竹却眼含泪花,苦笑不得。她相信毓灵说的话,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章棕会怎么在意自己。
毓灵又道:“在客栈,你被人绑走,我也被人砍伤,公子便急匆匆地去了找你。当我伤好,返回盘蛇冢,还不见公子回去,属下回报,公子为了找你,受了伤。”
龚青竹的心揪紧,脱口问:“他受伤了,他要不要紧?”
“当然没事了。”毓灵应答:“他可是公子,他怎么会有事呢?你今天也看到了,公子像有事的样子吗?”
单纯的毓灵,语气轻松地谈论着昨日之事,但龚青竹却越听越感动,毓灵自然是不能理会龚青竹对章棕其中的担忧。
毓灵又道:“当公子得到通知,说你被玄老救下,安然带回了盘蛇冢。那时,公子高兴极了,还在路过的店铺给龚姑娘买了一身大红衣。”
龚青竹一愣,问:“又不办喜事,他买大红衣做什么?”
“龚姑娘,你与我一样,有些傻气。”毓灵应道:“玄老能将你从山崖救下,并带你回盘蛇冢,这说明他已经把你当成是盘蛇冢的人了。玄老也知道你和公子的事情,公子也曾向玄老请求过,让他答应你们成婚。玄老带你回去,无疑是同意了公子的请求,把你当成是公子的另一半。公子买大红衣,自然是欢欢喜喜准备与你成婚。”
龚青竹面如死灰,喃喃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他怎么有和我天长地久,和我成婚的心思?”
毓灵话锋一转,接着道:“可是,当公子回到盘蛇冢,却得知你已经悄悄离开了,那时公子就像跌进了谷底,一身凄凉,在雨中站了一天一夜。龚姑娘,你们可以给了公子希望,又让公子绝望呢!还有黯士说,你接近公子是别有目的,是为了打探盘蛇冢的情况,公子不信,极力为你辩解,玄老这才消了怒气,没有对你追杀。”
“这些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章棕会这么在意我……”龚青竹眼泪滚落,凄然道:“我不知道我离开盘蛇冢,他会这么伤心……我没有借机接近他,我不是为了打探盘蛇冢什么秘密……毓灵,你告诉他,我没有骗他。”
龚青竹情绪激动,自顾自说了一堆,毓灵忙宽慰道:“龚姑娘,你不用担心,这些公子都知道,公子当然相信你了,若不是他为你求情,你怎么能安然活到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