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强的圣技!不愧为圣兽之王。”残影重组于意念金泉之上,化为新的楚飞意念身,这里是楚飞灵魂本源所在,无比强大,那道光虽然绝世锋锐,却不能撼动这里分毫。
另外,金光兽的目的是鸠占鹊巢,在不能占领楚飞意念金泉之前,也不可能伤害楚飞的灵魂本源。
只要灵魂本源还在,楚飞就是不死之身,金光兽亦是如此。
“人类,臣服于我,你可以得到更多。”高天上,那团璀璨夺目的光团急冲而下,要占领识海。
楚飞冷笑,这里是他的地盘,金光兽虽然强大,但并不擅长魂技,对他的威胁其实还没有当时的紫晶魔虫大。
轰!识海沸腾,金光腾空,无数金色的楚飞虚影分身冲天而上,每一个分身都握着巨剑,劈斩向前。
嗡鸣声响起,紫光灿烂绚丽,化为万千魔影,每一个都为史前巨孽,现在一齐冲出,杀向金光兽。魔虫阿紫又一次出手了,帮助楚飞压制金光兽魂。
金光兽的确强大,以一敌二,毫不退让,无数金球从虚空中幻化而出,以虚化实,以无生有,虚中带实,每一颗金球都如星辰般璀璨,带着神圣威严,拖着金色的尾焰,如同彗星扫过天空,最后在低空处炸开,可怕的虚元之力横扫四面八方。
轰!无数的楚飞分身和魔影在轰鸣声暴碎,但更多的身影在成形,轰杀向前。
天地轰鸣,念域震颤,天空中到处都是灿烂而璀璨的金光,地面与识海则是紫与金的合并,两股强大的力量不断对抗,整个天地仿佛要承受不住这种力量,随时会崩塌与瓦解。
楚飞不由叹了一口气,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若念域瓦解,灵魂将无居所,可能会离体而去,飘散于宇宙星空中。
若是如此,楚飞宁可将金光兽击杀,毕竟只要活着,未来就还有机会。
直到现在,楚飞其实并没有用尽全力,他担心会伤到金光兽灵魂印记,使其残缺不全,如果只能得到残缺的法则传承,威力就会大打折扣。
嗡!红光自识海中升起,一直平静的至尊舍利直冲高天,冲破紫金两色的阻碍,扶遥直上,悬挂与天穹之上。
引导金光兽魂进入念域之后,至尊舍利一直很平静,此刻突然出现,熠熠生辉,似乎要帮助楚飞镇压金光兽魂了。
至尊舍利,是楚飞先天之力,自元神觉醒便一直存在于念域中,非常神秘与强大,楚飞虽为念域之主,却也只能控制其部分威能,很多时候它都是自行出击。
鲜艳夺目的光芒瞬间就压满了念域的天空,这个由精神力构建的世界竟然很快稳定下来。
“机会来了!”楚飞双目一亮,他一直在等待先天之力觉醒,现在机会出现,他立刻起身,三颗舍利悬浮于头顶上,发出夺目光芒,璀璨生辉,两片虫晶一黑一白,如同阴阳二气,交融互补,强横到极点的虚元气息冲击整个念域。
“决一胜负吧!金光兽王。”楚飞大吼,六道光柱从天而降,这是舍魂金乌圣殿前的六根法柱,现在显化,每一根都比山岳还粗大,从六个方位落下,将金光兽困在中间。
法柱生威,粗大的柱体接通念域天地,一只金色巨鸟腾空,绕柱而鸣,忽尔化日,忽尔化禽,这是舍魂中的金乌,经过楚问鼎提升之后,更加强大,一声啼鸣,震惊天地。
六根法柱发光,与天地齐高,禁锢了整个念域。它们根植识海,汲取精神本源之力,头顶天穹,借助至尊舍利之能,六柱合力,顶天立地,沟通虚元,代表了先天之力与后天之力的结合,这是楚飞的最强战力,将金光兽镇压在中间。
金光兽还在反抗,浓郁到极点的金色光芒从四面八方回归到金光兽灵魂残念之上,金色光芒占据的领域缩小了,但光芒更加炽烈,轰!咔嚓!金芒扫八方,如同金色的闪电从金光兽魂中劈出,冲击六大法柱。
六大法柱勾连天地,巍然屹立,任金光兽如何冲击,始终如一,而且六大法柱开始向内收缩挤压,金光兽魂占据的领域在直线缩小。
不过当金光兽占据的领域缩小到一定程度后,那金色的光团更加璀璨炽热,浓郁的金色光芒禁锢了空间,这是金定光波的力量,没有直接的攻击力,但比直接的攻击更加可怕。
就连六大法柱之上,也浸染了这种神秘可怕的光芒,无法再前进一步。
金光兽停止了向外冲击,六大法柱也无法再向内挤压。双方对峙,陷入僵局。
楚飞不断催动,识海沸腾,后天精神力源源不绝,念域震动,仿佛随时会坍塌瓦解。
嗡!如同金属般的鸣颤声,苍穹出现了一道裂缝,在念域高天之上,一个浩瀚博大的世界,露出了冰山一角。
那个世界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当它出现时,哪怕只是露出模糊的一角,楚飞都感觉到自身仿佛在不断缩小,在它面前一切存在都化为芥子尘埃,渺小到极点。
念域并不是真的缩小了,那是一种感觉,一种对比,就像莹虫遇到了太阳,那种感觉如此强烈,如此真实。
那种浩瀚与飘渺冲击楚飞的灵魂,让他产生一种无力感,在那种至高伟力前感觉到自身的卑微与渺小。
一道圣洁的光落下,楚飞感觉周围一空,念域消失了,他仿佛踏入另一片领域,另一个世界。
天地至浩,一片朦胧,虚元气息浩瀚无边,虚空之中,一个方形阴影悬浮。
红与金双线交织纵横,这像是一个棋盘,大到难以想象,静悄悄地悬在天地之间。
银白光芒自“棋盘”中发出,一个老人现身。
白须白发,双目慈祥和蔼,白色长袍飘飘,仙风道骨,有一种超脱在外的意韵。他微笑着看向楚飞:“是否对弈一局?”
“你是谁?”楚飞答非所问。
“你忘了,我是你的前生,至尊舍利之魂。”
“是你。”楚飞凝眸,在元神刚刚觉醒之际,楚飞曾感应到一副画面,一位老人立于群山之巅,吐纳灵元,一颗丹珠在其口中起起伏伏。
后来,紫晶魔虫入侵识海,念域几乎崩塌,一个模糊的身影拯救了一切,自称是楚飞前世,至尊舍利之魂。
不过,那个老人,与眼前的老人相比,似乎更年长一些,皱纹遍布脸颊,而眼前的老人,虽然神似,却年轻了许多,面部平整光润,就像是一个年轻人,戴上了假须假发。
“你好像年轻了很多?”
“是吗?”老人轻抚胡须,微笑道:“我本无形态,你所看到的都是你心中所感,你越成熟与强大,就会越感觉我年轻与稚嫩,当有一日,你一冲而上,跨越圣者极境之时,我将不复存在,完全融合进你的灵魂本源中。”
“有意思,我越年长,你便越年轻,那你的成长过程,岂不是倒过来了。”楚飞笑了笑。
“并不奇怪,我的经验与智慧,都会缓缓与你融合,直到一片空白,这就像人生,越是年长,经历得越多,剩余的时光便会越少,当有一日大彻大悟,人生也到了终点。”
“可是,世人多贪痴,有几人到临终那一日,可以大彻大悟?”
“是啊!不能彻悟,也还是要终结,该放手的,不该放手的,终会放下。”老人微微笑着:“现在,我们可否开始对弈呢?”
“你是不是应该先帮我收服金光兽,而后再平心静气的对弈?”楚飞凝眉,他在与金光兽博命,前世却把他召来做此无关紧要的事情,这让他有些不快。
“我帮不了你,虽然我就是你,但我已不在这个世界上,我所能做的只是给你一些提醒。”老人很平和,娓娓而谈。
“提醒?”楚飞目光如炬,注视着老人。
“是的。”老人一指点出,那浩大的棋盘变小,出现了黑白两色棋子。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玩法,就叫黑白棋,楚飞小时候曾玩过,不同的子有不同的作用,将对方逼入死角者为胜。
楚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的目光看向棋盘。他相信老人在此刻邀自己对弈,必有深意。
黑白两色,泾渭分明,这种棋,正常情况下黑白两色棋子一样多,但现在,黑色棋明显比白色多了许多,占据了绝对优势。
“你先。”老人手掌前伸,做出请的姿势。
“那我不客气了。”楚飞带着笑意,先手为黑,黑子比白子多出这么多,赢起来应该很容易。
楚飞的确没有客气,一上来就穷追猛打,黑子全面进攻,白子完全处于弱势,只能招架,可惜,到了后来,楚飞走错了几步棋,满盘皆输。
第二局,黑子又增加了一些,楚飞采取更加猛烈的攻势,但最后还是输了。
一连十局,黑子一次比一次增多,楚飞攻势猛烈,到最后却全都输了。
“前辈,我棋艺不精,赢不了您。”楚飞皱眉,不愿继续下去。
“我即是你,你输了,非是棋艺不精,而是输给了自己的心。”
“我的心?”楚飞不解。
“欲先得,必与予。得到的越多,舍弃地越多,你心中杂念太多,不能舍弃,故而难以得到。得……舍,舍……得。融合之道,在于舍得。”老人静静地说着,身影越来越模糊,终于消失不见。
楚飞猛然清醒,只见仍在自己念域中,刚刚种种,仿佛南柯一梦,又像是前世记忆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