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与柳芽回家之际,柳叶还没有回来,不免要担心她的安危。
“娘先去看看小五,一天没见着娘,那小子指不定会哭鼻子。大姐身边有红玲跟着呢,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安排人去火锅店那边看看。”
柳芽安抚了王云一句,便带着铃铛匆匆出门。
齐春花今日留在铺子里帮忙,柳叶的意思是打算让齐家人守着铺子,对此柳芽没有异议。
日后柳叶成亲若是招赘,齐家人作为家里买的第一户人家,忠心也是可以保障的。
至于齐家人从前的身份,柳芽让人查过没有问题,自然也不会介意了,反倒是对这种会拳脚功夫的下人,用起来也更方便些。
然而到了火锅店,才知道柳叶早已经离开,火锅店那会正忙着,倒是没人知道柳叶出门后遇到的事。
而王青也一直没回店里,柳芽只能用别的方法寻人。
“可要奴婢用特殊的法子找人?”铃铛指的是暗号。
“府城势力复杂,轻易别用那个法子。你看看是否有暗记留下,红玲不该是那般不知轻重的。”
柳芽摇头,不想给靳北疆惹麻烦。
主仆二人分头寻人,倒是柳芽先一步遇到了去请大夫的红玲,这才知道柳叶撞人,随后应了对方的要求寻了一家客栈让人住下。
只是那人情况不对,昏迷前又倔强的不肯看大夫,柳叶只能留下来守着,倒是忘记了给家里人带个信。
要不是柳叶怕闹出人命让红玲出门请大夫,怕是又要错过了。
“他是中毒的缘故,大姐无需自责。”
柳芽说着宽慰的话,心里却戒备的很。
男子的穿着是低调的奢华,这料子不是锦城能买得到的。
纵然男子昏迷中,也能看得出他的相貌乃是人中龙凤,可那双不输女子般白嫩的双手却都有茧子,且是长期使用武器磨出来的。
这样的男子,搞不好就是个麻烦。
“芽儿,他的毒能解吗?”柳叶皱眉。
守了对方半日的功夫,柳叶的脑海里始终挥不去男子昏迷前扯着她衣袖说话的样子。
分明是难受至极,却极力隐忍,倒是可怜。
抬头看了柳叶一眼,见她只有同情,柳芽暗暗松了口气,她还真怕柳叶芳心暗许,到时候不见得是良缘啊。
她们姐妹还真的都是麻烦体,总能被这样的麻烦撞上门来。
“只看脉象,还不能完确定。”
柳芽没有把话说死,既然不是柳叶的责任,那么是否要给对方解毒,就要看对方的意思,大夫也不能在有钱人面前还提供免费治疗。
其实柳芽更希望对方拒绝,非富即贵的人中毒如此之深,沾惹上绝对是麻烦。
柳叶虽然心善,但也是有底线的,家人才是她心中最重,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让柳芽放心不少。
为男子施针,暂时压制他体内毒素,姐妹俩又等了一炷香的功夫,对方才清醒过来。
视线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柳叶那张清丽又关怀的脸上,男子虚弱的道:“有劳姑娘照拂了,在下乃是旧疾复发,眼下已无大碍,日后有机会再感谢姑娘。”
“公子没事便好,这间房我已经付了房钱,公子可以安心休息一日。至于公子的下人,我们也不知该如何寻找,故而未能通知他。”
柳叶福了福身,眉头微拧,想着对方是不知道中毒的事,还是不想让陌生人知道。
纠结着,柳叶选择沉默,初次见面有些事情不适合问,也不好去提醒。
一直注视着男子的柳芽,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但男子睁开眼之前,被子里的手似有动作,逃不开柳芽的眼。
“姐,既然这位公子没事了,咱们就回家去吧。娘都等着急了,我忙了一天肚子好饿。”
柳芽半句关心的话也没说,下意识的想将柳叶带走。
“好。”
柳叶朝男子点了点头,便与柳芽一同离开。
不过是撞了对方一下,照看一日又付了一日的房租,柳叶心里的歉意已经散去,不觉还有何亏欠。
走出客栈,柳芽回首朝红玲看去,给她递了个眼色。
方才走出房门的时候,柳芽察觉到背后的目光一直紧锁着她,显然那个男子是认识她的,可自己却没有任何印象。
街头上一直寻找主子的小厮,就差急的坐在大街上哭了,偏偏自家主子又是喜欢清静的主儿,这会他除非求助某人的势力,或者是去报官,否则一个人如何能找寻到主子?
“我的好主子啊!再有半个时辰还找不到您,小的只能去用别的办法找您了,回头随您怎么责罚。”
小厮抹着额头的汗珠儿,眼睛红红的,边走边张望着,一路上不知道撞了多少人,赔了不是也没少挨骂。
柳芽与柳叶回家的路上,与小厮擦肩而过,听小厮询问路人有没有见到他要找的人时,柳芽的脚步顿了顿。
这个声音也很耳熟,而小厮所描述的人,正是柳叶撞了的男子。
“红玲,你去买封红豆糕,我想吃那个了。”
吩咐红玲的时候,柳芽的视线扫过那小厮,红玲立即领命离去。
柳叶只当柳芽是真的饿了,当下便加快脚步,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寻人的小厮。
且说王青离开火锅店之后,便来到王兰租住的小院,随后去了白桃的屋子一直不见出来。
王兰几次想进去叫人,但想到白桃的惨况也于心不忍,只是不停的叹息着。
“娘子,大少爷这样……您还是劝着些。这话不该我这做下人的多嘴,可那白姑娘虽好,却不适合大少爷,白家人指不定会咋来闹腾呢。”李婆子忍不住劝道。
王兰苦笑,“我也知道这个理儿,大哥也不会不知道,可他……”怕是陷进去了。
看着打呵欠的儿子,王兰转身进了屋,对李婆子道:“麻烦您盯着点,再过一会大哥还不出来,我就不能管那么多,省的出了事。”
见王兰拎得清,李婆子应了一声出门去,就坐在门厅里做针线活,把窗户打开一条缝隙看着对面。
客栈中,小厮终于找到自家主子,见面就跪在床边痛哭起来,后怕不已。
“主子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要是您出点什么事,就是把奴才给抽筋扒皮也不能赎罪啊!”
“要不咱们还是回王府去吧,您这情况不能再瞒着王爷和王妃了。以咱们安王府的势力,还怕找不到好大夫吗?”
小厮擦着眼泪,祈求的看着男子,眼里的担忧随着眼泪一起流淌而下。
男子抿着唇瓣,良久方才苦笑道:“安心,你说我中毒比妹妹轻,尚且承受不住毒发之痛,妹妹她又是如何承受这般蚀骨的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