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叶还在一片一片地飘落,落在心沫的头,皇上给她吹去,觉得这丫头话怎么就那么明理懂事?这真是一个宝贝儿啊。
为了给她奖励,在槐树下陪她玩了一下午,在缠绕着牵牛花和菟丝子的秋千上荡漾着,像划船一样。笑声也回荡了一下午。
次日,众官瞩目的薛从善没有上朝,这是众人皆想到的结果:降职,调职,贬职,罢职,其中之一。
确实降职了,在薛从善的家里,他的妻子还在给她敷药呢,那二十廷杖也打得够重的。
皇上的圣旨来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右侍郎薛从善无视圣颜,大闹朝堂,降其为礼部主客清吏司,主管蕴州学堂事务及科举事宜。钦此!”
薛从善忍着屁股痛叩头,接旨。他昨天被廷杖后,就已想到有这样的结果,但结果比他想象的更轻,他原以为的是降职去边境贫穷州县任职,或是罢免一阵,再等待上任,没想到皇上让自己去大郑国最富饶,产粮最多,贸易最繁华的蕴州上任,皇上这对我是罚,还是奖啊?
薛从善手捧圣旨,迷惑之际,宣读圣旨的太监过来,对他是笑意从容,稍倾斜着:“薛大人,皇上有句话,蕴州是大郑过科举舞弊最严重的州县。”
就这样一句话,没有下文了吗?薛从善有些缓不过神,但还是表示感谢:“请公公传达,臣谢皇上不罚之恩,臣定当在蕴州兢兢业业,对舞弊一事严惩不贷!”
太监还给了他一串铜钱:“这是楚国夫人给你的,不知是罚是赏。”太监也看不起这串铜钱,瞄了一眼,语气里带着不屑:“薛大人,皇上还要个笑话给你。你昨日在朝堂上大批楚国夫人侍寝有错,有为礼制,楚国夫人知道了,笑言,薛大人像她娘家手握戒尺的教书先生,以薛大人之才华,做大郑国的首席教书先生也未尝不可。”
“哈”太监嘲笑般走了。
“送公公。”薛从善看着这串铜钱,仔细想着太监刚才传达的那些话。
铜钱是大郑国开国以来,历代帝王时期制造的铜钱,有“方孔铜钱”“三角孔铜钱”“四角孔铜钱”“菱形孔铜钱”。里面的孔都是方正直线,但外面均为圆形。
“外圆内方?皇上这是让我做人要内心正直,但该圆滑的时候要圆滑,否则,自己的菱角会伤了别人,更会害了自己。就像这次被降职。”薛从善虽固执,但是个一就通的人,明白皇上的用心:皇上,这不是降我的职,而是在保我不在朝廷受陷害啊。
但让我做去蕴州主持所有科举事宜?大郑国的首席教书先生?
薛从善想了一会,“首席教书先生”,楚国夫人所?皇上要整治科举,从最严重的蕴州开始,这是个好办法。皇上,用意颇深啊。众人皆以为我薛从善降职,实则是被皇上选为整治科举舞弊的重臣。那我身上的责任?岂不?
薛从善整理好官服,严阵以待般,对妻子:“准备启程,今日未时,离京,赴蕴州上任。”
官道上,薛从善乘马车往南方蕴州去,平时独来独往的他,没有官员送行。所有人认为被贬职的他不值得交友,但不知,他将来是如何地在仕途上施展才能。
薛从善就这样“被罢职”了。
皇上的政事遇上了新的难题:朝堂上,泥河治理的问题又被提出,皇上在众臣的压迫之下,不得不答应,花钱修堤坝。
他的天命队已向他暗送了消息:修理堤坝的钱并不全用于修理堤坝。
这句话有深意:不全用于正事,那还能干什么?入了个人口袋呗。都是韩丞相手下的口袋吧?可现在,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呢?
皇上在东宸殿秘密召见了工部尚书罗进达这个老头,将一沓奏章摔在地上,大发雷霆,指着奏章,手指都在发抖,:“罗进达,你看看,这些都是泥河各州县的上奏,泥河泛滥,冲毁堤坝,冲毁良田,百姓民不聊生。你这个工部尚书是怎么当的?”
罗进达见龙颜大怒,就立刻双膝下跪,头朝地,充满无奈的声音:“皇上,臣无能啊,年年泥河泛滥,沿岸百姓流离失所。而臣这个工部尚书,是无权,无钱,无人手,根本管理不到。臣对不起这身仙鹤官袍,对不起皇上给的俸禄,对不起工部尚书这个职位啊。臣有罪啊。”
皇上看这罗老头有苦衷,就舒了舒气,让他站起来:“罗进达,你坐着吧,还要一会,朕看你也跪不了那么久。”
“谢皇上。”罗进达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他已是老脸横纹,眼睛也迷糊,老花,但脑子清醒着。
皇上念着他以前的功绩:“罗进达,祥嘉三十六年进士出身,赐工部皮作局副使,因任职期间兢业,功绩卓越,一路上升,脚踏实地从九品的皮作局副使升任今日的二品工部尚书,可谓仕途顺利。任职期间,所主事的修田,治水,铺路,工建等各项工程皆出色完成,获得先帝赞许,所赐蟒袍玉带无数。可自先帝末期,罗进达你就似乎在朝堂少言寡语,要销声匿迹吗?”
“皇上,老臣只会一门心思修建治理各项工程,对于宦海沉浮,实在不善啊。泥河治理,本是老臣之职责,但近几年所治理者,全交由都水清吏司黄延儒。老臣,嗨。”罗进达的皱纹越发紧缩,有苦难啊。
皇上知道了,罗进达其实是不敢,那个黄延儒是韩丞相的门生,有韩丞相撑腰,他恐怕连自己的直属上级罗进达都不放在眼里。
看黄延儒在朝廷上公然越级上奏,而且是越了几级,视罗进达这个年老的工部尚书如无物。而罗进达惧怕韩丞相的势力,更惧怕韩丞相与皇亲国戚沾边的关系,所以有苦不敢言。
皇上不想这些,就想知道,这个泥河的堤坝,到底为什么年年被冲毁:“罗尚书,朝廷为了治理泥河,花费的钱财不是个数目。但是这个巨额钱款怎么就挡不住的泥河?”
罗进达定了定神,有条有理地给皇上分析:“皇上,治水‘在通不在堵’。泥河虽,但咆哮起来,任多强固的堤坝都挡不住。何况,这堤坝,一般的涨潮就能冲垮。”
罗进达到此,停了一下,皇上也心里要咆哮了:“天下百姓的钱财,修建的堤坝,居然连涨潮都挡不住?罗尚书,你继续下去。”
罗进达将原因全部出:“皇上,泥河本是濡河的一条支流,汇入濡河后,流入大海,算不得什么需担忧之河。但是,泥河流域一带,土地肥沃,人口汇聚,是产粮的好地方。人多了,就需要粮食,但土地稀少,就要在泥河两侧的大湖泊上围湖造田,才能满足粮食的需求。由此,湖泊的储水量减少,流入泥河的泥沙增多,恶性循环,泥河的水位年年升高,自然会年年泛滥。”
罗进达出了泥河泛滥的表面原因,但这症结没有出:为什么会有围湖造田一事?
皇上就问了:“那里是地域广阔,再多的人口也养得起,何须围湖造田?”
这逼着罗进达出真相:“皇上,百姓若有田可耕种,就不会选择围湖造田这样危险的方式来养活家人了。”
出了症结,但还是没有出制造症结的人,不过,皇上明白了就可,不再逼问,而是坐下,心里顺畅些了,弄清了原因就顺了:“罗尚书,若朕将治理泥河的任务交予你,你可有何良策?”
罗进达听到此话,这是自己多年所想啊,他心里泛滥了,眼睛抬起,泛着亮光:“皇上,臣首先安置所有灾民,建立粥厂,让他们安稳过冬,争取减少死亡。其二,带领灾民中的壮丁和士兵将围湖造田的田全部挖出来,让泥河周围的湖泊恢复原样。其三,泥河沿线全部挖宽,让泥河更宽,储水更多,就不会轻易泛滥。其四,沿岸种植四季常青,易生长稳固土地的树木,使得泥沙牢固在树木根基,不再流入泥河。由此,就可一劳永逸。”
皇上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罗尚书,常闻‘初生牛犊不怕虎’,却不曾想,罗尚书,年过半百,还能有此大口气。”
“皇上,若把治理泥河一事交予老臣,老臣若做不到方才所的‘一劳永逸’,无颜见皇上,将自己去刑部领死刑。”罗进达的手,就要拍胸脯保证了,不过他的苍老语气更显成熟稳重,不需拍胸腹保证。
皇上也欣慰了,一拍书案,眼神一亮:“好,罗尚书,需多少银两,多长时间?”
“皇上,老臣只需以前每年治理泥河的银两数,但时间要长些,不是以前所的一两个月,而是,最少一年,最多一年半。”罗进达的每句话都有信心。
皇上疑问了:“要一年?”
“皇上,要使多年泛滥的泥河平静流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以前朝堂上所言的一两个月,都是不懂治水质粒的人在胡言。凡事无一蹴而就,只有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踏实,稳固,才可获得‘一劳永逸’。”罗进达这话在理。
皇上心里有数了,但是没有给他保证会不会将治河大权交给他,刚才还信心十足的皇上,双眸开始下垂,担心了:“罗尚书,已戌时了,退下吧,朕会再考虑此事。”
罗进达不知皇上这是何意,到底是答应给我全权,还是不答应呢?看思虑越重的皇上,罗进达不再多问,就回家,等着明日朝堂上,皇上宣布将治河大权交予自己。
他觉得,皇上深夜召见,不可能只是闲谈。不过,在他眼里,这个年轻的皇上并不是自己以前眼中的昏君,而是想要有一番作为的明君,只是朝野浑浊,难啊。
皇上深夜召见工部尚书,怎会是闲谈?那是要赋予重任的召见,可是却没有出。
暂想不出办法,先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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