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上战场的袁崇焕确实如满桂所:想找死。这次遭金兵偷袭,人员伤亡惨重,众多将士阵亡,幸存者也是伤痕累累。原本满桂将军伤得最重,而现在,率兵支援并救出满桂的袁崇焕伤得最重了,因失血过多,已导致神志不清了。一同赶来的祖大寿也伤了几道口子,还好只要包扎几下。
而袁崇焕昏迷了几天,大夫给他开了止血药,护卫也整日守着他,给他擦洗伤口,换纱布,一口一口地喂药,还轻轻在昏迷的袁崇焕耳边细语:“袁大人,坚强。你很快就会好起来。”
而迷糊中的袁崇焕闻到了莞香叶的味道,还似乎看到了邱玉蟾,一日之内喊了几次玉蟾的名字,弄得来看望他的同僚们莫名其妙。
终于,袁崇焕在大夫的止血药、补血药的调养和护卫的精心护理下,艰难地醒了。将军祖大寿、满桂、左辅、朱梅、程维瑛、罗立等人均来探望。袁崇焕艰难地坐起。
性情耿直、脾气暴躁的满桂没有问候,而是怒骂:“袁按察使,都你一个拿着毛笔的人,上战场凑什么热闹?我们不但要击垮敌军,还要保护你的安危!你就在兵府内发发令,给皇上内阁写个折子不就行了!”
袁崇焕没有生气,因为他认为满桂急性子,只是担心他的安危,觉得他没有恶意。可是满桂心中那妒意并没有因为袁崇焕冒死就他而消失。
袁崇焕开个玩笑:“若满将军不幸阵亡,我袁崇焕连写折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只恐要直接被革职了。哈哈哈!”大家也随袁崇焕大笑满桂,可袁崇焕一大笑,伤口就痛,忙按住伤口,痛苦地:“不取笑满将军了。咱们谈正事吧。”
年轻的罗立轻微地责备了满桂:“满将军,当时在广宁,许多兵士阵亡了。若不是袁大人和祖将军率兵救您,您真的性命难保。”
满桂也做了个样子:“满桂确实该谢谢袁大人和祖将军。袁大人,这次虽然艰难守住了广宁镇,但看金兵的气势,似乎不肯就此罢休,听闻会再度来袭。我们是否该想新的法子来抵御金兵?袁大人,如果去请高大人向朝廷、、、、、、”
“不行。”袁崇焕坚决阻断了满桂的话,还起床坐得更高一些了:“高第胆如鼠,心眼狭,又不懂得高瞻远瞩,且报复心强。如果向他提议,他肯定会因为我们以前违背他命令的事而不同意。总之向高第提议的话,十有不成。得自己向内阁上书!”
“可这样的话,高第知道我们越过他向内阁上书,又会遭他羞辱,排挤,报复。”祖大寿,满桂同意祖大寿的看法:“得没错。”
“大家不用担心,”袁崇焕义正辞严,我已想好办法:直接上疏内阁、兵部,请求向西洋购置几门全新的火炮,用来对付金兵。至于高第,量他也没什么本事,报复不到哪去。就这样!”
于是,袁崇焕上疏:
仰惟吾皇陛下,臣袁崇焕,满桂,祖大寿,金启倧等人今日在关外广宁镇抗击金兵。敌军来势汹汹,我军艰难守城,伤亡人员不少,金将军不幸阵亡,广宁镇得幸保住。臣等得知金兵明年意图袭我大明,不轨之心尚存。由此,臣诚惶诚恐伏奏,恳请朝廷购置西洋十一台火炮,用以辅我大明军士抗击金兵,减少军士伤亡。还辽东以太平。
八百里加急向北京的奏章很快有了回音:送来了两门西洋火炮。袁崇焕立刻带着学习过西洋军器的罗立摸索实验了一下。罗立很肯定地告诉袁崇焕:“袁大人,这真是好东西,用在战场上,作战力倍增啊。可您上奏时,请购了十一台,为何还有九台未到?”
袁崇焕愁眉紧锁:“眼看过完年,努尔哈赤就要来袭了,不准备好怎么行呢?朝廷和兵部是怎么回事?”
袁崇焕前思后想:“我的奏章必经高第之手,肯定是他搞的鬼。去问他。”
袁崇焕气势汹汹地质问高第:“请问高大人,袁某曾上疏朝廷请购西洋巨炮十一台,为何只到两台,还有九台在何处?何时送达关外?想必高大人可以解释一下。”
高第吞吞吐吐,悠闲地:“袁大人,朝廷费用紧缺啊!工程、兵费、吏治、漕运赈灾,哪一项不用钱?何况袁大人不是信心十足地过,咱大明军师何惧金兵?还用得着那么多西洋巨炮?两台够用了吧?”
袁崇焕一下子沮丧极了,几乎是委屈自己央求高第:“高大人,若有巨炮,可大大加强我大明军队进攻和杀伤力,并减少我军将士伤亡,这是利国利民利兵之举啊。”
高第很不耐烦:“其余九台,已送达觉华岛,没钱付款了!”
高第如此不明理,袁崇焕也先咽下这口气,无话可了。只得在自己的书桌前来回踱步,苦思冥想:如何将剩下九台送至宁远呢?既然已经到了觉华岛,肯定已付了押金,怎么又没钱付余款呢?高第的朝廷缺钱付款到底是真是假?如果高第所是真,那就得想法凑钱获得剩余九台,如果高第所是假,那就是在为难我。我以前多次违背他那些不合军情,不合事理的命令,但这人怎能拿军情大事。
袁崇焕直敲自己的脑袋。这时,他看见书桌上有一片莞香叶和一张纸条。袁崇焕闻了闻莞香叶,好奇地拿起纸条看:
西洋人迷恋大明瓷器已久,若以江西景德镇瓷器以物换物,或得巨炮。
这是玉蟾的笔迹!莞香叶肯定也是她放在这的。玉蟾就在附近。袁崇焕顿时惊喜欲狂。可是现在得先按玉蟾所,将火炮的事情解决,玉蟾所提的建议很好,再次直接上疏朝廷吧:
吾皇陛下,臣袁崇焕伏奏,据军中探子和关外百姓回报,金兵头领努尔哈赤近日意图谋取关外宁远等地,若让金兵得计,山海关危矣。臣请购十一台西洋火炮护关外,只到两台。经略高第大人言朝中无力资余下九台。可战事在即,急需火炮用以减少军民伤亡。既然余下九台巨炮已达觉华岛,若返运回西洋,岂不浪费已付之押金?臣有一计,以江西景德镇瓷器半价以物易物,换取余下九台火炮,时局紧急,不容片刻耽误,望陛下以天下苍生为念,审时度势,购得余下巨炮。臣袁崇焕等一众将士定将赴汤蹈火,誓死守护关外。若不然,臣只得提头颅见陛下。袁崇焕敬上。
“八百里加急,上疏皇上内阁,赶快送达北京。”袁崇焕以最快的速度写完,交给部下。
终于,袁崇焕向皇上内阁晓以利害,提供良策,剩余九台火炮也尽数运达关外宁远。袁崇焕令罗立率领一批将士专门练习火炮,自己在一旁巡视,检查。边走边看边想的袁崇焕一下子又想到了玉蟾:她肯定就在自己身边,居然对政局、经贸和我家乡的莞香这么了解。她,不行,现在专心对付金兵,先把玉蟾放一边,不得想她。自己又一次越过高第上疏皇上内阁,肯定把他气得吐血,去一趟山海关商议防御策略,就当请个罪吧。
在山海关的议事厅,高第看见袁崇焕就来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袁按察使,真是勇气可嘉,为人为官,叱咤风云,经天纬地啊。十一台火炮都运抵关外宁远了,如你意了,还来找我做什么?”完便松手,手中的茶杯顺势落地,茶水也撒了一地。
袁崇焕为了即来的一战不出差错,对高第的颐指气使忍气吞声:“高大人,属下此次来是向您讨教防御方案。”
高第不屑:“还知道你是我下属?来,给我将茶杯碎片捡起,再端杯茶来。”
尽管祖大寿、杨麟、满桂、左辅、朱梅、何可纲等一众将领都在一旁看着,高第明显是在羞辱袁崇焕,袁崇焕为了大局着想,还是起身换茶,身边一护卫过来,抢着:“人代替袁大人为高大人端茶。”
刚完,这身材娇的护卫不慎踩到刚流落一地的茶水,跌倒了,茶水一并落到高第身上,护卫自己也倒在了他身上。高第发怒,一把扯下护卫的帽子,本想训斥,却见冠面如玉、青丝飘渺。
原来是邱玉蟾,袁崇焕捏了一把汗:“高大人,属下该死。不知军中混入女子。这就将此女带走处置。”
而高第已然搂着邱玉蟾,眼神寸步不离:“此女很可能是奸细,待本官细细审讯。来人,押入死牢!”
被押走的邱玉蟾期待地望着焦急无奈的袁崇焕,没有半害怕之意: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离开高第兵府,袁崇焕责备其他部下:“你们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发现有一女子混入我军队?”
“她很少与人话。我们还以为她脑子不好。”
“领事见她身材瘦,就让他给袁大人打扫书屋。”
兵士们你一言我一语着,袁崇焕默默想出一计险招:劫狱。
晚上,准备劫狱的袁崇焕听手下来报:“袁大人,此女已被高大人带去审讯。”
袁崇焕去公堂,却不见邱玉蟾和高第,便令手下去询问高第在哪。手下来报:“袁大人,高大人已经回了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