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aaron真的沒有说谎骗自己,那么夜澜安实在猜不到,夜婴宁为什么要來找他,两个人根本毫无关联。
至于林行远的做法,也颇为耐人寻味,他将aaron留在自己的酒吧里,难不成就是为了将其做成一块诱饵,吸引着夜婴宁主动过來?
这些,都是十分困扰夜澜安的问題。
aaron扁扁嘴,似乎不想提这个无比晦气的话題,但他又知道不能不说,于是只好硬着头皮道:“在哪儿?在阎王老爷那儿呗。真是撞了邪,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就一直走霉运,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死不瞑目。我也是听人说的,后來才知道,她死了。”
喝了一口酒,aaron眯眼叹息。事实上,他对那个女人印象还算深刻:很年轻,但很懂事,人又乖巧,虽然有些抠门,逢年过节不会來孝顺自己,但好歹让人省心。不像是那些外地來的小姑娘,还在做着明星梦,叽叽喳喳,聚在一起除了八卦就是吵架。
所以,他才会比较优待她,将那个能够赚到100万的机会给她。听说,她一直在四处兼职赚钱,好像被某个有钱的大少爷给踢了。
“啊对对对,我还想起來了,那女孩儿啊,其实原來是有个男朋友的,貌似家里很有钱,不过后來就再也沒有消息了,她只好拼命赚钱。”
aaron像是有了个极大的发现,这一点,他甚至对林行远和夜婴宁都沒有提过。
倒是夜澜安,很颓丧地靠向椅背,喃喃道:“死了?你们都对一个死人这么上心干什么?死都死了,还能干什么?”
她想不通,林行远那么淡然的一个人,怎么能够执迷这些无关的人和事。
不对,一定有什么是她沒想到的。
夜澜安死死地皱着眉头,努力将aaron刚才所说的话一句一句前后串联起來,就像是小孩子在玩拼图一样,试着将零散的碎片拼凑成完整的图案。
“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忽然,她灵光一闪,自始至终,aaron都用“那个女人”來称呼她,还未曾说起过真正的姓名。
什么vivi、anna、carol……做这一行的女孩儿很少有用真名的,往往随便起一个朗朗上口的英文名,既好记,又让人觉得洋气,反倒是令人搞不清楚真正叫什么了。
aaron仔细回忆着,他看过那女人的身份证,所以多少有些印象。因为在那次party之前,老板们要求所有的暖场模特都必须做详细的体检,确定沒有乙肝、性病和艾滋病等传染疾病才允许她们上岗。aaron带着手下的人特地去了一家三甲医院做了体检,每个人花了几千块。
“叫……叫叶婴宁,对,婴宁,就是那个《聊斋》里头的女鬼嘛!”
终于想了起來,aaron蓦地打了个寒颤,神情古怪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夜澜安。
“什么?!”
夜澜安几乎从座椅上跌下來,乍一听见这名字,她脑子里下意识地浮现出來的只能是她的堂姐夜婴宁,而不是别的人,所以当然十分的惊诧。
“是啊,沒错,我记起來了,叶子的叶,婴宁的婴宁。她说是小时候在孤儿院,院长给起的名字。”
aaron摊摊手,以为夜澜安不相信自己的话,连忙解释着。
是叶子的叶,不是夜晚的夜。
夜澜安松了一口气,知道这是遇上同音不同字的相同名字了。
真是巧合,巧得很。不对,简直是太巧了。
一个叫“叶婴宁”的外围小模特为了赚钱而丢了命,知道她情况的aaron就丢了工作四处躲债,被林行远知道后帮了他一把,而堂姐夜婴宁就忍不住特地赶过來问他一些当天party的情况。
这不就是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吗?圈的究竟是谁?
心口一阵冷寒,无数种的可能瞬间涌出,却又都不太能够说服夜澜安,她猛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甚至还将里面一块沒有融化的冰块咬得“咯吱咯吱”的响。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关于那个模特的事情,细节方面的,都告诉我。”
她点了一支烟,吐出一口白雾,挥了挥手,皱眉出声。
aaron似乎也许久沒能够和人聊天,听夜澜安这么一说,大概也忽然间來了热情,开始跟她回顾起自己当时在“成美”模特经纪公司时的叱咤风光來。
高级病房中,沒有开灯,月光透过窗帘洒进來,映在地板上。
一个女人坐在床沿,面对着整扇窗,面无表情地已经坐了几个小时,这期间她甚至一动沒动。
静谧的空气中,隐隐有花香沉浮,床头的木柜上,一大束鲜花插在瓶中,正在兀自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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