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佯作平静的坐了回去，淡淡的开口：“没事了。”
沈墨的意外不比洛薇歌少。
“我们的客人大概等会就到，酒先拿上来吧。再加一些其他的，就记在你的账上。”
沈墨点了一下林楠。
其他人目光羡慕嫉妒的看了过来。
林楠也是强装镇定，温顺乖巧地凑过来要让他点。
“不用看了，直接最上面那一层全部勾上。”
最上面的都是这里面最贵的，提成也自然最高。
酒很快就拿了上来，林楠半垂着眼帘，给房间里面的每个人转圈倒酒。
到洛薇歌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洛薇歌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却并没有抬头看她。
洛薇歌以为他们是有工作规定，也不敢打扰。
倒完了酒，林楠按照这里的规矩老老实实的行了礼，和那些人一起转头要走。
洛薇歌开口：“我比较喜欢最后这位的服务态度，就让她留在房间里吧。”
林楠心中涌上复杂的情绪。
洛薇歌只是坐在蒋凌琛的身旁，随意招手，就能将她们这些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明明之前在学校她被人欺负的时候，还需要自己帮忙出头。
现在好像什么都变了。
其他人离开后，洛薇歌站起身想要去抱林楠。
蒋凌琛手搭在沙发上，轻描淡写地拦了一下，然后点了点锁骨的位置：“关了。”
林楠脸上有些茫然，但还是按照他指的位置摸过去，才感觉到领子里面有个硬片。
轻轻一按，关掉了。
“这个会馆陪酒的和倒酒的并不是同一类人，防止员工受到骚扰，领子里都会放着这些东西。”
蒋凌琛解释，“美其名曰是有客人动手动脚时有录音就好取证，防止被人倒打一耙。
其实更深层的意思，只是在给陪酒的找预备役。
如果某天缺人了的话，就从你们这些人里面挑选，再打着干干净净从来没有被人碰过的名义，高价卖给客户。”
沈墨也解释：“这种高级会馆背后大都不干净，像这样的潜规则，你在工作的时候应该也看到过吧，怎么会想起来这边应聘的？”
洛薇歌听得胆战心惊，连忙把林楠拉到自己身旁、
“对啊，你是家里遇到什么事了吗？你完全可以跟我说啊，为什么从来都没给我提过？！”
沈墨语气也严厉：“刚才我点的那些酒，提成加起来应该有小十万了，够解你的燃眉之急吗？够的话就赶紧辞职。
你们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都是天之骄子，哪能做这种工作。”
“没有办法，这里是工资最高的。我进来的时候他们让我签了一个协议，还录了个人信息，说是时间不够不能退，因为担心我是竞争对手过来偷学东西的。”
林楠像是被吓坏了，目光看过众人，怯怯地开口。
蒋凌琛轻描淡写地张口：“这你不必担心，你愿意走开口就是。你是她的朋友，难道这点小事都帮你解决不了？”
“真的可以吗？我被他们拿了个人消息。我听那个领班说，要是我随便走的话，就把我消息曝光出去。”
林楠还是胆小害怕。
洛薇歌都能感觉到，她抓着自己的那只手都在哆嗦。
平日里那么大方开朗的人，哪像现在这样。
洛薇歌心疼的不行，一遍遍地拍着她的背安抚，忍不住红了眼眶。
“个人信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定能帮你清除掉的。”
林楠短暂的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那被拍了不穿衣服的照片，也可以帮忙删除了吗？”
一直神色漫不经心的蒋凌琛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谁让你拍的？”
李楠说了一个名字：“就是带我进来的那个介绍人。”
“你不是被骗了吧？这家会馆虽然有一些规矩是莫名其妙，但哪儿有拍这些照片的，恐怕是这人想用这些照片威胁你！”
林以安震惊，“你还有他联系方式吗？”
林楠连忙把手机掏了出来，试探性的发出去了个消息，然后无助的抬头：“现在没了。”
林以安叹了口气：“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麻烦了。
会馆这边琛哥解决自然不在话下，但那个人的话，就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做了。”
洛薇歌替他捏了一把汗，又不忍责备，只是小声询问。
“你好端端的怎么会想到来这里工作，这种龙潭虎穴都跳，你有什么困难找我不好吗？”
蒋凌琛冲她勾手：“手机给我。”
林楠有些畏惧的往后收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你要想解决这些问题，就要让我知道这个人的信息。难道你要我摸黑给你查所有的中介？”
林楠眼中带着一丝犹豫，又把目光看向沈墨。
见她迟迟不肯交手机，蒋凌琛重新靠回了沙发椅背上，直白的开口：“说吧，跟这人是什么关系？”
林楠抿唇。
洛薇歌都有些急了，她害怕蒋凌琛的耐心用尽，就再也不会帮她了。
“你快讲话，好不好？”
林楠沉默了良久，最终才像是豁出去似的，“我妈之前得了重病，贷了好多钱。”
在坐满屋子的人，可能别的东西会缺，但唯独不缺的就是钱。
“就这？”
林以安挑了下眉，“以你和嫂子的关系，别说欠钱了。
就算你们家的公司破产清算，我们也能帮得上忙，至于让你为难成这个样子吗？”
林楠半垂着眼帘，“这其实是很早的事情了，可我是前段时间才知道，他们是以我的名义，还用了我的照片去贷款。
一旦有人背调，或者对方找去我的公司，我就完蛋了。
这些事，不是只要还了钱就行的。”
林楠眼眶泛红，眼泪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洛薇歌恨得牙关紧咬。
“你爸妈之前不是对你很好吗？为什么现在会这样，他们就没有想过你的未来吗？！”
“我那次好像……”沈墨恍惚间记起，那天林楠和她妈妈在街上吵起来的事。
林楠却微微扬声打断他的话：“当时他们也是走投无路，我爸把能借的地方全都借完了，他也是被别人骗了才这样做。
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了，只是不想让那个人把我的照片到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