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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路上遇到了一场意外,但后续的路程一直很顺利。
钟阳明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是到了冀州蕲县。
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他身上的道袍都变得脏兮兮了。
雨水他可以用法力隔开,但尘土就真的没办法了。
远远看着蕲县的城墙,高四丈不到,但
蕲县是个跟京城截然不同的地方,钟阳明还没进城门就已经感受到了。
最明显的一点,这里不验路引。
按照大乾规矩,绝大部分人出门都是要带路引的。
虽说现在这规矩有点名存实亡的感觉,但一些比较大的城市还是需要验路引的,至少要给守门的士兵一个收贿赂的理由。
但蕲县这个大县是完不管这個,他们验的不是路引,而是兵器。
冀州武风鼎盛,蕲县更是夸张,几乎就是一个武林之城。
进城的时候,给士兵亮一亮兵器,证明自己是江湖人,便可以顺利入城。
钟阳明看到这个情况也是相当意外,试想一下城里是江湖人,那得多乱啊,一言不合说不定就要大打出手。
难道说,人人都有刀,所以人人都不会轻易出刀?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钟阳明便自嘲地说:“哪有这个道理,身怀利器,杀心自起,人人都有刀只会更乱才对。”
但他不是来研究蕲县治安问题的,只要那铁矿在就行了。
而不验路引,对钟阳明来说就更加方便了。
混在形形色色的江湖人中,钟阳明朝着蕲县城门走去。前后左右都是佩戴兵器的人,钟阳明这赤手空拳的年轻小道士就显得分外显眼,来到城门前,马上就引来了守城士兵的注意。
“这位小道长,请过来一下。”
守门的士兵长戈一伸,将钟阳明给拦了下来。
这招还有点架势,没苦练过的话,不可能将这长戈递得这么笔直,半点颤抖都没有。
钟阳明早有准备,手上拿了一串铜钱,正准备递过去,却见这士兵挥手拒绝说:“给钱没用,小道长,蕲县的武林大会日期快到,你若非武林人士就别进城了。”
钟阳明好奇地问:“武林大会?”
“你连武林大会都不知道啊?那就更别进城了,否则小命都要丢在里面。回去吧,不管你是省亲还是访友,最近两月都别来了。”
钟阳明对这蕲县更加好奇了,便对这士兵说:“我只是不擅长用兵器而已。”
这守门的士兵上下打量钟阳明,用怀疑的语气说:“使拳脚的?看起来不像啊。”
练拳脚的人手臂哪有这么细的,这守门的士兵觉得钟阳明多半是撒谎骗人。而且这年头还有人专门练拳脚的?一寸长一寸强,练匕首都比练拳脚好使啊,同样的力气一拳下去未必能伤得了人,但一刀下去肯定是鲜血淋漓。
钟阳明说:“像不像,试一试就知道了。蕲县既然举办这个武林大会,肯定有验证的办法吧?”
“当然有,你看那边。”
士兵手中长戈往旁边一指,便看到另外一边有个小摊位。
“去那,有人会给你测试,若是通过了,便可进城。”
钟阳明拱手说了声多谢,便朝穿过人流朝着旁边的小摊位走去。
到了地方,只见一个姑娘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钟阳明敲了敲桌子,招呼道:“这位姑娘,麻烦你醒醒。”
这贪睡的姑娘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毫无仪态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又揉了揉眼睛这才真的醒过来。
钟阳明上下打量这个少女,看起来年纪应该是跟自己差不多,一身月白色长裙,剪裁成颇为贴身的样式,外面罩着一件鹅黄外套。
这打扮一看就知道是江湖人,寻常人家的女子不会穿得如此粗犷。
长相不差,只是脸蛋有些圆润,眼睛看起来有种没有被知识污染过的美。
简单来说,就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这姑娘有点手忙脚乱地说:“抱歉抱歉,早上练功起来太早,不小心睡着了。小道长伱要挑战的是哪个牌子啊?”
钟阳明看了看,桌子上有不少颜色各异的小牌子,应该是用不同材料打造而成,只是不知道具体有什么区别。
“姑娘,我初来乍到,还不知道你们的规矩呢,能不能请你讲解一下,这牌子有什么区别?”
“你不知道武林大会的规矩?其实很简单,你看这金银铜铁四种牌子,金牌自然是最高的,在武林大会结束之前,不管是吃饭还是住宿,都可以七折优惠,不过考验也最难。剩下的银牌,铜牌,铁牌分别是八折九折和不打折,很简单对吧。”
规矩倒是简单,但钟阳明却看不懂了,指着那些入城的江湖人说:“那些人怎么就不用来通过考验取牌子呢?”
姑娘很热情地解释说:“你说他们啊,多半都是附近各大门派的弟子,符合身份的牌子早就送过去了,他们带着牌子就能进城。”
钟阳明又问:“蕲县搞这个武林大会,又给江湖人分三六九等,不怕他们闹起来?”
钟阳明前不久才知道江湖人对名声有多看重,谁能接受自己是铁牌别人是金牌银牌啊,这不得打起来?
“闹起来不是更好,这次武林大会就是为了争个排名啊。只要活下来,闯出名气,那就名利双收,反正混江湖就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怕死何必混江湖呢?
“你在城里若是看谁不顺眼,觉得他的牌子不应该比你好,你可以直接找他决斗啊,只要赢了,他的牌子就是你的了。等到武林大会开始时,只有银牌以上的人有资格参加最后的擂台赛。”
这姑娘年纪不大,这话说起来倒是挺老江湖的,似乎对这些生死之事都没有放在心上。
钟阳明听着好奇,问道:“若是我要挑战这金牌,需要做些什么?”
“金牌?”这姑娘意外地看了钟阳明一眼,然后说:“你可想好了,我们这里打死无怨哦,而且你若是死了,身上所有都归武林大会所有,是包括钱财在内的一切遗物。”
钟阳明听到这里,忍不住笑道:“你们打的是这种主意呢,怪不得不怕死人了,死人越多你们赚得越多啊。”
这姑娘是丝毫也不隐瞒,坦然说:“没错,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规矩,怕死可以别来。不过你放心,若是在最后的擂台赛上你能拿到名次,保证你有得赚。”
钟阳明听到这里也差不多明白这武林大会的基本规则了,兴致勃勃地说:“我还是决定挑战金牌,要跟谁打?”
这姑娘眼神一亮,似乎很欣赏钟阳明的勇气,又似乎在期待从他身上刮出油水来。
“好,你在这生死状上画押。”
这位姑娘拿出一张早就写满了规则的契约,钟阳明也没细看便按了手印留了名字。
紧接着,这位姑娘拿出一个铜锣,用力一敲。
铛一声响,惹得城门外的人都朝这边看。
“诸位,有人挑战我们的武林大会的金牌,这位……这位……呃,你叫什么来着?”
“我刚不是写了吗?”钟阳明奇怪地说。
这姑娘理直气壮地说:“我不识字。”
钟阳明差点笑出声来:“小道玉玑。”
“好,这位玉玑道长要挑战金牌,只要他在五位高手围攻之下能撑得住半炷香时间,便算他过关,请诸位武林同道见证。”
宣告完了,五个手执兵刃的武林人士便走了出来,不怀好意地盯着钟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