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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阿东说着,想了想又补充道:“定个日子远点儿的,省得手忙脚乱的,嫁妆准备不齐。”
“唉。”刘氏也舍不得女儿,一拍大腿说道:“腊月初八是个好日子……要不……”
有没有搞错,今天才大年初一,距离腊月初八还有……三百五十二天!
陆天辉和苏清颜异口同声的叫了一句:
“师母……”
“娘……”
刘氏和丽娘突然哈哈大笑,看得苏阿东莫名其妙。
丽娘笑完了才解释:“姑娘,陆公子,夫人在跟你们开玩笑昵!”
“看把他们急的!陆天辉想娶媳妇,这心情我是能理解,可是你看清颜……”刘氏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固的苏清颜只想往地缝里钻。
她怎么也没想到以前喜欢哭哭啼啼的那个娘,现在还知道开她的玩笑了。
娇嗔了一句就跑回了自己房间。
陆天辉知道是玩笑以后,心里也松了口气,告辞了。
不过这个玩笑给他敲响了警钟,他总觉得,不早一天把苏清颜娶回家,他的心始终都提着吊着。
初六这天早上,一家人匆匆吃过早饭就开始收拾东西,院子里都被厚厚大雪覆盖着,一片雪白倒是给人省了不少麻烦。
他们只需收拾屋里即可,不过半个时辰就收拾好了。
苏婉坐在坑上,透过缝隙看外面的皑皑白雪,憧憬道:
“二姐定亲,也会有大姐那么多东西吗?会有很多很多好吃的糕点,很多很多好看的首饰和衣服……”
“应该没有吧,陆天辉家跟咱们差不多,都是农户,咱大姐嫁的可是城里数一数二的公子,不能比的。”
苏清颜以手枕头,撑在桌子上,坏坏的想:我可是很早之前就收过二两银子的聘礼了,说不定他们会空着手来昵。
“哎,来了来了。”刘氏把门打开,第一个冲了出去。
其余人也连忙出来迎接。
苏清颜跟在刘氏后面,看见除了陆天辉提了两盒东西,杜媒婆和秦氏都是空着手的,心想果然不该有太多期
待。
刘氏迎出去,还没说话,秦氏就屈膝行了个万福礼,刘氏见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回了礼。
她可没忘记,十一月初六那天,她和苏清颜笑话苏婉行礼,被丽娘摁着教了一中午。
给训了明明白白。
苏清颜见状,连忙跟在刘氏身后行礼,苏婉也有模有样的拜了拜。
丽娘站在最旁边,行万福礼时手放在了身体一侧,那是在表明自己的丫鬟身份。
突然而来的种种,不仅是杜媒婆,秦氏本人也愣了愣。
随即,她满意的笑了,跟刘氏互相打过招呼,就一起携手进了屋子。
刘氏看着即使打扫干净,仍旧很破烂低矮的土还房,不好意思的说道:“这房子着实是有些破,委屈你们了。”
“无妨,这些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有地方遮风避雨就行了。”
秦氏说话文绉绉的,动作举止不像山野夫人那般粗鲁,有种看破红尘的淡然。
这也是她在村里跟其他妇人合不来的最根本原因。
要不是刘氏最近跟着写字读书,背了些诗句成语,可能连秦氏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都听不懂。
但听懂虽然听懂了,她应答的还是稍微有些吃力,幸亏有丽娘在一旁帮着救场。
秦氏也知道,苏家只不过是个土生土长的乡野人家,能识得几个字,不胡搅蛮缠就很不错了。
吃过午饭之后,两人在媒婆的见证下,秦氏从袖筒里掏出了两张已经写好的婚书,道:“嫂子,原本这三十八大礼,我是该一一备的,可去年从进了腊月就大雪封山,临近过年时,我派天辉出去了几趟,临街商铺却都已经关门了。
无奈之下,我只得带了两样最关键的东西送来,还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至于那三十八大样,我就想着,都下在聘礼里,希望你们别介意。”
说着,秦氏拿出了一张二百两面额的银票,推到了刘氏跟前。
把大家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尤其是杜媒婆,帮人拉媒牵线这么多年,也促成了不少好事,聘礼这东西,是婆家赠送给女方父母的,多数为几两银子。
很少有超过十两的。
苏香那时候得了二十两聘礼,三十两陪嫁,已经在附近几个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下倒好,苏家的女儿一个比一个出息,二姑娘竟然得了二百两的聘礼。
虽然说那三十八大样加起来很多钱。
但不同的档次,要花的钱也有很大区别。
买铜首饰的,配粗布红衣,是最抵挡,凑足三十八样,只需要几两银子。
买银首饰的,配精棉布红衣,是中档,部置办出来得花几十两。
而买金首饰的,配绸锻嫁衣,是非常高档的,置办齐了最少也得一百多两银子。
不过这都是殷实人家的规矩,像刘氏以前出嫁的时候,她家穷的叮当响,她没什么陪嫁,苏家也只给了她家一点聘礼,根本就没有三十八大礼的说法。
而殷实如季古公子,给苏小妮的规格也不过是银首饰,但是,仍旧不妨碍苏小妮欢喜,张媒婆一家人都觉得有面子。
因为能凑齐三十八大样,本身就是一种仪式感。
可,陆天辉和苏家是村里人,苏阿东和刘氏也压根没把陆天辉和林中火相比。
觉得闺女愿意就行了。
尤其是看见秦氏来的时候,只提了两个盒子,他们也没期待那么多。
谁知道,这大礼没有少不说,还是按照这么高的规格来的。
不过,除了一些贪财的丈母娘会主动要求把这些东西折成银子。
刘氏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因为凑不齐三十八大样,主动折成银子送来的!
这……这让他们怎么收啊?
刘氏惊讶的张了张嘴,看看苏阿东又看看苏清颜,知道现在这两人不适合发话,还得需要自己出面。
忙堆上了笑脸,大方应到:“亲家费心了,这个冬天确实与往年不一样,希望新年新气象,过了年之后会好起来。”
“一定的,一定的!”
秦氏见刘氏也不是扭扭捏捏,摆不上台面的人,满口应答。
杜媒婆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又端起了自己的职业微笑:“苏家嫂子啊,这笔墨纸砚可有,要是没有,我出去给你借去,咱们可要签字定婚期啦!”
“有的。”
刘氏应着,抬起头,似乎想找找放哪儿了。
丽娘忙道:“在姑娘房里昵,婢子这就去拿过来。”
说着她拜了拜,往苏清颜的卧房走去。
苏清颜听见她自称婢子,几不可闻的挑了挑眉头,有些不悦。
她跟丽娘说过很多次了,是家人不是下人,可丽娘总说自己就是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