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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淑妃大惊失色,连忙跪下:“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的。”
林焕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吼道:“滚出去!”
伺候林焕这么长时间,王淑妃还是第一次收到如此训斥,委屈的皱皱眉头,低声下气的应了一声,出了乾清宫。
“本宫居然被赶出来了。”
走在回宫的路上,王淑妃愤愤不平,也不敢相信。
“陛下明明最宠爱我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后宫的女人,但凡得宠了的,都不会相信自己会失宠,裴婕妤自从产子后,身形走样,这几个月里只见过陛下几次。
她还上赶着调养好了身子,想要接着侍寝,然而,林焕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鲜的花朵,王淑妃这朵花,很快就会被看腻,等再过几天,得宠的又会是另一个人。
前朝因为税务的问题吵得不可开交,这些事本是文官来担任和处理的。
结果地方官员税务上缴有误,百姓们也怨声载道,事情越传越大,最后闹到京师上来。
林焕也是第一次碰见这么棘手的事情,缺乏经验。
再加上朝中不少重要职务都被他换成下面的“舔狗”们了,他们能力有限,又爱互相推卸责任。
一来二去的,这件事越拖越严重,林焕这里也很是苦恼,费了好些时日都未处理。
文官们每天开舌战,虽与武官没有关系,但听着也烦,这些五大三粗的家伙们,就开始出言互怼。
不怼还好,一怼立刻出问题,所有人参与其中,每天上朝就是吵架大会,宛如市井菜市场。
一天白烁被林焕召见入宫,等他走进乾清宫的时候,发现陆婉也在这儿,正站在书桌旁研磨。
白烁抬头望了她一眼,端正上前:“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舅父请起。”林焕咬了咬下嘴唇,明显一副焦急的模样。
“舅父,这税务的事情已经耽搁好些天了,朝中也无人能处理,不知舅父可有办法?”
白烁舔舔嘴唇,林焕竟然能求到他头上来,说明真的没招了,朝中的确无能处理税务之事的人。
“这陛下,臣虽然年长,但税务一事,也从未经手过,原先那些管理税务的老臣们都辞官回乡了,新上任的又不能为陛下分忧,不如陛下把那些老臣们重新召回,如何?”
林焕尴尬的挠挠头,万分纠结:“当初朕为了提拔那些人,逼着他们自己辞官还乡,现在又要去请回来,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白烁说:“以前只是陛下还年轻,不擅用人,那些老臣都是明事理的,只要陛下三顾茅庐,诚心邀请,他们会回来继续为大梁效力的。
“三顾茅庐?”林焕大惊,“要朕去三顾茅庐的请他们,舅父,你不会是在与朕说笑吧?”
如此反应,当真把白烁给震惊到了,想找人处理税务,却又不放下面子去请人出山,如此说来,朝中谁还愿意为他效力啊。
“陛下,既然税务一事有臣子可用,为什么不能不去呢,难道硬要拖着此事闹出事端来,才肯罢手吗?”
陆婉手腕一顿,旁听的她都觉得白烁的方法可行。
那些老臣本就是林焕逼走的,现在请回来,也是林焕认错的一个行为,他若连这点牺牲都不愿,臣子们为何要效力于他。
林焕咬着下嘴唇,脸色十分为难,最后一甩袖,冒出一句:“这这件事容朕想想。”
“陛下?”白烁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啊。
“好了,白将军,你先退下吧,朕有事会叫你的。”扶着额头,林焕不想再跟他交谈了。
“臣告退。”
带着愤愤不平的心情,白烁不悦的离开。
陆婉叹了口气,趁机规劝他:“陛下,臣妾觉得白将军说的对,陛下既然有人可用,那就该用能臣。”
“可他说要臣三顾茅庐的去请,这种事怎能叫朕去做,不行不行,等找个身份得体,会说话的人去替朕跑一趟,务必得把那些人叫回京城来。”
埋下头,林焕又开始扒拉他桌面上的东西了。
还不忘最后说一句:“好了,你也待得够久了,回宫殿去吧。”
陆婉沉思了一会儿,越想越绝对刚才的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皇后有规劝之责,就算是为了百姓们,这税务的事也得有个了断。
“陛下,臣妾还是觉得白将军所言极对,陛下若不能放下身段,那么臣子也不会为陛下效力,就看陛下你自己,是想看着满目疮痍的天下,还是国泰民安的天下。”
手上的动作一顿,林焕叫她回宫已经很给面子了。
他平生最讨厌对他的决定,指指点点的家伙。
白烁是他的长辈,偶尔说上两句也就算了,可陆婉是他的妻子,是他的枕边人,竟然也跟着外人说话。
“皇后,注意你的身份,朕说了此法不行就是不行,你莫要多费口舌,退下!”
陆婉捏捏拳头,执意要说:“陛下,这明明是对朝廷有利的事为什么不能说,难道要等到一切都无法挽回的时候你才听劝吗?皇后虽是后宫女子,却有规劝皇帝的责任,臣妾要是不说,那才是不堪中宫之位。”
林焕脸色越来越难看,站起身,眼睛瞪得像铜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要忤逆朕吗?啊!?”
迎着男人的目光,陆婉面色如旧,不甘示弱,逐字逐句道:“就是陛下的不对,陛下不该不计后果逼着老臣辞官,也不该为了面子将天下放在末尾,你这样的决定,只会让朝中越来越混乱,有能之人不敢出头,弄臣越发嚣张啊!”
啪的一声!
陆婉惊恐的侧着脸,双手紧握,她的左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红色掌印。
林焕,居然动手打了她?
“陛下?”
“滚!”不容陆婉还有其他说词,林焕气红了眼,牙齿间咬的嘎吱嘎吱响,“滚回你宫里去,没有朕的召见,不准再晃到朕面前来。”
受了那么多委屈和白眼,陆婉从来没有哭过,唯有这次,眼泪如豆子一般哗啦啦的往下落。
她还怀着孩子,林焕就动手打她,如此脾性,朝中想谏言的臣子谁敢发言,难怪那些阿谀馅媚之人能晋升的那么快。
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没有行礼,陆婉麻木的走出乾清宫,脸上的掌印,还有红红的眼睛吸引了周边奴才们的注意。
大家低头侧目小心偷看,等她走远后,就开始窃窃私语。
白烁走在广场上面的大道处,还未走远,回头望了一眼见陆婉出来了。
见人儿背影有些憔悴,白烁站在原地多看了两眼,恰好看见,远处方向迎面走来了一位姨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