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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玉皎闻言,顿时面如土灰。
她偷窃银子之前还刻意检查过一遍,当时没有看到刻着官府和钱庄的字样,所以就放下了心,没想到苏清颜还留了一手。
姚国公原本还想去拿几个看看,可瞧见柳玉皎惨白的脸色时,心里已经有了数。
这件事再闹下去,最后丟脸的将会是整个国公府。柳玉皎从出生就养在赵静雯身边,说是视若己出都不为过。
一手带大的侄女满嘴谎话,还做出这种没有良知的事,这简直就是耻辱!
姚国公连连叹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赵静雯则用帕子擦拭着眼泪,既气恼又无奈。
“皎皎,姨母从未亏待过你,从小到大哪次不是要什么给什么,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荒唐事?”
柳玉皎知道事情已经再无反转的余地,她低着头,忽然像个孩童一般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只是不服气,从前我是最受姨母和姨夫宠爱的,可自从苏清颜来了国公府,你们眼里就再也看不到我的存在,连我最喜欢的院子都被她夺走了,这让我如何甘心!”
“你糊涂啊,清颜是国公府的嫡女,你也是我的亲侄女,身为姨母,我怎会不疼你?!”
“姨母嘴上说着疼我,可还是处处偏袒苏清颜,甚至不惜为了她几次三番的训斥我。”柳玉皎死死咬着下唇,活脱脱一副没长大的骄横小姐模样,“我确实偷偷拿走了三百两银子,但并没有什么私心,只是想气一气苏清颜而已。”
“气她?”
“没错,她对外宣告是接济一千两,可最后的数目只有七百两,这样大家就会骂她是个装腔作势,言而无信的假好人!”
赵静雯气的站了起来,“你如今已经不是六七岁的孩童了,做事怎么能随便由着性子来?清颜是苏妃,也是你的姐姐,你败坏她的名声,这不就是败坏整个国公府的声誉么?”
柳玉皎眼帘低垂,“其实我做完这件事以后就已经后悔了,可错已经犯了,又不敢承认,只能嘴硬否认。姨母,姨夫,请你们责罚我吧,要打要骂我都认了,绝无怨言。”
“唉!”赵静雯一脸愁容的坐回了凳子上,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苏清颜看着跪在地上的柳玉皎,觉得颇为好笑。
这个女人的段位真是厉害,明明盗取接济银是一件性质很恶劣的事,可被她这么一哭闹,就成了个不懂事的孩子在大人面前争宠。
赵静雯本来就视她如掌上明珠,现在听她哭诉了一番,哪还能真的狠下心来责罚。
“清颜,这件事是皎皎的错,但她也只是一时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举动,母亲一定会狠狠责备她,绝不会让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狠狠责备?如何责备?”
“罚她在院中禁足,半个月都不许再出来。”
苏清颜淡笑,“母亲,她差点害得我声名尽毁,就这样不疼不痒的罚一下,是不是太敷衍了点?”
“那你想如何?”
“我不想如何,除了这三百两银子,还有一些好东西想给母亲看一看。”说罢,她拍了拍手,谢楹和意欢立刻拿着挖出来的麝香,与那床藏着血蜱虫的被褥走进了正厅。
“母亲请看,这些麝香味道极浓,只要有孕之人闻上一个月,腹中胎儿一定会保不住。”
赵静雯下意识用帕子掩住了口鼻,“好端端的,拿这种晦气的东西过来做什么?”
“因为这是玉皎妹妹亲自埋在院子里,被我和意欢无意间挖出来的。”
“什么?这不可能,皎皎无缘无故埋这种东西在院子里作甚。”
“当然是想害我落胎,以报院子被夺之恨。”
“你这是污蔑!”柳玉皎愤然反驳道,“我根本没有埋过麝香,姨母,您别信她胡说八道!”
“真的是胡说八道么?我已经把那位卖麝香给你的商户给请了过来,要不要让他进正厅,当面对峙一番?”
柳玉皎被噎的脸色涨红,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苏清颜究竟有何通天的本事,竟能这么快查出她在何处买了麝香。
这种珍贵东西购买时是需要按手印的,要是商户真的来了姨母和姨夫面前,她就彻底完了。
“除了麝香,还有这床被子,母亲请看,这被子里有许多爬动的红色虫子。赵静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又是何物?”
“这虫子叫血蜱虫,带有微毒,会吸人的血,您还记得我昨日念叨身上起了红疹,夜里没睡安稳么?”
“记得,难道是因为这个?”
“没错,这床被褥是从朝露院的柜子拿出来的,除了柳玉皎,没人会在里面动手脚。先是麝香,再是这种毒虫,我能安然无恙的活到现在真是命大。”
赵静雯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柳玉皎,“皎皎,这些真的都是你做的么?”
“姨母,我……”柳玉皎张了张嘴,想辩驳的话到了嘴边,生生被咽了回去。
她不知道苏清颜手里掌握了多少证据,如果辩驳之后再次被打脸,那姨母和姨夫就该彻彻底底对她失望了。
这个时候,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赵静雯眼前发黑,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了过去。
下人们手忙脚乱的把她搀回了院子歇息,前厅里只剩下了姚国公、苏清颜和柳玉皎三人。
“玉皎,你是静雯的侄女,虽然把你带回来养大名不正言不顺,但我一直没有多说什么,数年来对你也还算疼爱。”
柳玉皎哭的双眼红肿,“姨夫,我已经知道错了,求您原谅这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
“人必须为自己所做错的事付出代价,光知道认错没有任何用处。你用这么阴毒的手段去残害清颜,可有想过她肚子里还怀着一个无辜的孩子?更何况还是皇家子嗣?”
“我真的没想过要她的命,只是想给点教训而已。”
“教训?连麝香和血蜱虫都用上了,这也叫给点教训么?!”姚国公向来公正不阿,不会因为柳玉皎在膝下长大就选择偏袒,“你几次三番害清颜,必须受到应得的惩罚,来人!”
守在外面的嬷嬷恭敬走了进来。
“去,在门外摆上两张长凳,责打玉皎三十大板,打完之后不许救治,丟到院子里,只留一位贴身丫鬟伺候便可。”
柳玉皎吓得肝胆倶裂,“姨夫,三十大板下去,我还能有命么,求您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饶过我这一次吧,皎皎求您了。”
面对她的求饶,姚国公的态度没有一丝动摇,“你们这群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动手!”
“是。”
姚国公都发话了,谁还敢站着看戏。
几个嬷嬷把柳玉皎架了起来,拖到外面的长凳上按着,两个粗宽的板子被拿起,一下接着一下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