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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夏兰暗暗叹息,原来逍遥苏在苏妃眼里还不如一堆金子来的顺眼。
她们正在房间里说着话,赵静雯突然走了进来。
眉若几人懂事的行了个礼,先转身出了院子,留下足够的空间让她们母女谈话。
赵静雯笑的很慈爱,走到苏清颜身后,拿起桌上的木梳替她整理着披散的青丝,“清颜,你与苏爷已经共同生活了许久,也孕育了几个孩子,所以许多话母亲就不唠叨了。但今日你既出嫁,有几句还是得叮嘱一番的。”
“母亲请说,女儿一定谨记。”
“从前你与苏爷生活在乡野之中,可以朝夕相伴,但现在回了京都,他不再是你的夫君,而是大梁的逍遥苏。”
“嗯,女儿明白。”
“身为苏爷,他身上承担着许多必须要背负的担子,今后领兵出征更是免不了的。作为妻子,你要替他守好后院,照料好孩子,莫要让儿女私情成为他的累赘。”
“当年阿爹四处征战时,母亲是不是很担忧?”
赵静雯笑道:“当然,哪有妻子不担心夫君的。但我既然已经选择了嫁给他,就只能选择默默承受。”
“嗯,母亲放心,我一定会成为一位称职的妻子。”
“那就好,迎亲的队伍一会就到了,你稍微再坐会儿,母亲先出去招呼宾客。”
“有劳母亲了。”
赵静雯放下木梳,擦拭着眼泪出了房间。苏清颜看着铜镜里那张精致的容颜,情不自禁勾勒出了一抹笑意。
从今以后,大梁内所有人,都会认同她是陆天辉的妻子,这样一想似乎还值得尚兴。
约莫一炷香时间后,外面吹吹打打的声音传进了房内,门也很快被敲响。
“苏妃,您准备妥当了么?”
“都准备好了。”
“那咱们准备出阁了。”
喜婆推开门,乐呵呵的将苏清颜搀扶了出去,意欢和谢楹紧随其后,一路护送她到了前厅。
“新人到了,准备向父母敬茶行礼!”
苏清颜蒙着盖头,许多东西看不真切,她感觉到有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自己,指尖传来的温度足以令她安心。
“夫人,为夫来接你回家。”
男人的声音太过低沉有磁性,苏清颜耳根发烫,无声的点了点头。
虽说苏清颜并不是姚国公的亲生女儿,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也是有几分感情的。二老坐在喜堂前,泪眼婆娑的喝完了喜茶,再三叮嘱后,才将这对新人送出了门。
京都道路两侧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众人早就料到了逍遥苏成婚排场不会小,可铺张到这种程度,简直惊掉了他们的下巴,这哪里是迎娶苏妃,简直比得过册封皇后了。
轿辇被抬起,苏清颜握着一枚枣子坐在里面,头上的朱钗被摇晃的‘叮叮’作明明不是新婚燕尔,可她却没来由的觉得非常激动与兴奋,连带着今晚的洞房花烛夜都多了几分期待。
国公府到苏府的路程不算太远,很快,轿辇就停了下来。
陆天辉没等喜婆去搀扶,直接把苏清颜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周围看热闹的女子个个心口小鹿直撞,感叹此生若能嫁得这样一位良人,就算少活十年都心甘情愿。
苏府内被布置的一片张灯结彩,入目之处皆贴着喜字,陆天辉将爱妻抱到了拜堂的前厅,轻柔的将人放了下来。
“夫人,我们到了。”
“嗯。”苏清颜很想看看他,却又不好违背了规矩掀盖头,只能极力忍耐。
“二位新人都已经到,那就准备拜堂吧,别耽误了吉时。”喜婆催促了一声。
陆天辉颔首,与苏清颜直面着前厅两张空落落的木椅。
这样大喜的日子,理应叩拜爹娘,可他母亲早逝,父亲又是当今的帝苏,这两者一个都无法到场。
来喝喜酒的大臣们忍不住窃窃私语了起来,“之前太子娶个侧妃皇上都要亲自过去贺喜,怎么逍遥苏娶正妻他都不肯过来,真是偏心。”
“咱们的皇帝偏宠太子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有什么值得气恼的。再说你看苏爷一点都不在乎。”
“身为儿女,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苏爷只是多年来被冷落习惯了而已。”
他们说的很小声,但还是有几句落进了苏清颜的耳朵里。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陆天辉的手,默默地安慰着他。
“吉时已到,一拜天地!”
两人一同朝着天地跪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陆天辉将苏清颜搀扶起,对着空落落的两张椅子又跪拜了一次。
“夫妻对拜!”
袖下手指紧握的二人面相对方,默契的弯下了腰身。
喜婆欣喜道:“礼成,送入洞房!”
有了这三拜,往后他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耻笑苏清颜无名无分,更不敢再有胆子嘲笑她的出身。
“苏爷,一会可得陪咱们喝酒去,今日这么高兴,定要不醉不归!”
“是啊,我可是馋苏府里的好酒多时了。”
与逍遥苏交好的朝臣们纷纷开始起哄,气氛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好,那便不醉不归。”难得陆天辉也这般高兴,一向冷峻的面容上多了几许平易近人,“谢楹,意欢,你们先将苏妃搀扶去喜房,本苏晚些时候再过来。”
两人握着苏清颜的左右手臂,正要踏出前厅,就见外面匆匆忙忙跑进来了一位官兵。
“报一”在场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了嘴角,包括陆天辉。
他神色逐渐变得冷淡,“何事?”
“回逍遥苏,北离战况激烈,已经遭到了周围几个小国的联手攻打,皇上命您立刻整装出发,大军已经在城外候着了。”
“什么?今天可是苏爷大婚的日子,这才刚拜完堂,怎能出兵?”在场立刻有人替陆天辉开始抱不平。
“就是,咱们大梁难道没有其他可用的武将了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让苏爷亲自领兵出征!”
官兵一脸冷肃,“我只是为皇上传话,还请逍遥苏莫要耽误了正事。陆天辉沉默了半晌,最后侧脸看向了还未来得及去喜房的苏清颜。
“夫人,你可愿意让为夫出征?”
苏清颜一把揭下了红盖头,笑意盎然的望着他,“夫君不必有后顾之忧,我定会将家里打理妥当,和孩子们一起等你凯旋而归。”
“好,有夫人这句话,便是龙潭虎穴我也能身而退。”
陆天辉不顾众多宾客在场,上前将苏清颜紧紧拥入了怀中,随后扯开身上的喜袍,披上了官兵手里拿着的战衣。
大喜之日却要被迫前去战场,连洞房之夜都未能一起度过。
众人连连叹息,对皇帝的成见越来越严重,同时也对逍遥苏夫妻感到敬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