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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垣雀想象了一下做工的剪子模样,把一把剪子分开成两片,其中一片就变成了一把小匕首一样的利器,不禁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在想到这一点之前他还真没感觉出凶器是这么改造的。
梁垣雀从前是学过一种用特殊溶液检查血迹的技术,但是现在他们没有找到真正的凶器,有这个技术也白搭,雨燕回忆起他们沈家这样的女红工具基本上都是统一采买的,沈月欣的小剪子跟沈月兰的是同一款,便心一横把沈月兰的剪子顺来,拆开之后跟茶杯碎片一起去诈沈月欣!
而那些由庄佑杰带进来的报告纸,其中关于药物鉴定是真的,剩下的是梁垣雀撕了几张杂志的书页,在上面随便练了几笔书法,用来凑数的。
关于这一切,其实招招都是险棋,但凡哪一步出了差池,或者沈月欣心理素质相当强悍,这些就都白费力气。
对于一个侦探来说,这种“蒙诈”式破案手段似乎有些不光彩,但梁垣雀本来也不是职业道德很重的人,他的目的只想破案,只要有了结果,中间的方法就都不重要了。
其实按部就班的调查下去,早晚也是能确切的查到沈月欣的头上,只不过时间就不一定要用多久了。
而他也让庄佑杰选了,是想快点破案呢,还是慢点调查呢,不明所以的庄佑杰当然是希望越快越好,这也合了梁垣雀的意,也好在梁垣雀一直以来赌自己会赢的时候就一定会赢。
至于王顺,几个嘴巴子下去就交代了沈月欣模仿连环案杀人的计划,把沈月欣卖了个干干净净,他还交代沈月欣的动机就是取代她优秀的嫡亲姐姐,继承沈府的一切,并且还以招王顺为婿诱惑利用他。
梁垣雀对动机什么的不感兴趣,他的工作就是找到这个凶手,现在任务完成,到了收钱的时候。
自家的小女儿勾结人去杀了自己的大女儿,这搁到什么人家都很难接受,沈老爷受不住压力晕了过去,过了良久才醒过来。
沈老爷昏倒之后被管家和家丁七手八脚的抬回了房间,而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差人把梁垣雀请到了房间内室。
梁垣雀到的时候,沈老爷满脸疲惫地依靠在床头上,贴身的侍从陪在一旁,手上捧着一只小巧的木箱子。
见到他来,沈老爷指了指箱子对梁垣雀说,“小女之事先生劳心费力,这是说好的报酬,还请先生笑纳。”
侍从非常有眼神儿地把那只小箱子捧上来,梁垣雀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整齐码放着三十根大黄鱼,这箱子虽小,却正好能放下这些金条。
三十根大黄鱼不是小数目,即使对于沈家这种豪门大户来说,也是一笔印象深刻的大支出,沈老爷为了兰小姐可真舍得出手,不过这好像不也是为了兰小姐。
“这里面,一部分是酬劳,一部分是请先生缄口的,”沈老爷指着箱子解释,“我已经失了一个女儿,如今纵然欣儿再浑,我也不能再没有她了,还请先生帮帮忙。”
小女儿杀了大女儿,这叫什么事儿啊,一宗凶杀案似乎就这么变成了家务事,但也是十分凶残的家务事。
“我明白了,”梁垣雀一点都没犹豫,十分干脆地答应,然后接过了小箱子,“长辈怜幼之心,梁垣某人十分感动。”
他轻松地接过了钱之后,沈老爷才放心地长舒了一口气,贪财的人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相处的人,只要用钱能摆平他,花这么多钱也值得。
之后,梁垣雀抱着箱子走出沈老爷的房间,早已等候多时的庄佑杰迎了上来,“沈伯父都跟你说了什么?”
“凶手之事,沈老爷给我三十根黄鱼,让我闭嘴。”二人边走边谈。
“你收了?”庄佑杰看了眼箱子,一脸诧异。
“有人送钱为何不收?”梁垣雀颠了颠手里的箱子,这种沉甸甸的感觉可真让人从内而外的舒心,“况且这事儿本就难办,凶手是死者的亲妹妹,若是旁的什么人我还可以多管闲事的扭送警察局,如今没有他法,我只有收钱闭嘴这一条路可走。”
既如此,庄佑杰也无话可说,他虽想为兰小姐申冤,可强行把沈月欣送进警察局也就等于跟沈家决裂。
虽然沈月兰一死,庄佑杰跟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毕竟都在柳城混,庄家未来跟沈家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避免不了交集,撕破了脸面对谁都不好。
况且也是庄佑杰真的这么干了,他老爹也是第一个不会放过他,早些时候就威胁过说要把他堂弟过继过来,以后他们门儿里就不要他这个不肖子了。
唉,这么想来,只可怜了兰小姐在九泉之下……唉呀算了算了,人死如灯灭,哪有这么多神鬼之说,庄佑杰是学者,都讲唯物主义的。
“走吧,我们继续去办案。”庄佑杰越想越失神,直到梁垣雀叫他。
“办什么?凶手…”他刚想冲口而出,斟酌了一下又压低了声音,“凶手不都已经查到了?”
“本案的真相虽然已经明了,可连环案的凶手还逍遥在外呢,我们的交易难道不是找出凶手,你给我二十根黄鱼吗?”梁垣雀装出一副很纯真的模样笑笑。
庄佑杰听了简直是目瞪口呆,不是,这怎么又牵连上连环案的凶手了呢?他是为了沈月兰而来的,他闲得蛋疼管别的干嘛?
庄佑杰看着梁垣雀的模样想恼,“我明明是叫你查兰小姐的案子,况且沈伯父不是已经给你钱了吗?”
“他的是他的,你的是你的,而且你当时也没说清楚只单办这一出案子,”梁垣雀眯了眯眼,“你是让我揪出连环杀人的凶手啊。”
庄佑杰愣在原地,呆呆的回忆了一下,我当时是这么说的吗?
梁垣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他指定是想不起来了,就更放心的驴他,
“庄少爷,你要反悔吗?”
庄佑杰看着他的眼神打了个冷颤,明明眼前这个少年比他还矮一头,却总有一种不顺着他就会被他大卸八块且警察绝对不会查出来的感觉。
况且,庄佑杰的心中隐隐有一种情绪在激荡着,他不得不承认,打心底里还是有些期待去跟着梁垣雀查案。
也许他平淡的人生里,以后就再也没有搭上这种人的机会。
想到这里,庄佑杰咬了咬牙,下定决定般的点了点头,“行,查就去查吧!”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从此就上了梁垣雀的这条贼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