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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垣雀从地上爬起来,用脚在地面上踢了踢,发现这一块儿区域的污泥要比其他地面上少得多,但落叶却多得怪异。
似乎这些落叶并不是花园里那几棵眼看就要没命的老树落下的,而是人为铺在这里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梁垣雀拉住刚刚发现的把手,用力一拉,地面竟然如同一个井盖一样被他掀了起来,一个黑洞洞的地下入口出现在眼前。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他从随身背包里拿出打火机来点着,火焰凑近洞口就抖动了起来,说明这里面并不像洞口那般小,里面应该有个挺大的空间,并且还有风流通。
前不久他买了一只手电筒,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他用手电筒往洞口一照,发现这个洞大小和深度都跟一口井差不多,洞口往下延伸这一张铁梯子。
他把手电叼在嘴里,扶着铁梯子小心翼翼地下去。
井底下,一侧的井壁上安装着一个铁门,门高很低,也就比狗洞稍微大一点。
铁门上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个硕大的锁头,就好比是用了一根手臂粗的铁链拴了一只刚满月的小狗。
这种老式的锁头,能锁住别人可锁不住梁垣雀,以他的技术,用勺子把儿都能轻易撬开。
他从包里掏出工具,三两下就捅开了锁,进去之后,他就有些呆住了。
在门外的时候,他有想象过这里面也许是个残忍的刑场,也许是个关押人的地牢,但这里面竟然他娘的是间浴室。
这里面既有淋浴头也有浴池,收拾得干干净净,只不过浴池的大小很奇怪,相较单人使用来说有点太大,对比澡堂里使用的大浴池又有点太小。
梁垣雀用手电环照了浴室一圈,找到了电灯开关,拉亮之后看到浴室的一面墙上还有一扇铁门,跟外面那个一模一样。
于是他又来到了第二扇铁门前,一凑近就闻到了一股臭味,这种味道并不是来源于腐烂的尸体,更像是不讲卫生的人身上的体臭以及不断堆积的排泄物混合的味道。
这种味道通过门缝散发出来,很显然这道门之后的房间就没有目前的这间浴室干净了。
梁垣雀捂着口鼻,忍着恶心撬开了锁,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臭味如同浪潮一般扑面而来,他忍不住弯腰干呕,可是张开嘴,就更加给了臭味施展拳脚的机会。
他只能立刻闭嘴,一手紧紧地捂住口鼻,一手拎着手电前进。
这件充满恶臭的屋子,看上去像他想象中的牢房,之间小屋子里面只铺着三张床铺,其余任何设施都没有,床铺上连被褥都没有。
这间“牢房”没有电灯,更没有窗子,只在角落一处的顶上有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出气口,从那儿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于出气口相对的角落里,堆着一些已经变硬的排泄物,这应该是这间房间里恶臭的主要来源。
梁垣雀用手电照过去,发现床底下露出了一片衣角,他过去把扯动了一下,发现里面都是女人的衣服,这些衣服的数量足以证明了曾经有多少可怜的姑娘被关押在此地。
有一张床的床头上,有一道道浅浅的刻痕,似乎是有哪个女孩曾在这里用身上的发簪在刻数记日。
梁垣雀数了数,刻痕一共有五道,那么她第六天的时候是被送走了,还是死在了这片暗无天日之下?
牢房之中已经没有更多的细节,梁垣雀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时,发现他刚刚打开的铁门后面,有无数尖利的抓痕,抓痕上还有干涸了的血迹。
被关在这里的女孩也拼命地求救过,但不会有人听到她们悲戚的惨叫。
梁垣雀这一生也见过太多的惨案,而这一起惨无人道的女孩被害案,足够在他的见识中占举足轻重的地位。
他曾经也有母亲,也有姐姐,家里也有这般年纪的女性,他看着铁门上的抓痕,想想就觉得心脏有一种要被撑爆了的难受。
就在这时,他通过排气口听到上面似乎是有人找过来了,连忙离开,用最快的速度锁上两道铁门,到底“井”那里,两脚一用力跳上了井壁。
好在他下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条井壁表面粗糙不堪,他本人又是非常灵巧,就这么死死的扒在了井壁上。
果不其然,没过多时,外面就响起了“噔噔”的脚步声,有两个家丁拿着手电走了下来,其中一个还对另一个说着话,
“哎,我就说他不可能找到这里来吧!”
另一个啧了一声,“啧,可是我看井口似乎有被搬开的痕迹。”
一开始说话的家丁似乎是想证明自己似的,拿着手电四下里扫了扫,“你看,哪有人啊!”
他当然没有注意到,梁垣雀此刻就挂在他头顶的黑暗中,努力的屏住呼吸。
“会不会是进去了?”疑心比较重的家丁举着手电去铁门那儿查看,一边看一边自言自语,“嘿,怪了,门是锁着的。”
“我就说是你想多了,”家丁说着,就抱着胳膊往井壁上一靠,“我说你差不多得了,这么一上午了,又是打架又是找人,都要累死,咱就赶紧回去汇报说那小孩没找到这边,然后去休息得了。”
梁垣雀看着他靠过来是心惊胆战啊,因为他只要稍微抬抬头,就能感觉到他头顶上方有一双脚。
梁垣雀并不善产打斗,这两个家丁粗略一看都挺壮实的,真要发生了冲突那他就只有被操翻的份儿。
他祈祷着两个家丁赶紧进去看看,到时他就可以趁机逃出去。
不过这两个家丁让他失望了,他们在门口转了几圈,始终不敢进去。
那个话多的家丁说这边死了这么多人,他一过来就感觉心里发毛,他从别人那里听说,有其他家丁在这边见过鬼。
他们之间的对话倒是给梁垣雀提供了一些线索。
他们在讨论死在这儿的姑娘到底算冤死鬼还是饿死鬼,那个疑心中的家丁还说,鬼魂应该不是在这儿飘,应该去花园里那棵老榆树下面飘。
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尸体埋在树下,那老树反而越来越干枯了,该不会真是有鬼作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