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南下
作为说曹操曹操到的当事人,曹操的怒骂发挥了显著的效果。
“丞相,有江东密报。”
荀攸进来便看到脸色黑的能滴出水的曹操。
以及两股战战,额头触地,抖如筛糠的婢妾。
“公达!”曹操脸色明朗不少。
但在接过荀攸手中密信匆匆一观之后,还是忍不住怒道:
“如此情报,何不早传!”
说罢曹操将夏侯渊所写密信和江东的密信一起塞到了荀攸怀里。
重新躺回榻椅上,曹操声音中充斥着的是掩饰不住的疲累:
“嘿!刘备……当初一念之差,竟令其雄武至此!”
荀攸首先拿起来江东的递过来的情报,其间内容繁杂,但略一总结无非就是这么四条:
荀攸一笑:
“这些秘方已与密信一起送至,已第一时间送去验证真伪。”
而且两人心照不宣的一个点儿就是,那可是汉中!
炎汉真正的霸业之基,如今竟然又轻易的入了一个刘姓之手?
这汉,莫非真的命数未尽?
但这迷惘也就存在了一刹,对于曹操来说,他与刘备之间早就是不死不休。
这天命……挡得住铁骑否?
曹操感觉自己心中竟然有了一点期待与兴奋。
此前文谦兵败曹操可还记得清清楚楚,数千人损失让曹操好几天没睡好觉。
他还记得石韬在曹操治下的职位:典农。
说到这里徐庶反倒是沉默了,这条路线他在许都时几乎无意识的思考过太多次。
石韬看了一眼就扭过来头:
不过这些内容对于荀攸来说倒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刘备确实不是安分的主。
在徐庶看来,他与石广元两个加起来才一千二百石,在面对如今战事再起的情况下,曹贼很难兴师动众来抓。
徐庶摇摇头,脸上似笑非笑:
如今不过才二月初,许都的冬天虽然不冷,但难免有萧瑟之意,很难说有什么看头。
“这三月一秘议,总觉的过于蹊跷。”曹操迟疑。
“丞相,许都传来消息,徐庶潜逃,不知去向。”
这条路最近,但董厥压根没想过,一路上襄、樊、宛都是军事哨所,走这条路简直自投罗网。
随后石韬只是摇头不想多说,董厥也知趣的没有再问。
“那这冶铁之法与造纸之法……”曹操对两者都眼馋。
“不管哪种情况,而且还有驻守长安的夏侯渊以及潼关哨卡,难上加难。”
“既轻取益州,有孔明士元在,定然会打汉中的主意。”
“宜增兵襄樊威压江陵,并调兵援助夏侯妙才将军,雍凉之定,不可再拖。”
许都,复归之日,不远矣!
船首的三人沉默了一下,直到董厥抬手问:
“那些人是流民?”
“主公曾与我等说,曹贼设屯田,十赋其五,故而荆州益州治下之民赋,皆不得超过此数。”
“从许都入颖水,颖水入淮水,再入肥水。”
只是由夷陵道入蜀据说其难非凡。
“最近的自然便是沿龚袭你来时的路,原路返回即可,然……”
因为不配合的态度,在许都他和石韬几乎都已经被遗忘了,六百石的虚职颇有一些自生自灭的味道,甚至还当了一段时间茶余饭后的笑话。
襄樊……也不好打。
但看了看董厥这个例子就懂了:用间用的挺好。
但如今站在船头,看着许都在身后飞速远去,徐庶心中反而还生出几分快意。
孙刘双方亲如一家,左伯纸秘方与冶铁之法均赠江东。
董厥有点难以置信:
即使不惜从益州也要遵守三月之期,极不寻常。
“那他们在找什么?”
嗯…这次是强娶入门的小娘子翻墙逃跑私会情夫去了。
冶铁之法极为重要,而造纸法嘛……虽然有左伯纸,但也不好意思明抢。
而对石韬来说也自无不可,南阳四友上次一别,已是多少年了?
颖水上的一艘小船里,董厥、石韬、徐庶三人略作打扮,正坐在船首品茶观景。
因此曹操一时间陷入了两难抉择。
反而是此前就已经准备的,对于江东的备战看起来颇有希望。
岸边有一群百姓,董厥看到他们跪在土地里,双手在土里挖着什么,没人抬头看水上过往的船只。
……
电光石火间,荀攸读懂了丞相的表情。
才谋如宝剑,唯有身托明主方能利世。
且如今还未到春耕时节,但已有饥民……就此三人而已沉默下来。
“南归之法,军师胸有成竹,看来已经考虑过不止一次了。”
然而夏侯渊的密信让荀攸彻底失态,当即给出了最高评价:
“此乃大患,宜先除之!”
石韬反而有点好奇了:刘备是如何得知曹操治下屯田的数据的?
“屯民。”
但……怎么打?
若是走关中,攻伐汉中,路不好走不说,雍凉还未平定呢。
“袭其不备,此时汉中要么正被攻伐,要么已然攻下。”
若是从襄樊南下呢?南下地势一路向上,进攻本就劣势。
不过正所谓心阔天地宽,经历了家庭上的剧变,以及许都的四年蹉跎后,徐庶头一次感觉自己又能大口呼吸了。
曹操躺在榻椅上赞同的点点头。
看完书信后徐庶就迅速下了决定,走是必然的,但问题就是如何走。
<div class="contentadv"> 当初来侍奉母亲的时候,是石韬自告奋勇陪他一块儿来的,那么走的时候自然也要一起。
“水路就不一样了。”
此时有侍卫疾步而入:
“关将军驻守江陵,且曾力挫乐进,且赤壁之后荆襄之地一直重兵把守,更不可能过去。”
“等夏侯妙才将军后续密信便可,汉中既陷,定有乱兵,详细情况应能从逃至关中的乱兵口中得知一二。”
不知道这刘备是怎么打下来的?
吃喝拉撒俱在船上的生活并不美好,但对徐庶来说都能忍受。
“十赋其五,如何能沦落到此般田地。”
荀攸看出来了的主公的迟疑,因而进言道:
“水师尚需磨炼,然刘备如今握有天府之土与成业之基,不除则寝食难安。”
董厥在心里重复了一下这个词,才明白过来是屯田之民。
曹操缓缓点头,荀攸说的有理有据,也正合他所想。
曹丞相大张旗鼓弄回来的谋士,仅闲居六百石!
“继续打探便是。”荀攸定下方向。
离开颍水并入淮水之后船速明显提升了一截,而在入肥水,过巢湖之后便是东吴的濡须口。
刘备正在征伐益州,荆州防务空虚;
刘备麾下文武以三月为期聚会,甚至不惜往返益州之劳顿;
不过石韬还是摇头道:
“何来十赋其五?赋其六乃是常态,多者赋其八。”
想来应该触及了他一些不好的回忆。
荆州有水力坊致民生向好,且冶铁有方,所铸铁器锋韧惊人。
毕竟周公瑾已死,谁能挡我?
徐庶笑笑,手指蘸了一些茶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随口道:
“主公在成都的话,南归之路不过三四条而已。”
徐庶意气风发,这也是他的逃离樊笼之路!
如今孙刘联盟,且江东有赠江陵,刘备若是反攻江东必为天下唾弃,益州似乎也是唯一的选择。
达成共识之后,曹操看着情报上其他的描述,继续与荀攸商讨:
“这张鲁说阳平关之陷,乃是刘备的新式攻城军械之故,是否为推脱之语?”
但徐庶不敢赌也不想赌,毕竟他确实不想再回那个逼仄、难以呼吸,且会令他想起来母亲的许都了。
虽是顺河急速而下,但三人深知不能松懈。
董厥在身上的身份有很多个,在濡须按需取用验证身份之后,他们三个从北地来的走私商贩,也成功进入了东吴的领地。
曹操终于大笑出来了,感觉今天难得有了一点好消息。
徐庶随即面向南边,似乎已经亲眼看到了那位不苟言笑的美髯将军:
荆州的便是江东的,江东的……便是他曹操的!
荀攸了松了一口气,只觉得刚才说起来汉中和益州的时候,丞相的表情就难以言说。
荀攸第一眼就看到了刘备攻伐益州,难怪丞相这么生气!
毕竟刘季玉示好的不止一次两次,在丞相看来,这益州已经是锅里的肉,只要拿下汉中,那勾勾手指岂就不是予取予求?
但结果的这刘备竟以贫地之力,打益州的主意!
董厥轻轻饮了一杯温茶,笑道:
就仿佛少年慕艾,结果反得知心上佳人已嫁做人妇一般。
刘备倒是仁义,对江东这个大舅哥一点都不藏私。
因此萧瑟的景色也在他眼中变得俱是看点,温差当酒,指着岸边也能说的头头是道。
“一路顺河而下,若非枯水期可一日千里!”
故而花了一些时间等到了正月,寻到了石韬回许都述职的空档才又搭上线。
“吃食。”石韬说的异常冷酷:
“找到了,活;找不到,死。”
归鞘敛华光,宁肯自晦不为枭贼所用。
董厥认可的点点头。
“休息一下。”徐庶脸色略有发白。
即使入了江东,接下来若要去荆州就还得坐船。
但好歹已经安全了,徐庶打算在这里略作歇息,顺便看看繁华的江东是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