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芊的双手反绑着。她和另外几个人坐在一起,两个虎视眈眈的大汉提着刀在周围看管,生怕有人逃掉。
就在刚才,一位颇具姿色的妇人被盗匪们拉到了山坳里。任何的哭叫、反抗都无济于事,最终,她还是逃不过惨遭蹂躏的命运。
有个一脸心满意足的男人提着裤子走了过来。站得离秦子芊很近的那个看守马上谄笑道:“徐三哥,您回来啦?要不,您受累换我一换,让我也尝尝鲜?”
徐三哥笑骂道:“瞧那一脸猴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还是个雏儿,这辈子都没碰过女人呢。咱大哥什么时候亏待了?前两天还让尝过荤腥,这就把滋味儿忘了么?”
看守讪笑道:“哪儿能呢!那女人可真是……嘿嘿,妙不可言啊!要不是尝到了甜头,我也不能这么急色啊!哎,这山里实在没什么乐子,我也只能盼盼这个了……”
话还没说完,徐三哥就不耐烦地挥着手打断了他:“行了,小子就别惦记了。刚刚‘嘭’的一声听见没?那妇人性子还挺烈,兄弟几个还没玩够呢,她就抽冷子一头撞在了大石上……不说了,真他妈的扫兴。”
人群中陡然响起了一声惨呼。马上,众人就看到一个男子像疯了似的从地上跳了起来。
适才妇人被拉走后,面色苍白的他连嘴唇都在不住地哆嗦。待不远处传来号哭声,他马上魂飞魄散的傻掉了。
他那双根本就没有焦点的眼睛茫然四顾,谁也分不清他眼里充斥着的到底是愤怒还是恐惧。不仅如此,他的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什么,再配上惨白的脸色,实在让人望而生畏。
妇人的惨死冲破了心理的临界点。如果说刚才的他是个没勇气站出来的懦夫,那么现在的他满脑子就只有一个想法:要么死,要么就拼了!
他怒吼着冲向了徐三哥。就算死,也要拉上一个垫背的!
一行人在此处只是歇脚。稍后还要赶路,这里又有人看管,所以盗匪没绑住他们的脚。
看到男子冲来,徐三哥只是冷笑。他的身边就有把刀,可他根本就没准备拔刀。笑话,对付一个弱鸡还要用刀?
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刚冲到身前,他便飞起一脚重重地踢在了对方的胸膛上。
这一脚力道十足,旁边的人似乎都听到了轻轻的骨裂声。复仇心切的男子惨叫着倒飞了出去,落地时,他的头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块大石上。
鲜血染红了石头,他也没了声息。
徐三哥冷笑道:“和自己的女人一个死法,算是死得其所了。赶紧追她去吧,黄泉路上也有个伴。”
不屑地瞥了下尸体,他拍了拍那个看守的肩,眯着眼睛道:“之前咱们聊啥来着?哦,对了,是妇人。嘿嘿,我倒想起了个有趣的事。”
说着,他走到秦子芊的面前,缓缓蹲下了身子,又用手托起了秦姑娘的下巴。
“大美人,来,笑一个给本大爷看看……”
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秦子芊用力扭过了头。即便身陷险境,她的眼神依然很坚毅,她的表情、举止也一如往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别人都会觉得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
“扮得还真是像啊,一点破绽都没有。”徐三哥啧啧赞叹道:“老大的眼睛那么毒,都差点被骗过去,这个娘们确实不简单。”
他起身拍了拍手,道:“不过,老大也是肉眼凡胎,弄不好也有走眼的时候。说,哥哥我是不是应该为验明正身呢?”
徐三哥这话是自言自语着说出来的,可听那语气,又像是说给别人听的。
旁边的看守闻言一喜,眼中淫光大炽。他摩拳擦掌地道:“三哥说得极是。我也琢磨半天了,这人到底是男是女啊?其实也简单,把衣服扒下来看看不就知道了!哈,这种小事自然不劳三哥动手,我来就行了!”
秦子芊的身体几乎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如此可怕的境况下谁都会害怕,她也不例外。
谁知,那看守才迈出步子,屁股上就挨了一脚。徐三哥一把将他扥了回来,怒道:“滚的蛋!我就是说笑呢,还当真了?老大的话也敢不信?”
看守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他双手乱摆着分辩道:“三哥莫要这么说,我知道错了。老大说她是女的,她就就是女的,我……哈哈,我也是说笑呢!”
徐三哥哼道:“小子就是口服心不服。老大说了,要好生伺候着她!哪个不长眼的敢破了她的身子,老大一定亲手剁了那混球的命根子,明白么?”
“为什么啊?”不甘心的看守不解地道:“好不容易才抓到的,就算不能快活一番,动动手脚总是不妨吧?”
徐三哥白了他一眼,道:“要是有胆量,就试试?”
看守不吭声了。
徐三哥叹了口气道:“说怎么就不长进呢?算了,看在平时没少孝敬的份上,我便教个乖。睁大招子仔细看看,这女人要是换身女装,一定迷死个人!以为我不想给她***呵,说句实话,老子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个味道的。只要老大松口,兄弟们早就带她去那极乐云端了,还轮得到自作主张?
可是,这般极品的人货能顶上好几票生意,信不信?若是卖到代州去,那进项肯定够咱们兄弟花天酒地一年。谁愿意大冬天又冷又饿地跟这山里窝着?比起眼下的爽快,还是多赚点钱要紧。等有了钱,什么女人搞不到手?有道是,洞房夜夜换新人……就算别的货色要差些,可胜在新鲜不重样,还不比折腾她强?
破了身子就卖不出价了,这也知道。眼下的有钱人啊,收个货都要先找稳婆来验身,真是麻烦得紧。就算不破身子,也不能动手动脚啊?好多女人的性子烈,碰两下她就寻死觅活的,一个看不住,她没准就划了脸、跳了崖,实在不划算。
眼前这女人就更碰不得了。看这模样,就知道她不是小门小户的人。至于脾气嘛,多半是匹驯不服的小野马。要是敢动她……呵呵,银子可就打水漂了!只有到了把她卖出去、钱货两清的那天,咱才能算踏实。后面的事,我就管不着了。只可惜,无论她有多大的本事,有多了不起的背景,进了人家的院子也逃不出院门去。到时候她就只能听天由命,踏踏实实地给人家当个小妾了此一生喽……”
徐三哥一番苦口婆心的劝导让看守连连点头。他正想说两句恭维的话,就有位壮汉押着个人走到近前,行礼道:“三哥,又抓住一个!”
秦子芊像其他几个人一样,把不经意的目光投向了来人的方向。才一看,她的身子便是一震;很快,她的眼里就闪出了泪花,若不是竭力克制着,热泪一定会夺眶而出。
来的人是萧靖!
在看到秦子芊的一瞬间,萧靖也笑了。他笑得特别开心,嘴也越咧越大,到后来竟然像是在傻笑;笑着笑着,他还会痛苦地皱下眉头,想来被抓住的时候吃了些苦头。
此时此刻,两人都旁若无人地盯着彼此,用目光交换了千言万语。秦子芊的眼里有怪责和惋惜,但更多的是感动;萧靖的眼中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整个人都不似之前那般颓丧,看起来又有了些精气神。
被人捉住生死未卜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的人恐怕没几个。一时间,连盗匪们都面面相觑的不知该说点什么好了。
“这人该不会是疯的吧?”徐三哥狐疑地道:“一个失心疯的人,捉回来干什么?解决掉就是了!”
押萧靖回来的那人汗颜道:“三哥,这人循着咱们的踪迹一路追来,怎能是疯的呢。我放风的时候看见他在树后鬼鬼祟祟地张望,还想往这边摸过来,才把他给捉住的。您看……”
秦子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群盗匪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只要那徐三哥一句话,萧靖的人头马上就保不住了。
于是,她又有了些气不打一处来的感觉:都什么时候了,还笑?
出人意料的是,徐三哥也笑了。他缓步走到萧靖跟前,哂笑道:“这位小哥,笑什么呢?被绑着押过来,很开心么?”
话音刚落,萧靖的肚子就挨了一拳。
说“开山裂石之力”,那绝对是夸张。但,这一拳的力量真的很大,萧靖的笑容马上就消失了。
他的脸涨成了青紫色,身子也弯成了虾米的形状。过了片刻,他还“呕”的一声吐出了一些东西。
“住手!”
怒火中烧的秦子芊起身冲向萧靖,却被看守用刀拦住了。
徐三哥根本就没理会秦子芊。他挑衅似的望着萧靖,大声道:“放心,我不杀。长得这么玉树临风,我也不舍得杀。这朋友,八成是要卖给人做妾的。至于嘛……嗯,倒是身强力壮的,不过生得一身好皮囊,送去做苦工有些可惜……嘿,老子就把卖去当‘兔子’!怎样,是个好去处吧!”
在场的盗匪们猖狂地哈哈大笑,听着让人心悸。
笑声还未停歇,萧靖把头偏向了秦子芊的方向,又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