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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酒酒远远看着宫宴高朋满座。
而季时宴正在听旁边的官员说着什么,不时喝一口酒。
见她的身影出现,大殿上的窃窃私语都静了下来。
卿酒酒以前以丑胖出名,是所有燕京城的男子躲避的对象。
可这丑女偏偏身份尊贵,是当朝太后的亲侄女,左相大人的嫡女。
而她与季时宴成婚时,满城未婚娶的男子都松了口气,并且将季时宴当成笑柄。
再尊贵又怎么样?
又丑又胖,谁下得去口?
然而两年后,这身着紫色襦裙,身材曼妙抱着个大眼娃娃迎面走来的人——
是承安王妃?!
是卿酒酒?!
即便她面纱下的疤痕隐约可见,可是丝毫不能阻挡她对人的吸引力,简直,令人挪不开眼。
还有那个与承安王如出一辙的小世子。
他白白嫩嫩一小团,趴在卿酒酒肩上双手搂着她的脖子,大眼睛忽闪忽闪,也太过可爱了吧?
大殿安静如鸡,季时宴循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立刻便拧起了眉。
这卿酒酒明明没有特意打扮,为何这些男人都往她身上看?
果然是个招摇的女人!
“都瞧本王妃做什么?”
卿酒酒在卿涟漪那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这会爆发了:“太后准备的菜不好吃?!”
“酒酒!”
人群中突然一个中年男人站起来,瞪眼怒斥她:“怎么说话的?”
卿酒酒一瞥,这位就是她爹卿博怀。
是非不分的大奸臣,和卿涟漪狼狈为奸,不过老奸臣,野心也大的很。
自从卿酒酒毁容后,他对这个嫡女就不闻不问,堪称厌恶。
所以没有出嫁前,卿酒酒母女在相府的日子过得很艰难。
而今,卿酒酒一肚子气,卿博怀要撞上来正好。
她冷笑一声:“怎么,按我朝律法,左相大人不是该称呼我一声王妃娘娘么?”
‘唰——’
卿博怀的脸色瞬间如吃了苍蝇。
卿酒酒竟然当场叫板亲爹!
“你!你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尊卑长幼?”
“是啊,父亲你也说了,尊卑长幼,尊卑两个字可在前面。”
卿博怀被她呛的哑口无言。
这伶牙俐齿的人,当真是卿酒酒么?
那个一向自卑怯懦的蠢货,还敢当众对他叫嚣!
就连季时宴也有些惊讶,玩味地看过来。
这时有人出来打圆场:“哎!今日不是小世子的生辰吗?大喜的日子,左相与王妃还是不要吵啦!”
“是呀是呀,恭贺世子生辰,恭贺王爷王妃。”
“对对,小世子见了外公,怎么不叫人呀?”
云琅气鼓鼓地瞪了一圈人,他才不要喊,那些人看起来都跟臭王爷一样坏。
他有娘亲就够了。
今天来这,谁是真的想给世子过生日?
都是来看热闹罢了!
方才那场景,他们恨不得打起来才好,才热闹!
这时候,小皇帝和太后才姗姗来迟。
见大殿内气氛不好,卿涟漪眼底又闪过一抹算计。
“酒酒与承安王成亲以来还未回过相府,算来也有三年多了,如今一家团圆,哀家看,抽个时间回门吧。”
回门?
卿涟漪又想打什么主意?
“也是,”卿博怀也赞同:“正好酒酒她娘近日身体抱恙,你们也该回来看看。”
“那择日不如撞日,就明日吧。”
两人一唱一和就将事情定下来。
卿酒酒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个鸿门宴,她看向季时宴:“王爷,你不说点什么?”
一个晚上季时宴都没说话,似乎铁了心当个透明。
此时被卿酒酒点了名,他竟然笑着点头道:“好啊,回门。”
卿酒酒难以置信,这人上赶着上套?
但是她确实想去看看卿酒酒的娘,听说她在相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便是鸿门宴,也得去赴一趟了。
宫宴散后。
卿酒酒刚坐上马车,就听见季时宴一声嗤笑:“本王是不是提醒过你,老妖婆不可能答应和离?何必气成这样?”
老妖婆
在这点上他们倒真是认知高度相同。
卿酒酒无语:“你不是也想和离?幸灾乐祸什么?”
“是你可笑,”季时宴睨了她一眼:“以为她会顾念亲情?你活过来,于她而言就是棋子启用了。”
“那你还答应回门?卿博怀难不成会有好菜等你?”
季时宴觉得意外。
以前的卿酒酒满脑愚孝,现在张口就敢喊她爹的名了。
死了一次的人,就会性情大变么?
云琅有些困了,他在卿酒酒的怀里有些恹恹:“娘亲,困困。”
看着卿酒酒熟练地哄云琅睡觉,季时宴表情一闪,半晌才道:“这个燕京城里就没有好菜,本王就算不去,他们也会有别的手段。”
“卿酒酒,本王不问你太后给你布置了什么任务,但你若是有脑子,也该知道比起太后,谁更可靠些。”
谁更可靠?
卿酒酒差点笑出声:“王爷,那个谁不会是指您自己吧?你别忘了,昨天我还差点被你烧死。”
季时宴被她噎了一下,朝她伸出手来:“解药。”
“什么解药?”
“参加宫宴,就给本王解毒,这是你说的。”
卿酒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说的是,参加宫宴和离后,就给你解药。”
“你现在是要耍赖?”季时宴危险地眯起眼眸:“你想过后果么?”
“王爷,我劝你身中毒药的时候,就不要摆出这副令人讨厌的姿态了。”
“卿、酒、酒。”季时宴从齿间挤出一字一句,他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将卿酒酒给掐死了。
季时宴生气发狠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他掐过卿酒酒的脖子就要用力。
云琅不知什么时候睁开眼睛,对着他的手就是一口下去——
小奶牙看着小,咬起人来一口见血。
“嘶!你是狗吗!”
“他是狗你就是狗爹。”卿酒酒啐了他一口:“你再碰我,我保证废了你下半身。”
然而此时,马车猝然被勒停了。
卿酒酒抱着云琅猝不及防一晃,整个人扑到了季时宴身上。
一阵幽香飘入鼻尖,季时宴莫名心尖一颤。
可还未等他开口,外头的侍从突然斥责起来:“前面什么人?!”
卿酒酒迅速从季时宴身上撤离,掀帘一看,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