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两鬓有冷汗簌簌落下。
季时宴是装的!
他假意被制住,出其不意折了她的手!
“季时宴!”卿酒酒咬着牙,半跪倒地,右手已经完全不能动。
沈默提着刀,及时刹住了脚。
这一下也不知道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
对比方才王妃疯了一样地要侧王妃的命,现在剑拔弩张的气氛没有了,可是看起来却更加紧张了。
——而这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卿秀秀的动作,或者说是无暇顾及。
也就是在这时,她猛然拿起方才卿酒酒的那根马鞭,朝她挥了过来!
沈默要挡已经来不及。
凭借卿秀秀此时的恨意,挥出马鞭的力道极其大,落在身上,非皮开肉绽不可!
“王爷!”
卿酒酒能预感到危险,但她实在太痛了,手骨生生被人折断的痛,让她没有力气再去挡。
而在所有人都觉得,卿酒酒必然逃不过的时候,那鞭子却落在了季时宴的手里!
季时宴徒手凭空接了马鞭,手心生生被抽出了一条血痕——
“王爷!”卿秀秀大惊失色,扔了马鞭就要扑过来,凄厉的哭叫着,仿若她才是断手的那一个:“王爷呜呜呜呜,妾不是故意的,妾就是被吓坏了,卿酒酒她想要妾命,她想要害死我们的孩儿!”
虽然卿酒酒这个贱人被王爷拧断了手,可她刚刚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她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自己!
她虽然一身是水,但是方才也只是呛了一口水,别的没有什么大碍。
但是哭的如此肝肠寸断,倒是比断了手的卿酒酒还要可怜。
季时宴去看卿酒酒,发现对方一脸惨白地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王府的后宅事。
“王爷,求你重罚姐姐!”卿秀秀噗通跪地:“她今日要杀妾,明日就更要杀我们的孩子,若是孩子出了什么事,那妾也不活了啊王爷!”
从方才就可以看出,季时宴的心还是偏向自己这一边的。
就算这次不让卿酒酒死,也要让她脱一层皮!
她那个命短的儿子,即使药是自己下的又怎样
她又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的事情,季时宴都不会帮她!
“王爷!”此时管家匆匆跑来,手上居然还抱着醒来的云琅。
看见翠玉轩这一院子的狼狈,他愣了愣。
而怀里的云琅正如往常一样,挣闹不止。
大眼睛不断地找着人,跟季时宴很像的脸小小地皱着,嘴里念着爹爹。
“王爷,小世子醒了。我们哄不好。”
季时宴看见云琅,眼里的沉色未改,将云琅抱过来。
云琅立刻止了哭闹,可是他如今不舒服,手直往背上抓。
翻开一看,那背上确实长了许多毒疮,有的流血,有的流脓,面目全非。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卿秀秀不断摇着他的袍摆:“不是妾,妾是无辜的,都是姐姐栽赃陷害!这段日子都是她在照顾世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定然也只有姐姐清楚!”
卿酒酒此时竟然咬着牙,只听一声明显的‘咔嚓’声,她忍着剧痛将自己的手接上了!
普通人就算是让大夫给接骨,也要痛的死去活来,忍不住哀嚎。
可她竟然自己接上了,还一声未哼。
可见卿酒酒内心的坚韧绝非常人!
就连谢雨看着她的动作,都倒吸了一口气。
“娘亲——”此时云琅看见她,竟然冲她抬起了小手,要抱抱。
这些日子的陪伴终究不是假的,云琅已经能认得卿酒酒。
“云琅,你告诉娘亲,这几日你见过这里的人没有”
问世子
世子不是终日昏睡么他怎么会知道有没有人去看过他
卿秀秀呵呵冷笑:“姐姐你莫不是疯了不成,别说世子日日人事不知,就算他知,可童言童语说的话,自然是偏帮姐姐你的,还能作数不成”
她其实是有一些慌的,那日自己去的时候,翻弄云琅,他是有醒过一瞬的。
不过那又怎样
只要自己咬死没有,而且怀着身孕,季时宴也不会那她怎么样的。
云琅迷糊着双眼,见卿酒酒不抱他,就塞了一根手指进嘴里啃,目光却看向卿秀秀。
卿酒酒捂着自己的手,冷声:“我最清楚云琅,他若是睡着你去吵闹他不会醒,但若是你搬弄他的身体,他必然会醒。”
这是她这些日子积攒的经验,每每将云琅抱去泡药浴的时候,他都会醒,其余的时间却不会。
所以卿酒酒清楚,要将毒粉下在云琅的背上,他定然是被搅醒了的。
而且他醒来,没有看见季时宴或者她,都会哭闹一番。
有时候发起脾气来,下人是哄不住的。
卿秀秀面露苍白,却死咬着牙:“我去看过世子又怎么样作为继母,我看他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刚说完,她卿酒酒一只脚踩上了肩膀。
卿酒酒道:“我还没死呢,继母”
“王爷!姐姐她还想杀了我!”
季时宴的眉头从方才起就没松过,而且没人发现他呼吸越发急促起来。
“谢雨,将王妃拉开!”
沈默是真怕卿酒酒疯起来真要了卿秀秀的命,赶紧上前分开她们。
“爹爹,痛痛。”
云琅突然抬起小胳膊,一条小胳膊白白嫩嫩的,但是仔细看,上头居然有一块很淡淤青。
季时宴将他的小手握住:“谁干的!”
卿秀秀目光一闪。
云琅指着卿秀秀:“坏坏,她坏坏。”
“是侧王妃拧了你的手”管家好奇问道:“世子爷,侧王妃怎么拧你的”
云琅学着手势,双指掐住自己皮肉。
确实是个拧人的姿势。
季时宴目光一凉。
卿秀秀眼中不甘,声声哭泣:“王爷,妾没有!谁知道这是不是姐姐教小世子说的!”
“不是!”云琅奶声奶气地生气:“我咬你了。”
咬字出口,卿秀秀一脸煞白,直接瘫坐在地。
卿酒酒神情冰冷:“把你的袖子撸起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