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南山正坐在书案前审案子,思绪却飞到了一旁的林悠身上。
林悠坐在暖阁上闭眼打坐,四周的冰寒之气似乎都在朝她涌动,南山伸手微微朝她靠近了些,一阵刺骨的寒意猛得传入他的指尖,冻得他瑟缩了一下。
他皱了眉,有些担忧,这心法邪门,不知道对身体会有多大损害,得找个时机让药王爷爷瞧一瞧才是。
“大人,我回来了!”
忽听谢必安的声音,就见范无救一瘸一拐的带着谢必安进来了。
瞧着他俩一个一瘸一拐,一个灰头土脸的,南山奇怪道:“你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范无救默默退到一边,昨天被罚了三十棍子,今天能下地来报道,算是他的本事了。
他道:“大人,食人魔案受害者都已经处理好了,沈来章替受害孩童修了个陵墓,也算是让他们魂有所安。”
南山点点头,如此说来已算是给了大家一个交代,他想了想又问道:“木头两兄弟如何了,去往轮回台了吗?”
范无救道:“他们留了下来,说是要等父母一起。”
南山轻轻叹气,道:“也难为两孩子有此孝心。”
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自己晾到了一边,谢必安气恼的哭诉道:“公子,您差点就见不到属下了。”
南山眼皮一跳,瞧着他那满脸黄泥,实在是有些嫌弃,他从一旁拿出一块锦帕递给他,道:“先擦擦脸,到底发生何事了?”
“还是大人好!”谢必安感动的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泥,转头瞧见林悠,又收了神色打招呼道,“林姑娘也在。”
林悠点了点头,她早就听到了谢必安的大嗓门,见他变脸这么快,不由得有些好笑。
谢必安擦了脸,开始述说这两天的遭遇:“那天我扮成林姑娘”
那天他扮成林悠混进密室之后,没出一个时辰,食人魔便出现了,他将他打晕带出了陵墓。
不过谢必安是装晕的,为了不被发现,他屏去了四识,只留下听觉。
可食人魔那厮也太不是人了,也不管他有气没气,直接挖了个坑给他埋里面了,直到食人魔的脚步声走远,他才从土里钻了出来。
后来谢必安顺着食人魔的脚步回到了玄清观,却发现那食人魔竟是无为道人!
刚巧不巧的又碰上了无为道人给人送信,他便把信鸽截了下来。
说到这,他从袖中取出了个裹了油纸上了火漆的东西,递给南山,道:“公子,这就是那封信,只是上面的写得好生蹊跷,有些不知所云。”
“后来我将鸽子放走,一路跟着鸽子到了京城一家作坊里,只是那里面的人都十分谨慎小心,我没查到任何线索,就先回来了。”
火漆已经被拆下来了,南山缓缓展开,就见上面列着几行字:
二十九一
四十五一
四十二五
四十一三
这是何意?南山左右仔细反复的查看了几遍,发现上面就是这几行数字,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林悠起身接过信纸仔细查看起来。
南山又问道:“老谢,你说你跟着信鸽到了一家手工作坊,是怎么回事?”
谢必安道:“那家作坊主要生产银器,前面是一家店铺,后院就是一个工厂,养了几十号手艺人,打造银器。”
“只不过里面的手艺师傅都不普通,是些练家子。”
“练家子?”南山皱眉,“那你可有看清楚那信封的主人?”
谢必安摇头,道:“我只看见信鸽进了后院,却不见人影,后来我施了隐身术混进了屋子,可屋子里依然没见着人,连带那只信鸽都不见了。”
“只见进不见出,那会不会屋子里有密道密室之类的地方?”
谢必安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检查了好几遍屋子都没有发现蹊跷,他道:“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南山点头,皱了眉思索,忽听林悠发出了声疑问。
“怎么了?”
“这信我好像在哪里见过,”林悠眉心狠狠一跳,道,“我想起来了,我大哥也收到过这样的信。”
“你大哥?”南山疑问。
林悠点头,道:“没错,我当年收拾大哥的遗物时发现了几封奇怪的信,上面也是这样的数字。”
“我只以为是大哥随手记下的数字。”
南山眉头紧锁,问道:“那信可还在?”
“还在,我收到林家别院里了。”
这封信很显然就是无为写给他口中所说的“主上”的,应该是他们只见特殊的联系方式,可林悠的大哥为什么也收到过?
从扇骨玉出世,到自杀案、困鬼阵、食人魔好像有个人在一步一步引导着他发现什么,可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南山心中有一个强烈的念头——是他,他回来了!
南山有些心慌,越发迫切的想要知道他们传递的是什么信,他起身,道:“小悠,我随你回去拿一趟吧。”
林悠点头,两人一齐往外走,迎面碰上曹奇风带着个鬼过来。
曹奇风一脸头疼的朝南山作了一揖,道:“南山大人,这鬼一直嚷嚷着死得冤枉,我就带他来见您了。”
南山皱眉,朝里头吩咐道:“老范,你来处理一下。”
“柴用明?”
忽听林悠惊呼。
那被叫到名字的男鬼猛然抬起头,也十分惊讶的喊道:“林悠!”
“你怎么会在这?”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可林悠喊出来才想起,能出现在这里还能是什么原因,死了呗!
林悠眉头紧锁,问道:“黏人明,你怎么回事?”
柴用明脸一垮,朝林悠扑了过去,哭道:“悠,没想到能到黄泉路上见到你,天可怜见的,让我们相遇做个伴!”
南山眼疾手快的伸手挡在了林悠身前,道:“这位兄台,叙旧就叙旧,别动手动脚的。”
柴用明一怔,用幽怨的眼神看着他,道:“你谁啊?”
曹奇风暗骂一句没眼力见的,清了清喉咙,道:“这就是我们四十五司司长,南山大人。”
南山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男人不,是男鬼,五官长得十分周正,却少了些特点,像是罩着模子刻出来的一样,让人印象不分明。
见曹奇风十分上道,他也趁势拿捏做派,道:“你有什么冤情,说与爷来听吧。”
柴用明咬唇看向林悠。
林悠也迫切的想知道柴用明发生什么事情了,便对柴用明点了点头,道:“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