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约在了一家偏僻的茶楼,在京市的郊区,乔二小姐单是坐车过去,就花了两个小时的时间。
二把手位高权重,可为人却低调,只带了几个随身人员,并没有乔二小姐想象中的保镖‘环伺’。
茶楼很偏僻,周围没有商圈儿,没有小区,甚至连农户人家都没有,只凄凄凉凉的一栋建筑在密林深处。
很纯正的京派建筑,红墙和黄琉璃瓦浓重大气,歇山式的屋顶和层层叠叠的斗拱彰显着岁月的痕迹。
如果不是有人带着,怕是很难找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乔二小姐握紧了手包,又紧了紧身上褐色的毛呢风衣,这才抬步朝着朱红色的大门走,进了庄严巍峨的正门,乔二小姐才觉得这里不像是一家茶楼,而像是百年前的某个大户人家。
才进去,便有专门的人在等她,朝着她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二小姐,这边。”
乔二小姐几不可察的蹙了下眉,对于对方的称呼有些奇怪,按照道理,他应该称呼她为‘邵太太’才对。
心下虽然疑惑,可乔二小姐并没有多想,只当是他口误,继续跟着他朝着里面走,绕过回廊,又穿过正厅的大堂,才到了后面的一间暖阁。
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保镖掀开棉帘,朝着乔二小姐做了个请的手势。
乔二小姐微微颔首,迈着端庄稳重的步子进去,屋子很大,正对门口的位置放着案桌子,上面是东瓶西镜终生平安的摆件,下面是茶桌,茶桌两侧摆着沉香木的太师椅。
左右手两侧又是各三把太师椅和茶桌,很典型的古时大户人家客厅格局。
乔二小姐没见过二把手本人,可在电视新闻上没少见,一眼便认出了坐在右手边客椅上的人,正抬眸看向她,脸上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
六十多岁的年纪,比她父亲的年纪还要大,没有想象中的威仪,反而是和蔼可亲的像是自家的爷爷。
即便这样,乔二小姐心里仍旧紧张,手心一直在冒汗,脱了大衣递给候在旁边的侍从,这才朝着二把手欠了欠身子。
“坐吧。”二把手微微抬了抬手,又朝着站在门口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吩咐,“上茶。”
乔二小姐坐在了二把手对面,脸上是晚辈应有的谦虚又不失礼貌的笑:“贸然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
二把手微微抬了抬手,把乔二小姐刚开始的话题岔了过去:“觉得这里环境怎么样?”
“很清净,空气也好,京市很难得有这样的地方了。”乔二小姐实话实说,只是小手儿一直捏着银色的手包,掌心都已经湿滑的被汗水浸透了。
“喜欢这里?”二把手又问,说着话,押了一口茶,一副要跟乔二小姐闲聊的模样。
乔二小姐摸不透二把手的意思,大老远约她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讨论这个宅子吗?
显然不可能。
“偶尔住上几天还可以,长期住我就不行了,我是个喜欢热闹的人,逛逛街,跟朋友们聚一聚。”乔二小姐实话实说。
因为摸不透二把手的意思,便只能说实话了。
<div class="contentadv"> “呵呵,年轻人喜欢热闹正常。”二把手说着话,又递了个眼神儿过来,示意乔二小姐喝茶,“尝一尝,这茶很香醇,在外面喝不到。”
乔二小姐将手包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掌心这才透透气,显得不那么黏腻了,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果然,茶香四溢,咽下去之后还有回甘,味道跟平时喝的茶叶有些区别。
“是好茶。”乔二小姐中肯的评价。
“是这里的主人自己种的。”二把手轻笑,又看向门口的方向,目光似乎有些悠远。
乔二小姐意外:“这里不是茶楼吗?”
“这是我一个老朋友的别院,他在这儿住了将近五十年了,这里的一花一木也都是他打理的。”二把手似乎话里有话。
乔二小姐很意外:“这么大的房子,一个人打理吗?”
“嗯,每天就是打理这个房子,然后吃饭睡觉,五十年如一日,就是这么过来的。”二把手说道,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乔二小姐却四周看了看,这间暖阁很大,京市这么冷的天气,屋子里却温暖如春,一个人是怎么做到的。
二把手似乎看出了乔二小姐心头的疑惑,轻笑了起来:“这间屋子下面铺了水道,有温泉从下面流过,所以屋子里很暖和。”
乔二小姐这才恍然大悟,可还是想不明白:“您的那位朋友,不觉得无聊吗?”
“不如,我带你去看看他如何?”二把手轻笑着,对乔二小姐很有耐心。
乔二小姐过来是有求于人,不好扫兴,只得点头:“好。”
侍从很有眼力见儿的递了大衣过来,乔二小姐穿好,跟着二把手一起出门,绕过暖阁的回廊,才看到后面是大片的花园和菜田,虽然已经开春了,可京市此时却不适合播种,一个弓着背,头发花白的老人正在翻着还没有完全化开的土地,用最原始的工具,一下接着一下,连他们站在不远处都不知道。
“是有什么故事吗?”乔二小姐不用猜也知道了,只是不明白,二把手为什么要带她过来讲这个故事。
二把手侧眸看她,微微点头:“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我的这个老朋友,的确是有故事。”
“跟我目前的处境有关?”乔二小姐巧妙的把话题引到了今天的目的上。
二把手眼底的笑意更明显了,乔二小姐的小心思,瞒不过他的眼睛。
“算是有一点吧。”说着话,二把手又往回走,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回了暖阁。
乔二小姐脱了大衣,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是个什么故事呢?”
“不算坏,可也绝对算不上好的故事。”二把手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卖关子,品了口已经凉掉的茶才又说,“人还是不要太长情的好,我的这位老朋友便是妻子去世之后,就搬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五十年过的像是一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