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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裴言问。
“对啊！”棒球服少年点了点头，“我就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盯着一张白纸发呆这么久。”
裴言疑惑地看向少年，又转过头来看了看广告牌上的规则，随后指着另一张一半规则问少年：“你看这个呢？”
少年沉吟片刻：“你挺奇怪的，为什么这么喜欢白纸呀？”
如果是这样的话，裴言明白了一些。
这个少年应该是这个副本中的npc，而不是玩家。
只有玩家才能看到规则，npc并不能看到规则，就算看到了，也只认为那是一张白纸。
“我知道了。”裴言点点头，“白纸不好吗？白纸多么纯洁，不仅能用还能写。你喜欢白纸吗？我可以送给你！”
棒球服少年被裴言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连忙摆了摆手，快速上车。
裴言跟在后面看着，这个少年上车后同司机热情地打着招呼，似乎还得到了回应。
可是，驾驶室依旧空无一人啊？
裴言皱着眉头将两张早已软掉的白纸揉成一团，等它再也展不开，看不见里面的字迹，才放心地将那团纸丢进垃圾桶里，踏上公交车。
棒球服少年早已坐在座位上，见裴言刚刚上车，像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于是特意站出来帮他介绍。
“大哥，这是我们今天的公交车司机韩叔，韩叔是老司机了，我每天都坐他的车上学。哦，对了，这里是投币箱，只要往里投两枚硬币就可以乘车了！”棒球服少年眨着眼睛看向裴言，一派天真无邪。
裴言却皱起眉头，他被传送过来时，连之前的破衣服都没换，又哪里来的硬币！
正当他考虑着是不是要下车找钱时，耳畔响起带着电流声的电子音。
[特价商城里的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上有公交车币，大概是十个金币可以换一枚硬币。可以选择兑换哦~]
裴言：“……”还能再黑点儿么？
他迎头看向棒球服少年的表情，叹了口气，只得妥协：“行。兑换两个。”
20个金币，换两枚硬币。
裴言咬着牙将20个金币输入进去，别人的钱是钱，他的钱是命！
[叮！公交硬币兑换成功，请问您是否确定仅使用两枚硬币？]
裴言冷着脸：“什么意思？还想圈钱？！”
电子音嗫喏着回答。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说，如果选择车站错误的话，将会推倒重来，你确定两枚硬币够用，而不是后面再重新兑换硬币？]
“当然够！”事关男人尊严，裴言瞬间大声起来，“你别想了，我选的肯定是正确的！”
[可是……]
“没有可是。”裴言果断拒绝，打消了电子音再次推销硬币的念头。
[请在背包内领取两枚硬币。]
裴言点开背包，两枚硬币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他立刻将两枚影子塞进投币箱中，箱子里面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到底积攒了多少硬币。
棒球服少年嬉笑着用肩膀顶了顶他的肩膀，回到旁边选定的座位上坐下。
裴言刚要往后走，却发现驾驶室的小窗口里伸出来一只手，那只手并不是正常的人手，反倒是一只纸人的手。
纸人手上拖着一张车票，车票通体泛黄，四个角都被磨掉了，看样子是经过反复使用才变成这样。
裴言伸手捏起那张车票，快速走到侧面的老幼病残孕专座坐下。
棒球服少年看了他两眼，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裴言老老实实地坐在座位上，静静等待着发车。
经过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如今375公交车已经在如月站台停靠了5分钟了，还有5分钟，是要等其他乘客上车。
这五分钟无疑是极其漫长的，裴言等了又等，别说乘客了，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
他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将头靠在窗玻璃上。
几乎是刚闭上眼睛，周身便传来熙攘的人声，随后，公交车车身晃动了一下，他睁着眼睛等了好久都没有出发的公交车，竟然在他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开动了！
裴言此刻心中有如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合着就专逮他一人儿欺负呗！
他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瞥了眼四周。
这一眼不要紧，竟将他吓出一身冷汗来。
这辆公交车，并不是他投币上来的公交车。
公交车的样式十分古老，像极了八、九十年代的车子。
而他也不是坐在什么老弱病残孕专座，而是坐在司机对面、售票员专座旁边的一个横向座位上。
此时此刻，他身边的售票员专座，正坐着一位身穿清代官服的售票员。
售票员身上穿着清代的官服，腰间别着小布包，没有拉上拉锁的夹层里露出几张还未撕开的车票。
裴言瞥了一眼，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嗤——”一声嗤笑过后，裴言才发现，他并不是一个人来到这辆陌生的公交车上，棒球服少年也坐在相同的位置上，正盯着他和旁边的售票员看。
售票员将脖子拧了180度，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棒球服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张嘴却是笑着的。
售票员根本不用走到少年面前，裴言惊奇的发现，他竟然能将自己的脖子也伸长！
他伸长了脖子，将一张带着诡异微笑的脸怼在少年面前，温柔地问：“你笑什么？”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瞬间不敢大声说话：“没……没……”
他结结巴巴地，完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裴言刚要说话，却突然想起规则中曾经提到的。
[375路公交车是无人售票公交车，车上没有身穿清代官服的售票员，如果您发现了，请不要理会。]
可是，公交车已经变了模样，难道还能算作是375路公交车吗？
他挪了挪屁股，慢慢将身子转向少年，轻声问着：“这是几路公交车啊？”
少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说：“375！这是375路公交车！”
裴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此时，售票员已经注意到了裴言的存在，竟然将脖子转了个弯，一张大脸朝裴言怼了过来。
他张开血盆大口，裴言几乎能闻到腥臭的气味：“年轻人，要买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