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九看到冲到眼前的柳新的时候,眼中的不屑之色简直溢于言表。
他更是暴喝一声:“哪里来的小娃娃!急着投胎送死吗!”
柳新抬起头目露凶光,口中悍然回应道:
“睁开你的狗眼,老子乃是上官霸!”
“上官霸!”
程九突然一怔,脑子竟然在这一瞬间空白了。
晋国侯上官霸?
武帝城城主上官霸?
你是上官霸?
就在这样一个愣神的瞬间,柳新找到了机会,他立即全力出手。
【雷饮】
被誉为正道第一剑法,每次出现都会伴随雷音。
这一套剑法修行到至高境界便是道法。
而如今柳新已经将这套剑法融会贯通,可以说圣宗年轻一辈弟子里,将这一套剑法修行到最高境界的就是柳新了。
因此程九只感觉耳畔传来一声雷鸣,眼前剑光大盛!
他连忙反应过来,手中长枪递了过去,直直地朝着剑光的最中心一点刺了过去。
下一刻他的胸口传来一阵火星以及刺耳的摩擦金属甲片的声音。
他的胸口感觉有些刺痛,剑气已然入体。
不过他强忍着这种疼痛,左臂挥拳一拳朝着正前方打了过去。
多少次在战场上死里逃生,就是凭着他的这一副狠劲儿。
如果你想让我死那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死。
但是他这一拳挥空了,柳新不知何时已经抓住了战马的缰绳。被战马带着一起往前狂奔而同时他一个翻身从战马的脑袋下方狠狠地跃起一脚,正中程九的胸口。
程九胸口的甲胄上已经有了一道明显的剑痕。
剑痕最深处已经将甲胄切开。
如果不是这一套甲胄乃是皇御级别的顶级甲胄,尤其是要害部位都做了加厚加固处理,这一件可能已经重创了他。
但是柳新的一脚依旧让他无法抵御,程九没有将自己和战马捆绑在一起,以他的实力不需要如此,而且在危急关头,他需要逃生的机会,而不是跟自己的战马一起战死。
因此他飞了出去,在其他人看来,二者就是接触的一瞬间,它就已经飞了出去。
在这一刻不仅仅是皇甫荣江看到了其他出来顶在最前方战斗的参赛者,他们那原本已经被这强悍的骑兵震撼到的心灵,顿时得到了安慰。
他们心中的那一丝怯懦,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们是可以战胜这样的骑兵的,这样的骑兵也并不是无可匹敌的。
于是这一群参赛者嗷嗷叫着。继续冲向这一支精锐的骑兵小队。
与此同时,因为首领被踹下了马,他身后的骑兵冲击势头一下子就停滞了一瞬,在这一瞬间之后,这整只骑兵的感觉就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先不说速度骤减,就连这些骑兵眼睛里那必胜的光芒和恨不未死的勇气都在这一刻似乎减弱了许多。
柳新已经跨上战马,他尽力地将战马停了下来,然后在他停下的那一刻,就被身后的战马冲撞上来,直接顶在了屁股上,战马直接摔倒在地。
而柳新则趁机高高跃起,落在了身后一位还来不及反应的骑士头顶,剑光从天而降,直接将他斩首。
破道剑实在是太过锋利,一般的甲胄根本挡不住,就跟纸糊的差不多。
“你到底是何人!”
程九冲了上来,就算他刚刚被踹飞出去,手中的长枪却依旧紧紧抓在手里。
此时他冲上来一枪直刺柳新的咽喉,柳新轻松闪避,失去了战马的冲击力,程九将完全不是柳新的对手。
首先从身法等级上就已经决定了程九根本无法接触到柳新的身体。
程九修行的不过是普通偏高等级的功法,在普通士兵之中当然能够作威作福,但是面对江湖正道第一宗门的大师兄,二者的功法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要不是程九手中的长枪也不是一般之物,柳新一剑便能将其斩断然后将他击败。
在感受到自己和柳新之间的差距之后,程九不断地愤怒吼叫,不断地询问柳新的真名。
柳新被他这大喊大叫的也激出了愤怒,直接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路子恒!”
程九一听到这个名字,眼中竟然出现了一抹喜色,柳新不明所以,但下一刻程九虚晃一枪之后,竟然直接跑了。
看着对方皎洁无比的身法,和之前战斗时判若两人。
柳新顿时无语。
而因为有深厚骑兵不断地往前冲。柳新也无法追击,毕竟程九跑的方向可是敌军骑兵的方向。
“路子恒!你给老子等着这一场战斗,你一定会死的!”远处竟然又传来程九的叫嚣声。
柳新听到对方如此暴喝,下意识的想起了在那本兵书之中前辈曾经留下的一句话。
如果在战场上遭遇矫正,首先要的就是气势。
如果对方问你叫什么你必须要用尽你的权利喊出最有威势的话。
即使你喊出来的只是一个杀字,也必须充满气势。
但同样有另外一种情况,如果对方询问你的姓名,如果在没有把握必杀对方的情况下,最好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名。
这本兵书记载到这里的时候,柳新明显感觉到这位前辈在书写的时候手下更用力了几分。
似乎是在写到这一段的时候,心情变得激动了起来。
而后面的这一句话才是他印象最为深刻的。
“如果你没有把握必杀对方,就不要告诉对方你的真名,否则在之后的战斗中或许就会遭遇暗箭!”
这句话柳新一直琢磨不透,为什么告诉对方你的本名,你就容易遭遇暗箭的袭击?
但现在柳新突然觉醒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原来你问我真名是什么,就是为了事后报仇。
那还好我机智,我报的名字不是柳新,而是路子恒。
柳新完全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将目光投在他的身上,甚至就连翁炳良都投来一个疑惑的眼光。
你小子不是叫柳新吗?
路子恒又是什么人?
单四将一个骑兵拉下马轻松解决之后,将目光投向了柳新。
刚刚程九的怒吼他也听到了,以他的聪明才智,当然理解出来那一声威胁代表着什么。
他也听水哥他们说起过在战场上只要做到人狠话不多就可以了,话多的人说不定就会受到暗箭的袭击。
都说明刀易躲,暗箭难防,说的便是这个意思。
有的人会问,为什么知道了人家的真名,他就会受到暗箭了呢?
又不是施展魔法在他的身上留下明显的标记。
其实这个还是非常有依据的。
在战场上,只有那些最顶尖,最强悍的武将才会无所畏惧地将自己的大名到处吼。
而其他的武将都会选择默不作声。
虽然就算对方知道了你的真实名字,也不一定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出你来。
但有的时候你的名字暴露出去,在战场上,万一对方抓住了你麾下的一个士兵一问谁谁谁在什么地方?穿着什么服饰甲胄?
如此一来,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你想要隐藏自己的身份,却偏偏因为一个名字泄露而被别人找到。
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在战场上是极高的。
因此那些有经验的老将都不会随随便便让别人记住自己的姓名。
反而即使别人记住了你的脸,但在战场上你往泥地里一滚,大家的脸长得都差不多,又有谁能分别得出来呢?
但是你被别人记住了真名,可不要小看这一个名字,有的时候不只是你的敌人记住了,甚至连你自己的战友也会记住。
在战场上相当于记住你的人不只是跟你最亲密的那些伙伴了,而是大部分人都会有个印象,在看到你的时候便会联想起那个名字,便会觉得你非常的熟悉。
到了这个地步,即使你在脸上抹了泥,也有很大的概率会被别人认出来。
因此在战场上最安全的是籍籍无名者,最危险的则是暴露姓名者。
有很多认识柳新的人一脸无奈地看了过来。
心说你在那瞎喊什么呢?
还有就是路子恒到底是谁?
而正在一位参赛者的身后佯装帮助,但实则是在寻找时机的路子恒的更是一脸懵逼。
他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假冒他姓名的柳新。
很快他又低下头,因为有些做贼心虚,他不知道为什么柳新突然爆出他的名字,难道对方已经发现了他?
于是路子恒果断放弃了这一次的出手机会。
他的至高目标是要将柳新和皇甫荣江这样的顶尖天才的根骨夺到手。
按照他所修炼的功法,战场上无疑是一个对他来说极为有利的地方。
因为这里实在是太混乱了。
他的打算是悄无声息间先重创一个人,然后假装救他离开,在这个过程中施展自己的功法,夺取对方的根骨。
而对于柳新,路子恒的想法是等到后面找个机会活捉对方。因为他想要得到柳新所学的功法。
至于其他人,甚至就算是皇甫荣江他也只是想着把对方偷袭成重伤,直接夺了根骨走人。
其实他不知道皇甫荣江和柳新所学的功法等级都是差不多的,皇甫荣江所学的也都是最顶尖的功法。
可惜的是皇甫荣江在之前和程九的那一次对拼之中实在是太拉垮了,一招就被击退,而现在柳新又是一招将程九击退。
因此皇甫荣江和柳新的对比就变得十分诡异了。
现在在很多人的心里,皇甫荣江的实力是远远比不上柳新的,两者遇到前者只会被后者无情的虐杀。
这就是对比的力量。
可实际上皇甫荣江只是一时,不小心着了道。
而程九又在柳新这里着了道。
因此在现在的战场上,除了翁炳良之外,其他人估计多多少少都会认为皇甫荣江不是柳新的对手。
其实就连翁炳良也是因为知道皇甫荣江的父亲是谁,知道他有哪些手段还没有使用,才不会认为他打不过柳新。
如果是一个纯路人,绝对不会这么认为。
皇甫荣江其实现在心中郁闷得很,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了这种情况。
他只能在之后的战斗中尽力展示自己的修为,他相信自己不会再犯第二次相同的错误。
程九所带来的这支精锐骑兵小队全部都被解决在了陷阱地区。
一次威胁就这么被解除了,翁炳良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如果真的被程九冲击到了阵前,就连他也没有把握能够拦住对方。
因为这是战场,战场上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了,对方根本就不用和他应聘,选一个薄弱地带直接突破就已经算是完成目的。
而现在柳新直接将对方的打算毁灭了。
翁炳良看向对面,骑兵的大部人马已经开始绕着军营,试图寻找下一次的机会。
好在这一次是正阳武比,这处军营地方并不大。
除了北侧以及正门外另外两个方向只需要布置少量的兵马看守即可。
因为那些地方是粮草辎重的储存所在,骑兵即使突破了那里也会因为有太多的阻碍而影响骑兵的进攻。
因此只要是一位经验足够的骑兵指挥者,都不会选择那两个地方进行突破。
而在这支骑兵的后边又没有步兵的辅助,因此他们的战术选择其实也并不多。
现在主要就是选择一个方向进行强攻突破。
而且他们的这个选择必须尽快地做了。
时间拖得越久,他们的战马体力消耗就越厉害,一旦达到一个顶峰,他们的实力就会随着时间的延长而逐渐减弱。
对于翁炳良这样经验丰富的老将来说,他几乎可以本能地直接说出这个时间的长短,那就是一炷香。
也就是说在一炷香之内,对方肯定会发起进攻。
情趣主机的参赛者们都回来了,离开时有近百人,而回来却只有八十多人。
足足十几位大成境武者战死在了前面。
这是所有参赛者都没有想到的。
他们本以为自己成为了大成境武者,就能够在正阳的国境内横行无忌。
只要他们不去招惹强敌,其他人也不敢招惹他们。
但现实狠狠地给了他们一巴掌。
让他们学会看清自己的定位。
确实有大成境武者能够在这正阳的地界上横行霸道,但那是上品境界,不是,他们这一群普遍刚刚晋升的下品大成境武者。
当然他们的天赋是有的,假以时日,他们也可能成长到那种高度。
但这需要时间,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够达到那种位置的。
击退了一波袭击。柳新的人刚刚回来,翁炳良就已经在那里大声说:
“这一次二等做得还不错,但千万不要松懈,敌人的总攻肯定会在一炷香之内到来。
而你们肯定得不到充分的休息。
因此对于你们来说,危机只有更重!”
听到翁炳良的这一句话,这一群武者的心里忍不住开始骂娘。
早不说,如果早就知道对方这么快就要继续进攻,那我们刚刚就不应该全力以赴,搞得现在体内内力消耗巨大,体力也是消耗巨大,甚至不少人身上都挂了彩,受了轻伤。
最关键的是他们不知道对面这五千人的骑兵队伍中还有多少像刚刚那样的精锐骑兵队伍。
如果再多一些的话,就连他们也十分危险。
翁炳良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上了望台。
果然还没有到半炷香的时间,骑兵队伍向着外侧拉开了一点距离,然后拐了一个弯,直直地朝着军营的正门冲击了过去。
正门处的守备力量其实现在没有北侧那么强。
参赛众人纷纷抬头看向翁炳良,希望听到命令赶往正门。
然而翁炳梁不为所动,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的骑兵。
“为什么还不去防守正门,如果正门被突破的话,那刚刚我们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是啊,不知道翁将军是怎么想的。”
参赛者的人群里开始有了小小的议论声。
声音不大,附近的士兵肯定是听不清的,但柳新却听得极为清楚。
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
“这几个在那随便瞎说的人到底有没有长脑子?
能够修炼到大成境的武者怎么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呢?”
对方骑兵不来北侧反而去正门。
正门那里的拒马阵可是极为完整的,而且数量也远比这里的多。
而北侧这里经过刚刚的两轮袭击,拒马阵几乎已经被毁得干干净净。
而且也探查出了阵前有陷阱。
对方的优势依旧是巨大的,因此他们的选择其实只可能是北侧。
现在只不过是佯攻正门罢了,连这点东西都看不出来,可能是那些豪门之中没有经历过什么的孱弱的小花朵。
果然如柳新所料,也如翁炳梁以及那些勋贵家族真正的杰出二代们的想法一致。
敌军在正门处绕了一个弯,又突然向着北侧发动袭击。
“准备迎敌。”
翁炳良高声大吼。
这一次应该是对方的总攻了。
咱们不可能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一来是战马的体力会渐渐跟不上,二来这边的情况肯定已经送回去,帝都那里要是派出一支骑兵来,那么他们这一支队伍最终将无处可逃。
这就是未言胜先言败。
有这种想法的将领一般都是偏向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