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术纪元第五百二十九章厄梦失心跪倒在地面上,最后的一丝力量明明已经褪去,明明每一根肌肉都在颤抖,已经无法站起,但刘峰的手臂还是在向前抓动,握在那松软的泥土上。
那稀松的黑褐色泥土,都沾染上了刘峰之前残留在身上的血污。
既然已经没有力量再走,刘峰索性向着前方爬动,向着前方一步一步地趴着。
逐渐,腿似乎已经迈不动了。
“扑通…”
一声很轻的声音,刘峰俯身整个人贴合下了地上,但刘峰还在向前,四肢协调着,手臂往前够去,从半米半米地挪动,变作一寸一寸的蠕动。
但,刘峰始终没有停下,还在向前。
一路蠕动的身影,在丛林的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轨迹,在痕迹在林间极为明显。
困意不断袭来,明明眸中已经遍布了肉丝,但刘峰还是死死地抵抗着疲倦,向前蠕动着,后面或许徐隆还在追,他要尽可能地远离,他辜负了太多人了,因此,他要活下去。
温露还在伊甸神庙等他,他还背负着高校长的期待,他还想要回家看一眼父母,看一眼自己的大哥大嫂。
他还想在摸一摸雪儿的头,想要再看一眼师尊。
一边趴在地上向前蠕动,刘峰一边将部分的精神力潜入精神宇宙中,开始冥修起来。
另外的一部分精神力则是支撑着身体,继续向着前方蠕动。
到了精神力第三境界,刘峰已经可以做到冥修的时候保留一缕意识了,但这样,无疑加重了精神力的负担,尤其是在这种窘困的情况下。
衣服在化身天煞后便已经被挣开化作了碎片,后面与徐隆的战斗中,不知道硬抗了几次剑意风暴,衣服早就没了。
刘峰赤裸着上身,连续两次化身天煞,身体比之前瘦弱了太多,但刘峰还是任凭着自己的肌肤与这带着荆棘,枯枝败叶,虫子的土地摩擦,仿佛对于痛苦浑然不觉。
与痛苦相伴的是无尽的困意,两者并不冲突,刘峰似乎下一秒就要眩晕,但刘峰却依旧死死克制着,然而,当刘峰想要再向前蠕动一块的时候,惊人地发觉,他动不了了。
每一快肌肉都处在负荷的状态,不断地抽搐着,似乎在无声地抗议,在无声地悲鸣。
他无法向前了,这已经是超越精神的极限了,凭借着精神,根本无法再催动这具身体,刘峰的眼神变得黯然下来。
望着前方着或遍布妖魔的丛林,刘峰不由得想起了南山之行,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悲戚。
南山之行,血之雨席卷,是他将消息带去的南海奥协,但他的师尊却差点殒命。在南山之中,他与姬夜安相依为伴,不知道共同生活了多久。
后来,帝君妖蛮出现,天问爆发惊世一剑,将他们从帝君妖蛮手中救下。
死里逃生中,天问落的一个剑碎身残的下场,陷入长眠,而天问与帝君妖蛮爆发的一击中,却恰恰唤醒了残留在这片天地间的造化传承。
也就是驾驭天煞的必要前提,心力。超远一切的意志力,匡扶正义的责任,遇强则强的气魄……
这些,使得刘峰在无尽的杀戮欲望中,能够保持住身为人的理智。
一切仿佛是冥冥注定,在那里,太古先贤为刘峰准备好了驾驭天煞的心力考研,太古一梦。而在后来,学府交流中,芷若却无意间带来了天煞的真正传承。
一切都是巧合,可这些巧合折合起来,却成就了刘峰,使得他拥有一股超越自身境界的力量。
似乎远古时期便有一位手眼通天的强者,凭借着对时间奥术的造诣,亦或者是巫系奥术的造诣,早就算到了几千年后的事情,将一切都布置妥当。
心力传承,只能用梦来进行,因为人的寿命支撑不起灵魂的挑战,那构建起来的太古幻梦,自然与现实一般无二。
那一场恍若隔世的梦,让他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那是对于姬夜安的非分之想,那是不符合现实的厄梦。
刘峰并非是什么太传统的人,一夫多妻这种问题总是有解决方案的,大不了去弄个阿拉伯国籍。
更何况,这个世界可不是以前那个没有风险的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面临着下一刻的死亡,这种情况下,人性中对于爱的占据与自私,反而被压制到了一种极底的程度。
爱或许原本就有自私的成分,但在这种朝不保夕的环境下,人们对于爱的占据,反而看得太淡太淡了。
对于人性中那自私的爱,反而看的淡了。能够与喜欢的人生活在一起,能够陪伴在喜欢的人身旁,已经是一种奢望,谁又会去贪得无厌地想霸占一个人呢?
他与姬夜安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那一场太古幻梦。
他对姬夜安的情绪,对于姬夜安的付出,与姬夜安的相陪,全部来自那虚幻的太古一梦。多少次游荡在那片林间,多少次与雪白相辉映,多少次相互的依偎……这些都深深地刻印在刘峰脑海中,恍如真实存在的一样,
可那,纷纷都是梦幻,那是一场由太古时期的超级强者构建出来的一场可怕梦境,让他沉沦其中,时至今日,都不愿意相信那是一场无端梦境。
可是姬夜安对他呢,她没有那一场梦的回忆,仅仅只是老师罢了,仅仅只是他的一位长辈罢了。
师生的代沟,情感的缺失,已经注定了他们的感情并不对等,一切只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刘峰并不怪那太古强者,那场梦,确实美妙无边,正是因为品尝过那美好,回到现实才会如此地剧痛。
本来就已经没有力气,在这时候的胡思乱想,反而让趴倒在地上的刘峰感到一股剧痛,从肺腑传来,仿佛被撕扯,从胃部传来,仿佛一身肠道全部被刀刃搅乱。
黑色的头发深深地埋葬在泥土中,泥泞粘在发丝上面,俊逸刚强的那张脸沉浸在冰凉的土壤中,几乎要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