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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昌仁叹了一声,坐回八仙桌,喝了一口茶,道:“他似乎找到了劫匪,从劫匪那里听到,我们家这批粮食是运送给圣言会的,所以就认为我们勾结了洋人。”
“真是他娘的笑话,这粮食是官府让交的,我们不交,官府就要治我的罪,我们冯家招谁惹谁了?”
“这粮食是官府要给圣言会的洋人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群混账东西,不敢去找官府闹事,就来欺负我们!”
冯昌仁气不打一处来,说起来神色更是愤怒又委屈。
冯骥也算搞明白了事情的起因了。
原来还是这批粮食的事情。
很显然,赵金环极为仇视洋人,任何资助洋人的行为,自然就成了他愤怒的对象。
冯家的这批粮食,居然是给洋人准备的,他自然要来质问发怒。
只是冯昌仁也有难处,他也不想资助洋人,但是朝廷分下来给他的任务,他有什么办法?
冯家要是不交粮食,官府有的是办法拿捏你。
冯昌仁自然不想得罪官府,他也有一家老少要养活。
偏偏赵金环这些人仇视洋人,又打不过官府。
只得为难冯昌仁这样的富农商贾,完不考虑冯昌仁他们得罪了官府会有什么结局。
冯骥心中也是无语。
赵金环仇视洋人,自然值得称赞。
但是他无儿无女,孤家寡人,想反就反,想杀就杀,大不了成了通缉犯,一走了之。
冯昌仁家大业大,怎么可能和他们比,冯家只能委曲求。
这反而成了赵金环他们眼里的慕洋犬了。
冯骥微微沉默,摇了摇头,赵金环这样的人,到底还是欺软怕硬之徒。
真要有本事,就去揭竿而起,灭了洋教,反了清廷好了。
逼迫冯昌仁一起与清廷作对,也不考虑冯家死活,这叫什么事儿。
“可惜了药方了。”
冯骥心头一叹,药方能拿到手,自然可以加快属性点的积累。
但是即便没有药方,对他修炼金钟罩也没有什么影响。
普通人没有药浴的药方,练多了横练功夫,会残留暗伤。
但是冯骥可以通过加点,直接省去了药浴的步骤。
“明日去药房,找人看看能否分析出药方。”
按下心思,冯骥道:“爹,既然他不理解咱们,那就也不用强留了。”
冯昌仁摇了摇头,叹道:“我倒不是可惜他走了,我是担心啊。”
“担心?”
冯骥一挑眉,询问起来:“担心什么?”
冯昌仁放下茶杯,沉声道:“儿啊,你有所不知,这赵金环可不是普通的武夫,此人大有来历。”
“不就是当过强盗,被朝廷追捕过吗?”冯骥诧异问道。
冯昌仁摇头:“若是如此简单,我倒也没什么担心的了,但是这赵金环可不是强盗,此人曾经是直隶一带的白莲教首领,前些年被起事被镇压后,他便隐姓埋名,到处逃窜。”
“这半年躲在咱们曹州,一直无所事事,我看他是有真本事,才请回来教你练拳,也想着能借着他的关系,压一压最近猖獗的岳迷功和段二眯这些匪徒。”
“但是今日看他秉性,心气不减丝毫,怕是早晚还是会作乱啊。”
冯骥心头惊讶,这赵金环居然是白莲教的首领?
他当下道:“那他走了不是更好?”
“你看他走时,哪有半点情面?就怕以后此人再拉起大旗,兴起战乱,不会放过咱们家啊。”
冯骥顿时心头一沉,问道:“不不至于此吧?咱们算不得对他有恩,好歹也收留过他,他岂能恩将仇报?”
“儿啊,你莫要高估了这些人的秉性,他们若要起事,没钱没粮,该如何办?”
“这些人不事生产,不事劳作,缺钱少粮,自是仗着一身功夫,去抢去劫啊,这庆元县有几个大户能让他们劫掠的?”
冯骥深吸一口气,顿时明白过来,冯家在庆元县算得上中等大户,有米店,有药房,这都是战略物资了。
这些强盗真要造反,可不得来抢吗?
他脸色阴沉起来,父亲说的确实有道理。
大家怎么能把安寄托在这些盗匪良心上呢?
他当下问道:“父亲,你有什么对策?”
“唉,眼下能有什么对策?除了县城,外面到处都是土匪,民不聊生的,我正在联络县城内的几家大户,看看能否从马总兵那里买些洋枪回来。”
冯骥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个好办法,武功再强,也挡不住枪炮。”
“嗯,明日去张家,我和伱们一起过去,见见张员外,一起商量一下。”
冯骥一愣,这才想起来,明日要去相亲呢。
他无奈点了点头,心中越发急迫起来。
“金钟罩还不够厉害,我需要更多的属性点!”
……
赵金环离开冯家,快走几步后,回头看了看冯家大院,冷笑一声,眼中似有阴狠之色。
他大步流星,穿过街道,很快来到一处巷子。
巷子里早有几名壮汉等候,一见到赵金环,立刻迎了上来。
“教主,如何?”
“教主,那冯家可答应了入教?”
几人立刻追问起来。
赵金环沉声道:“进屋说。”
当下留下一人断后,几人兜兜转转,进了一户小院。
院子里,又有七八名壮汉在院中练武打拳。
一见到赵金环,大家纷纷围了上来。
“见过教主!”
“拜见教主。”
赵金环摆了摆手,道:“都起来吧,迷功,二眯,随我来。”
人群里,两个体态魁梧的男子跟着赵金环进屋了。
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疤,神色极为狰狞,正是岳迷功。
另一人身材矮了一些,但是肌肉饱满,就是一双眼睛似乎视力不好,不时眯着眼,正是段二眯。
两人进了屋子,岳迷功性子急,立刻问道:“教主,那冯家可答应入教了?”
赵金环摇头,冷笑道:“姓冯的一点气血也无,我本想邀他入教,便先试探他对洋人的态度,不想他一口一個官府,怂包软蛋,必不肯入我白莲教。”
岳迷功和段二眯顿时都急了。
“教主,那你可是跟他翻脸了?”岳迷功问道。
赵金环点头:“没给他留面子,只是口头警告了一番。”
段二眯不禁插嘴道:“教主不担心他去告发?”
赵金环失笑摇头:“他没有那个胆子。”
岳迷功不禁道:“教主不可大意了啊,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既然已经翻脸,何苦还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