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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鬼方人马在城中被炸死伤大半,早已经成了惊弓之鸟,章明岳带兵进行了第一波进攻,他们还很清醒,发现这波战士没有多少,敢打,直到徐林带兵冲了进来,他们惊讶地发现,这波敌人还有援兵,顿时没了士气。
他们是得到消息来增援的,哪里想到,他们得到的消息,是他们的绝命钟声。
徐林手持长兵器杀向了鬼方带队长官,气灌身,长槊如毒蛇吐信直取这名长官的咽喉,徐林这是力一击,而在这鬼方领头人的眼中,这个白面小孩儿不知深浅,竟然敢单枪匹马来挑衅自己,当真不想活了,他双手持住了混铁长矛,准备在徐林一上来就一矛给他捅个对穿。
殊不知,徐林在靠近之后,忽然抖动长槊,穷浑身的气力将力量汇聚在长槊一点,震开了这名鬼方高手的长矛,长矛向左偏离十五公分,徐林的脸贴着矛尖掠过,一槊直取这名鬼方高手的咽喉。
这名鬼方高手大惊,就想飞身掠走,岂料想到,萌萌忽然从空中飞来,双手持大剑狠狠劈下,这名鬼方的带队长官实力当然是不如当初十万大军的领队人,但是拿捏徐林这样刚迈入修炼者的小崽子,一杀杀一片,他只是轻轻抬手接住了萌萌的大剑,而就这电光石火的一瞬,徐林的长槊已经抵达。
高手脸上却挂出了冷笑,小小毛孩儿,岂能伤我?
他气贯身,浑身硬如钢铁,普通兵刃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徐林也露出了冷笑,轻喝一声,长槊直接穿透了他的咽喉。
在当初,徐林险些被司马相一枪挑死,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未来修炼的路在哪儿,经历生死之后,他发觉,这个世界的高手提高本领,除了使用一些逆天的法诀就是靠一个“悟”字,悟了,便有了“意”,有了“意”,使剑便能打出剑气,使刀便能打出刀罡,可是反观这个世界所有高手,都是一些形而上的本事。
他要反其道而行,形而下,气不外泄,汇聚在一点,然后以点破面,即便是比自己强上好几个等级的高手,他也有一战之力。
这是他妈的科学!
一槊刺穿敌人主将咽喉,从朔方城出来的战士们都沸腾了,他们当中有不少游侠,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太子爷的本事就在于使用一些歪点子,可是能一槊刺穿鬼方高手的身体,这可是实打实的本事。
他们愈战愈勇,越打越清醒,几个人相互配合攻守,分工明确,或者游走纠缠,或者凶悍截杀,或者长兵器袭扰,或者一箭毙敌,他们甚至觉得敌人太少了,怕不够杀的。
徐林和萌萌加入了战局,弥菲和芳菲,假金蝉也加入了战局,在杀敌之上无所不用其极,天色才大亮,他们便杀死了最后一个敌人。
连他们用来传递消息的苍鹰也一个都没有飞走,徐林不允许敌人前来袭扰,因为战士们需要休息了。
一场血腥的屠戮之下,这座城池已经血流成河,战士们这才明白了最早徐林喊的那句“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鬼方血”是什么意思。
徐林让弥菲和芳菲二女组织人员处理伤员和准备食物,并去那些营帐当中找找有没有鬼方王族的资料,而他亲自带着章明岳带兵去控制附近的制高点和进出要道,远远地派出斥候,防止敌人再来。
黄石公是徐林看不起的人,他和鬼谷子齐名,但是在徐林看来,黄石公的弟子都是一些宵小之徒,远没有鬼谷子的弟子伟大,可是《黄石公三略》中有句话:“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燃,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徐林深以为然。
这种孤军转战,千里突袭的战役,为将者必须要和将士们同甘共苦,否则军心一散,他们就完犊子了。
点了一堆火,千夫长,百夫长都朝着徐林围了过来,他们看向徐林的眼神仿佛在看神一般,因为他们此战杀了六万敌人,自己这边的伤亡才一千,今天可没有提前半月准备雷场,是最直接的突袭。
章明岳是最纳闷的那个,嚷嚷道:“太子爷,我正杀的起劲儿呢,你忽然让我带兄弟们从南门撤出去,是为什么呀?”
徐林说道:“你带兄弟们从南门出去之后,城内是不是更容易打了?”
所有的千夫长回忆当时的情况,还真是这样,他们都期待太子爷和他们解释一下。
徐林道:“八卦有一门是生门,兵法从八卦中演化出了‘围师必阙’,就是说,必须要给敌人留一条活路,一旦处于劣势,他们想的就是怎么逃跑,而不是怎么玩儿命,兄弟们,你们记住了,凡围战之道,围其四面,须开一角,以示生路,使敌战不坚,则城可拔,军可破。”
战士们纷纷拿出了小本子,开始在纸上记录。
接下来,徐林告诉他们自己进城之后为什么要先打敌人的带队长官,告诉了他们擒贼擒王的道理,一直到了深夜,大家都沉沉睡去,徐林才有时间做一些自己的事情。
这里的毡房非常有逼格,毡房一般由四个大结构组成,一个是哈那,就是毡房围墙的支架,一个是天窗,一个是椽子,再有就是门,蒙古人的地位多是以哈那区分,普通人是四个哈那,然后就是六个,再有就是八个,十个,这种十二个哈那的,肯定是王室人居住的地方。
可惜,这一波进攻,连一个王族成员都没抓到,这些来去如风的鬼方人,说不定早早地搬到什么地方准备过冬了。
徐林又展开了地图,皱眉思索,萌萌拖着下巴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看地图。
徐林笑问道:“看得懂?”
萌萌摇摇头。
徐林笑道:“那还看!”
萌萌说:“你管我。”
徐林不再理会他,自言自语道:“遗憾的是,这虽然是鬼方的国都,但他们是游牧民族,他们王朝的底蕴不在城内,求救信号是他们的一个行政官员放出去的,我看到了,从那只苍鹰飞出,到援兵到来的时间来看,东边的大部队距离咱们有六十公里左右,这里距离咱们武阳王朝西南边境有五百公里,这支大部队,应该就是战场南线退回来的那支队伍,五万武阳百姓,就在他们的手里。”
萌萌看不懂地图,但是假金蝉看得懂,她说:“所以,爷,您是要把五万的武阳百姓抢回来,然后再从西南边境那边回国,对吗?”
徐林沉声道:“这时最省劲儿的,可是,谈何容易?从这里往东到武阳一千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个部落,咱们遇到的鬼方人起码数百万,有一点战略上的错误,那就是满盘皆输。可咱们必须要这么做。”
萌萌问道:“为什么?”
徐林道:“气候,原路返回,即便不需要作战,也需要月余,那时候已经深秋了,人受不了,马也受不了,而鬼方人却习以为常,此消彼长,战斗力大打折扣。”
假金蝉道:“可是咱们却不用接触那百万鬼方人啊?”
徐林站起身来,双手环抱于胸前,道:“金蝉,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将我最初制定的撤退路线交给谁了?”
假金蝉顿时慌张起来,萌萌和弥菲姐妹听到徐林这么说,当即警惕起来,呈三角站位立在了假金蝉身前,弥菲道:“早觉得你是被安插在爷身边的密探,果真如此!”
假金蝉还要狡辩,徐林却不给她机会,道:“我带萌萌去洗澡的时候,你一路跟踪,翻看我的地图,复制了一份,送给了你的上家,说实话吧,你不是金蝉。”
假金蝉道:“我就是金蝉,我没有!”
徐林轻哼一声,道:“金蝉和我一起长大,我俩虽没有夫妻之实,但同床共枕的次数多不胜数,她曾和我说,她从不穿素白的衣服,因为不吉利,我问她,我若死了呢,她说到那时,她也要凤冠霞帔,穿的最漂亮,姑娘,假的就是假的,真不了。”
弥菲已经杀气凛然,道:“你是司礼监刘公瑾派来的人吧?”
假金蝉再无话可说。
徐林道:“你并没有做任何伤害我武阳人的事情,我今天不杀你,你随军吧!芳菲,你去和兄弟们说清楚假金蝉的间谍身份,让兄弟们好生提防,却不要伤了她。”
假金蝉整个人都懵了,徐林从揭穿自己的身份到作出处理决定,就这么几息之间么?自己竟然毫无辩解的余地,从来朔方城的第一天就知道太子很聪明,却从来没有想到,他竟然聪明到这个地步。
假金蝉正要出去,弥菲道:“我问你,真的金蝉还在吧?”
假金蝉点点头,道:“在,她被刘公瑾带回宫了。”
弥菲漏出了狡黠的笑,道:“爷,她应该是把您的行踪告诉刘公瑾了。”
假金蝉险些没吐出血来,不止徐林聪明,弥菲也如此聪明,她就这么不经意的一句话就把自己的主子诈出来,这太子,公主,就说皇后娘娘那一脉,看来也只有皇帝和司礼监还有三公九卿那些人能斗一下,自己完不是对手啊!
在假金蝉出门之后,弥菲问道:“爷,您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是假金蝉的?”
“从来我就怀疑,穿白衣的时候我就确定她是假的了,她有金蝉的影子,我也想念金蝉,就没点破,跟着就跟着吧,可是她竟然敢干涉我的战略战术,心烦,就让她摆正摆正自己的位置吧!”
弥菲笑道:“爷是真的聪明,和公主一样,到底都是皇后娘娘生的。”
徐林继续低下头研究地图,道:“有科学研究,孩子的智商往往是随娘,不过还要后天努力,以后我教萌萌的时候,你们姊妹也跟着吧。”
弥菲正要说什么,猛然抬起了头,用鼻子四处嗅来嗅去。
徐林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弥菲泪流满面道:“是公主的味道,爷,是公主的味道,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