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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分,柳无霜终于醒转。
虽然仍能感受到身体某处,依然还有残存的燥热渴望,但已经不会到丧失理智的程度,想来那药效已经褪去。
醒来的瞬间,柳无霜立马查看了一下自己周身。她躺在草地上,身上盖着平日穿的纱衣,但其他的衣服似乎都是湿的,贴在身上又粘又冷,说不出的难受。
再细细感觉了一下,除了衣服潮湿,身体似乎没有别的异样。柳无霜这才松了口气。
不远处,苏逍正赤裸上身,对着一团篝火烘烤着衣服。
“咳咳。”
柳无霜轻咳一声。听到声音的苏逍没有马上转身,先拿起面具戴上,这才转过头来。
盯着苏逍打量了好一会,柳无霜才冷声:“你,没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宗主指的是什么?”
苏逍声色同样不带一丝温度,就像他的眼神一样无比淡漠:“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宗主昏迷在水里,便把你捞上岸。”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做。”
柳无霜听完,仍是用怀疑的目光审视苏逍。
苏逍表面平静,实则心里也有些没底。他只希望柳无霜没有发狂时自解衣衫的记忆,能让他把此事糊弄过去。
好一会儿后……
“好吧。”
柳无霜轻出一口气,似乎终于不再纠结。
但她的脸色并没有放松多少,眼神中多了浓浓的警告意味。
“今日之事,你……”
“今日,宗主因为我不守规矩,在铸剑堂外的小道将我拦下,教训了一番。”
不等柳无霜说完,苏逍便抢过话头:“这之后,我就回了铸剑堂。”
“至于潜入宗门的人,是宗主偶然遇上,又被你数诛杀,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从下午开始便一直待在铸剑堂,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柳无霜错愕一阵,嘴角勾起冷笑。
“虽然模样丑陋,但脑子倒是聪明,真看不出你以前怎么会是个傻子。”
柳无霜当然不希望自己中了春/药的事情传出去,但那些潜入进来的人,他们的尸体总归会被发现,说不定现在已经有人发现了。
而苏逍帮忙编造了故事的上半段,又将自己摘了出去。剩下的,自然是柳无霜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她和苏逍不说,谁都不会知道柳无霜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中过那些家伙的春/药。
柳无霜手拉着纱衣,让它仍盖在身前,站起身,再次盯着苏逍警告道:“你的嘴巴最好闭紧点。此事若有外泄,后果不用我多说。”
“宗主放心。”
苏逍沉声,将篝火踩灭,披上自己的衣服。
“若无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柳无霜再说什么,苏逍自顾自离去。速度很快,似乎就想赶紧离柳无霜远一点。
等他走了,柳无霜正想将纱衣披上,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胯边隐隐透出一团暗青色。
她的衣服颜色淡雅,沾水湿透后紧贴皮肤,胯边的刺青便隐隐透了出来。
瞬间,柳无霜眉头紧皱,又抬头盯着苏逍离去的方向。
“那小子……应该没看到吧。”
柳无霜并没发现,自己呢喃间已不自觉咬紧了牙,眼中也泛起浓烈杀意。
隔日,执法堂押着一票弟子进入了刑房。
这些弟子分别来自外门、还有内门除铸剑堂外的各个分堂,甚至还有几个就是执法堂的人,他们都是昨天负责看门和巡院的。
“宗主有令,这些人护卫不力,让贼人潜入宗门,罪不可赦!”
“部,处死!”
被押着的弟子闻言,瞬间痛哭流涕,哀嚎着疯狂求饶!
“不要啊!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我爹有银子,很多银子!我愿意都献给宗门!求求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
天铭等人的尸体早已被发现,所有人都知道了有贼人潜入了宗门,这些前一日看门巡院的弟子也很清楚自己肯定会被追责,早有心理准备。
只是他们原本预想会遭受的责罚,不过是扣除修炼资源、或是打扫茅房之类,再严重,也最多就是关关禁闭。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来自豪门世家,平日在自己家里都是养尊处优,能想到的责罚相当有限。
结果今日一早,执法堂的弟子便找上了门,不由分说就将他们锁住,压到了刑房这。
有些弟子被押来的时候还在大呼小叫,抱怨执法堂小题大做。直到现在听到了要将他们部处死的命令,他们才意识到这次是真的大祸临头。
刑房不断传出惨叫声和浓烈刺鼻的血腥味,仿若地狱一般!
一时间,云剑宗上下风声鹤唳,几乎所有弟子都是缩紧了脖子,生怕自己什么地方触犯了门规,也会遭遇同样下场。新一批的看门和巡院弟子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谁都不想步上前人的后尘。
同时,众弟子们也忍不住猜测,那些潜入的贼人是什么来头?做了什么?竟会令柳无霜如此光火,以至于对那些看门巡院弟子如此不留情面。
相比起来,铸剑堂的小院,却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苏逍坐在桌前,紧皱眉头思索着什么。
半晌后,他伸出一根手指在茶杯里点了点,沾了些早已凉透的茶水,又在桌面上画起来。
只几下,一个狼头模样的图案便出现在桌面上。
昨天回来后,苏逍脑子里总是浮现出柳无霜的狼头刺青,还有那刺青带来的难以言明的熟悉感。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狼头,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
百思无果,苏逍不由得感到烦躁。
而眼下,距离四国演武已经没有几天。但不管是云剑宗与南疆异族勾结的具体、还是能证明苏家清白的更多证据,他都还没找到,甚至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能发现。
苏逍很清楚,要想按原计划那样,在四国演武上与柳无霜对质,恢复苏家清名,他必须赶紧找到突破口。
又思索了好半天,苏逍长出一口气,似乎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手抹掉桌面上用茶水画出的图案,起身走出门外。
“看来……必须得去那儿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