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铄猛的坐了起来,身下的褥子都被汗湿。
环顾左右,哪里有王允的踪影,刚才可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不过曹铄却清楚的记得,梦里王允说过一个地名,翠华山。
而且王允说的地名,还特意推起了太乙真人。
传说中的太乙真人修仙的地方就在翠华山,可翠华山那么大,曹铄又怎么可能知道那地方在哪?“
天色还早,曹铄又躺了下去。
等到天蒙蒙亮,他醒过来的时候向外间喊了一声:“曹恒。”
外面房间传来曹恒的应答,随后他来到曹铄的房间。
站在曹铄面前,曹恒问道:“敢问父亲有什么指示?‘
曹铄说道:“召集人手,陪我去一趟翠华山。”
曹恒答应了,他随后又问道:“甘始怎样?”
“并没有什么大碍,已经醒了。”曹恒问了一句:“父亲是要把他也给带上?”
“当然要把他给带上。”曹铄说道:“有些地方他比我们更熟悉。”
“你先去吧。”曹铄摆了下手,示意曹恒先离开。
曹恒离去以后,邓展和祝奥走了进来,伺候曹铄把衣服穿上。
曹铄起身没有多久,曹恒回到他的寝宫。
见到曹铄,曹恒躬身一礼说道:“启禀父亲,甘始带到。”
“把他叫进来。”曹铄吩咐。
曹恒答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没过一会,曹恒带着甘始走了进来。
甘始向曹铄行了个大礼:“魏王找我?”
“翠华山,你了解不了解?”曹铄问了一句。
“不是很了解。”甘始回道:“我也只是去过一两次……”
“知不知道太乙真人修仙的地方在哪?”甘始说他去过翠华山,曹铄随即问了一句。
“我也只是听传闻中有这么一说,找是可以找到……”甘始给的是不是太确定的回答。
“既然能找到,那就不要在这里多说。”曹铄站了起来吩咐邓展和祝奥:“带上一队卫士,随我前去翠华山。”
邓展和祝奥退出房间,曹铄又招呼曹恒:“你也跟我过来。”
曹恒答应了,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房间。
曹铄父子出门的时候,甘始跟在俩人身后。
卫士就在附近,他们来到大门外,邓展和祝奥已经召集了上百人。
上百名卫士排成三列,站在曹铄等人面前。
看了他们一眼,曹铄一招手:“走!”
离开寝宫,众人上了马,往长安的城门走去。
郭嘉和赵云等人得知曹铄出城,想要劝他不要乱走已经晚了。
他们知道的时候,曹铄等人早就离开了长安城,赶往翠华山。
长安距秦岭不远,地形复杂,高低跨度很大。
出了长安城,放眼往四面望去,远方山林叠嶂,好一派葱翠景象!
翠华山就在长安城外不远,骑着马走了不过半个时辰,他们就来到了山脚下。
曹恒向曹铄问道:“父亲怎么突然想到要来这里。”
“王允。”曹铄向曹恒反问:“你记不记得这个名字?”
曹恒一愣:“父亲说的是曾诛杀董卓的王允?”
“不是他还能有谁?”曹铄扭头看向跟在后面的甘始,只见甘始的脸色有些异常,于是问了他一句:“你认不认得王允?”
“敢问魏王,什么时候见到的他?”甘始反问。
“昨天晚上,他去找我,说要我来一趟翠华山。”曹铄问道:“难道你也曾见到过他?”
“不瞒魏王,伤了我的正是王允。”甘始回道:“他与一些死在长安的汉家老臣戾气不化,连我都镇不住他们……”
“跟着我来翠华山,你怕还是不怕?”曹铄又问了一句。
“自从修炼法术以来,我还真没怕过这些邪祟。”甘始回道:“他们也只能伤了我,却不能取我性命。怕是肯定不会怕的,我只是担心魏王和长公子……”
“你都不怕,我们还能怕他?”曹铄微微一笑,指着翠华山,对甘始说道:“给我们领路,带我们去找太乙真人修仙的地方。”
众人下了马背,留下几名卫士看守马匹,其他人则跟着曹铄和曹恒登上翠华山。
秦岭一带,由于土壤问题,草木生长的很是稀疏,有些地方甚至光秃秃的裸出黄土,偏偏翠华山和那些山岗不同。
这里草木繁茂,沿着山道上山,还时常会被丛生的树木挡住去路。
“父亲,翠华山好像并没有什么人走动。”更在曹铄身旁,曹恒对他说道:“走了好一会,连条像样的山路也没有。”
“甘先生曾经来过这里,应该对这里比较了解。”曹铄向甘始问道:“这里是不是人迹罕至?”
“回魏王话,翠华山以往其实并不是这样。”甘始回道:“我年少的时候,这里樵夫颇多,还有一些猎户也是喜欢到翠华山上狩猎。以往的山道还是有人走的。”
从相貌来看,甘始不过二十多岁,顶多不到三十。
曹铄向他问了一句:“先生今年贵庚?”
“魏王垂问,我不敢不答。”甘始回道:“今年我已是九十七岁。”
疑惑的打量着甘始,曹铄眉头微微皱起:“甘先生九十七岁了?”
“正是。”甘始回道:“在我年少时,桓帝还没有继位,天下间也没有如此污秽景况。自打桓灵二帝继位,天象已是变了。那时我就知道,天下早晚归于大魏。只是其间好像有些变故,让人琢磨不透。不知为什么,再往后的数年,天象再次变化,曾有过的变故不见了,大魏帝星却是越来越亮。”
曹铄当然知道,他口中所说的变故是司马氏篡权。
要不是甘始说了这么一句,曹铄还真没有把他当成确实有本事的,顶多只会认为他懂得一些驱散邪祟的能耐。
甘始的这句话,让曹铄对他有些刮目相看的意思。
可曹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很平淡的说了一句:“甘先生说的这些,我听着是玄之又玄。不过近来怪事不少,也由不得不信。”
甘始躬身:“只要魏王不认为我是妖言惑众就好。”
甘始的回答,让曹铄对夜间发生的事情又多了几分疑惑。
王允死了多年,他会出现并且和曹铄有交流,本来就不是常理能够解释的事情。
众人沿着山道走了足有半个时辰,曹铄问甘始:“距离太乙真人修炼的地方还有多远?”
“不是太远。”甘始往山上一指,对曹铄说道:“再往上一些有个山洞,据说当年太乙真人就是在那里修仙。”
太乙真人是神话中的人物,即便真的存在,也是生活在商末周初,距离如今已经上千个年头。
要不半梦半醒之间见到王允,从他口中听说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这里还存了不少宝藏,曹铄才不会轻易过来。
征战多年,耗费的钱财无数。
这么多年以来,曹铄密令发丘中郎将和摸金校尉挖掘了许多皇陵古墓。
从古墓中发掘出来的财宝,多半都被他给货卖了出去。
正是有着这些财宝的支持,曹铄才能在连年征战中保持着源源不断的钱财。
蓬莱的科技研究以及大军的整备,军械的置办,还有各地投入的钱财,仅仅凭着凌云阁,起初的年头还是可以支撑,随着手中掌管的地盘越来越多,凌云阁也渐渐的有些捉襟见肘。
从墓葬中发掘出来的财宝,也是为曹铄立下了不小的功勋。
半夜时分,王允出现在可能是梦境的印象中,而且还告诉他,翠华山上有财宝。
像这么好的机会,曹铄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甘始指着山上说再走不远就要到了,曹铄招呼众人加快的脚步。
众人跟着他沿着并不明显的山道往上。
来到一处山洞前,甘始叫住了曹铄:“魏王,这里应该就是。”
“到里面看看。“曹铄又招呼了一声众人,他率先走进山洞。
山洞里黑黢黢的,阳光几乎很难照射进来。
跟在曹铄身后的卫士们纷纷点起火把。
往前走的时候,曹铄心里也是十分疑惑。
他确实不太相信,像这么阴暗潮湿的山洞,会是太乙真人修仙的地方。
“甘先生,你觉着这里真是太乙真人修仙的地方?”走了没多久,曹铄疑惑的向跟在身后的甘始问了一句。
甘始回道:“回魏王话,依着我看,这里应该就是太乙真人修仙的去处。”
“你们这些化外之人是不是都很奇怪?”曹铄说道:“像这么阴暗的地方,怎么会是修仙的好去处?”
“魏王才走了这么点路,当然看不出其中玄妙。”甘始回道:“再往前走一些,应该就明白为什么我认定就是这里。”
甘始的说法让曹铄感到十分疑惑,可他却没再多问,只是继续往前行进。
又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光景,他看见前方居然透出光亮。
望见光亮,曹铄招呼一声众人:“都快一些,前面应该就到了。”
众人都加快了脚步。
当他们来到透进光亮的地方,一个个全都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新的出口。
出口通往一处山谷,这里溪流淙淙、漫野山花,居然是从其他地方无法直达的一片世外之境。
跳出出口,曹铄向四面张望:“没想到这里居然是别有洞天,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其他的路径可以来到。”
“四面全是山崖,只有这一处山洞与它相连。”甘始回道:“或许有人会从山顶望见这里,要是想顺畅的来到,怕是并没有其他路径。”
“就是因为这里,你确定太乙真人修仙选择的是这个地方?”指着山谷,曹铄向甘始追问。
“正是。”甘始说道:“这里也生长着不少草药,我在皇宫里种的,就有不少是从这里移栽过去。”
“明明有这么好的地方,你却选择皇宫修炼。”曹铄对甘始说道:“由此可见你的心性并不安宁。”
“魏王明鉴。”甘始回道:“并不是我的心境不够宁静,而是这样的地方,我要是在那里住着很难与世间有所往来。所以选择皇宫,也是我对俗世多少有些眷恋。”
“敢有承认还是不错。”曹铄哈哈一笑,随后向跟到这里来的卫士们吩咐:“给我好好找,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是我们用得着的。”
邓展和祝奥答应了一声,俩人带着卫士们在山谷里四处寻找。
曹恒小声问了曹铄一句:“父亲,我们来到这里,究竟是要找什么?”
“王允的宝藏。”曹铄说道:“他亲口告诉我,在太乙真人修仙的地方埋下了宝藏。最近这两年,大魏耗费颇巨,要是没有更多的财货填补进来,国库很可能就会亏空。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能允许国库亏空。一旦国库里没有钱粮,遇见大战也就根本没有应对的资本。无论是行军还是作战,将士们只要动弹一下,就是耗费许多钱财的事情。倘若梦境是真,我们这次可就不算白来。”
“或许并不是梦。”甘始在旁边插了一句。
曹铄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邓展和祝奥等人搜寻了一圈,最后一无所获回到曹铄面前。
“主公。”邓展对曹铄说道:“我们找了不少地方……”
“不是要找不少地方,而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曹铄说道:“凡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必定掩藏极深,好好找,总能找出些什么……”
曹铄正说着,甘始指着离他们三四十步开外的一棵大树:“魏王看那棵树。”
顺着甘始指着的方向望过去,曹铄看见了一棵足有三四人环抱那么粗的大树。
如今已是到了春季,遍地山花也都开了,偏偏那棵树上面连一片叶子也没有,就好像是死了一样。
“难道是一棵死树?”曹铄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我带人过去看看。”邓展回道。
“不。”曹铄打断了他:“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三四十步并不是很远,曹铄带着众人来到那棵树前。
他摸了摸树干,对众人说道:“这棵树已经死了,而且是死了很多年。我说怎么可能到了春季,居然连一片嫩绿的芽儿也没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