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普通人路明非
和苏晓樯的家人吃了顿饭之后，路明非三人就离开了，苏晓樯暂时还留在家里。
她本来想跟路明非三人一起出去玩，但是路明非他们现在没时间玩，他们首先得去取学校寄过来的装备。
学院会给执行任务的专员依据任务类型配备相应的武器装备，而专员也可以自带武器装备。
比如楚子航就跟路明非说过，他有一把以日本传说中的妖刀“村雨”命名的武士刀，是性能远超寻常武器的“炼金武器”。
苏茜也有一套适应其言灵的特殊定制武器。
在专员执行任务时，如果前往任务地点的途中不方便携带武器，可以委托学校提前把自己的武器连同制式装备一起运送到任务地点，等专员到达后自行领取。
由于需要在国内进行转机，楚子航和苏茜就委托学校提前把武器送到了维亚纳堡。
学院里有个部门叫做执行部，负责大部分一线工作，在北美洲、南美洲和欧洲有大量的分部，运送到维亚纳堡的装备会被最近的执行部分部派出成员到这里代为保管，等到楚子航三人领取后才会返回支部。
所以楚子航三人也不好让人家等太久，昨天就已经联系好了帮他们保管装备执行部成员，约好了今天去取装备。
当然，这是A级专员才有的特权，一般的专员是不会有人专门去替他们保管装备的。
跟苏晓樯的家人们道别，路明非、楚子航和苏茜走出正厅，然后就看到了在喷泉边上啃汉堡的图里奥。
“嗨！”图里奥拿着汉堡朝他们打招呼。
“兄弟你怎么在这里？不进去吃吗？”路明非有点惊讶。
之前就是图里奥开车送他们来的，结果却没有跟进来，他当时还以为图里奥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忙，结果现在看样子他居然是在外面吃汉堡？
“我跟我爸的关系有点……不太好，所以我就不进去了。”图里奥道。
懂了，父子恩怨。
路明非很识趣地不再追问下去。
“请跟我来吧，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就是三位的向导和专属司机了。”图里奥三两口吃完剩下的汉堡，随手把包装纸团起来。
“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你们提供住处我们就感激不尽了，只是在这里做些学术调研，我们自己就可以搞定的，不要因为我们影响了你的工作。”苏茜连忙道。
她可还记得昨天图里奥在机场接他们的时候，邀请路明非和楚子航去红灯区的事。
“没关系，我不工作的，”图里奥道，“我平时就是从老爹那里领零花钱，然后到处闲逛还有吃喝玩乐而已。”
难怪你跟你老爹关系不太好。
路明非心中吐槽。
有一个不工作，四处吃喝玩乐，而且还喜欢逛红灯区的儿子，那个老爹都不会高兴得起来的。
一边聊着，路明非三人上了图里奥的车。
黑色的世爵D12驶出庄园。
……
苏晓樯家中。
会客厅里只剩下了苏晓樯的妈妈和外公。
“沙雅，你觉得那个孩子怎么样？”老人看向自己的女儿。
“您是说哪个？”苏晓樯的妈妈眨了眨眼，问道。
“还能是哪个？当然是被晓樯拉进来的那个男生了！”老人道，“虽然那晓樯孩子说他们只是还不错的朋友，但你应该比我更了解那孩子的性格，能让她说出‘关系不错’，她应该很喜欢那个男生。”
“嗯，爸爸，您可能对中国的文化还不太了解，”苏晓樯的妈妈道，“他们那个年纪，如果真的互相喜欢，应该叫做早恋，理论上，我作为家长，应该拆散他们。”
“晓樯今年已经十八岁了，那个男孩应该也和她一样的年纪，”老人摇头，“年轻人应该由他们自己来处理。我倒是觉得那个男生看起来还不错，谈吐得体，举止优雅，虽然是个普通人，但在普通人里无疑是很优秀的那种。”
“我本来想多跟晓樯问问那个男生的情况，但她没说两句就不耐烦了，说我跟查户口似的。”苏晓樯的妈妈哭笑不得。
“他的家庭条件怎么样？”老人问道。
“我前两天就找建南问过了，建南说一时半会很难说清，等我回去之后再详细跟我说，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生的家庭条件很好。”苏晓樯的妈妈道。
“算了，好不好都没关系，”老人摇头，“我们又不是要拿晓樯去联姻，家庭条件不重要。”
“爸，您想得也太远了，晓樯才十八岁，连大学都没上呢，而且说得难听一点，初恋能走到最后的概率很小的。”苏晓樯的妈妈摇头，虽然不讨厌路明非，但她并不太看好少年少女的初次恋爱。
“嗯？”老人有点纳闷，“可你和建南不就是初恋吗？”
“我认识的朋友里，只有我和建南是初恋并且结婚了。”苏晓樯的妈妈道。
“我没经历过你们那种自由恋爱，所以不太懂，但我看你大哥和小妹也很喜欢那个孩子啊。”老人道。
“大哥看那个孩子顺眼是因为有图里奥作对比，反正对于大哥来说，一个男生只要不像他儿子那么不着调，那就算是年轻俊杰了，”苏晓樯的妈妈捂脸，“至于妹妹，她是什么样您也知道，她看什么都顺眼，尤其看帅哥最顺眼。”
“那你呢？说到底，你才是晓樯的妈妈，你觉得那个男生怎么样？”老人又把问题转回到了最初。
“嗯……我觉得他的眼神很干净，而且就像您说的，也很有教养，”苏晓樯的妈妈道，“如果晓樯真的很喜欢他，那我也不反对他们在一起。”
“我，你大哥，还有你的小妹，我们一直都生活在混血种的社会里，所以我们看普通人的目光，是一定会有偏差的，”老人道，“你不一样，你的血统是最差的，一大半的时间你都生活在普通人的社会里，所以我相信你的判断。”
“爸，您可以把前面那些话省略掉的，”苏晓樯的妈妈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我们兄妹三个里，血统最差的就是我，但您也不用特地提醒我这点。”
“不，血统低并不是你的缺点，恰恰相反，你其实比我们的都幸运。”老人突然说了一句让苏晓樯的妈妈摸不着头脑的话。
“这算什么幸运？”苏晓樯的妈妈一脸残念，“您看看瑟曦，虽然她是我妹妹，但她也就比我小两岁啊！就因为血统高，她现在看起来比我年轻了快十岁，而且从来不用什么护肤品。”
“她只是天生的皮肤好，以及不显老而已，跟血统的关系不大。她血统也就比你高一点，不足以起到延缓衰老的作用。”老人幽幽地道出一个残酷的事实。
“我不听我不听！”苏晓樯的妈妈捂住耳朵，像个闹脾气的小女生。
“沙雅，我说你幸运，并不是在安慰你，”老人道，“你应该知道血之哀吧？”
“嗯，我听大哥提起过，好像是说血统在给混血种带来“言灵”之力的同时，也会让混血种与人类产生疏离感。因为获得言灵之力后，混血种会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并非普通人，因而即便混迹在人群中，也会产生难以抑制的孤独感，这种孤独感就称作“血之哀”。只有在同类中，血之哀才不会出现，所以混血种们会自然而然聚在一起。”苏晓樯的妈妈道。
“对，那你有这种感觉吗？”老人问道。
“爸，您是不是忘了我的血统根本不足以觉醒言灵？”
“是啊，所以你是多么幸运，你无法觉醒言灵，血之哀就几乎影响不到你，但微量的龙血又能让你在普通人中脱颖而出，”老人感慨，“所以你可以脱离混血种的社会，去普通人的世界过上幸福而又平稳的生活。”
“而我和你的哥哥妹妹则不行，我们在人类的社会中可以光芒万丈，但混血种的社会里却只是不起眼的芸芸众生之一，偏偏我们还无法脱离混血种的社会，否则血之哀带来的孤独感会让我们饱受精神上的煎熬。”
老人说完这句，沉默了一会，突然开口道：“沙雅，你知道吗？虽然晓樯和安珀身上的血统微弱到无法觉醒，但她们即便在混血种里，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凭借这份美貌，如果我让她们去联姻，她们一定会获得某些血统高贵的混血种的垂青，家族也有可能因此从衰亡的命运里挣脱出来。”
“爸！”苏晓樯的妈妈陡然一惊。
“但我不会去这么做，那些血统高贵的混血种，不会娶她们为妻，因为她们的血统太低，和她们生下来的孩子血统会大大降低，那些混血种里的贵族们，需要的是和同样高贵的血统联姻，保证自己拥有最优秀的后代，晓樯和安珀那样美丽但血统低下的女孩，只会是他们的金丝雀，我不能允许自己的孙女踏入这样悲惨的命运。”
老人目光坚定，语气坚毅：“我只希望晓樯和安珀，可以和普通人相爱，过上幸福且平静的生活，永远不要和混血种的社会发生任何交集。”
……
酒店门口，世爵D12缓缓停下，车门打开，路明非率先走出来。
委实说，路明非也不太希望图里奥来给他们当司机，这哥们的品味实在令人不敢恭维，每次坐这辆车，路明非都感觉自己被托尼培养出来的品味正在承受三百六十度的冲击。
作为队伍里的混子，他很有端茶倒水的自觉，从车里出来之后，就第一时间跑到后备箱，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大号行李箱。
这就是他们从执行部的保管者那里取到的装备，因为有图里奥这个外人在，所以他们借口说是要去取寄过来的科研资料。
“怎么能让客人自己拿行李呢，我来吧我来吧。”图里奥从驾驶座跑下来。
不得不说，这哥们除了品味差，玩得花之外，人确实不错。
接过路明非手里的行李箱，图里奥肩膀往下一坠，显然是低估了行李箱的重量。
好在他也不是一般人，反应过来后马上就稳住了胳膊，有些惊讶：“这箱子好重啊！”
“因为里面都是纸质的参考资料、文献还有笔记。”路明非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哦，难怪！”图里奥恍然。
与此同时，楚子航和苏茜也走出了车。
一行四人走进酒店大堂。
大堂沙发上，两个身材前凸后翘，妆容精致的美女，突然起身，迎着路明非四人，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腰肢摆动如柳。
“呃……请问你们是？”路明非有点懵。
“哦，你们已经到了啊！”图里奥先是看着两个女人说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路明非，笑道，“你们之前不是说晚上没时间出去玩吗？所以我特地请了两位，直接来你们的酒店，这样你们就不用出去了。”
路明非：……
收回前言，这货就应该被打死。
楚子航默默地看了图里奥一眼，就算是他这种情绪波动极少的人，此刻心情也不免有几分复杂。
站在楚子航身边苏茜深吸一口气，默默地捏起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