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老唐你别怕
奥地利，高廷根家族族地，闭关室。
光芒闪过，路明非凭空出现。
回到自己的世界，路明非第一时间检查体内残留的古一法师送给他的力量。
不出所料，他省下的这些力量在自己的世界也受到了压制，远没有在托尼的世界那么强大了。
不过好在古一法师确实强大，她交给路明非的力量即便在经历过一场战斗，又因为世界的不同而被削弱过一次之后，依旧颇为可观。
推门走出闭关室，路明非迎着朝阳遮了下眼睛——在托尼的世界他是晚上回来的，此刻突然看到太阳，还有点不适应。
因为之前有被提醒过，高廷根家族的族地里有很多炼金矩阵，作为客人不能随意走动，以免遇到危险，所以路明非拨通了管家留给他的电话。
“是路明非先生吗？请稍等，我马上来。”电话里管家立刻道。
片刻之后，管家开着一辆小巧的电汽车过来，邀请路明非上车，旋即问道：“路明非先生，您这是结束闭关学习了吗？”
等到路明非跟着管家离开，原本一直风轻云淡坐在桌边的夏绿蒂颤颤巍巍地站起来，走到角落里的一堆碎片旁边，漂亮的小脸蛋上写满了欲哭无泪。
这就是她急着把路明非找来的原因——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一天一夜过去了，路明非又理解了几个源质。
夏绿蒂蹲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
路明非接过水晶之树，像之前一样聚精会神。
……
路明非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开口：“不是我，我啥都没干。”
“怎么样？你感觉自己理解了几个源质？”夏绿蒂紧跟着问道。
“七个源质啊，”路明非抬头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又跳起来的夏绿蒂，“有什么问题吗？”
路明非道谢，独自向着小楼走过去。
通常来讲，除了王国源质之外，理解一个源质的混血种就有资格学习炼金术了，但只配给真正的炼金师当助手，理解两个源质，并且具备了一定程度的炼金术知识和技巧，就可以成为广义上的炼金师了，但只能算刚刚踏入炼金师的大门。
路明非只好主动开口：“夏绿蒂小姐？”
美国，布鲁克林区的穷人区，老唐家门口。
“路明非先生，你要离开？是我们哪里招待不周吗？”夏绿蒂问道。
“没什么，”夏绿蒂摇头，“反正我一直都待在家里研究炼金术，没什么事情做，没什么耽误的。路明非先生你什么时候出发，我让管家送你去机场。”
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水晶之树就发出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电动汽车在庄园里穿梭片刻，开到了一座路明非熟悉的建筑前——爬满青藤的黑色小楼掩映在晨光和树影里，宛如油画般静谧。
“明非，你终于来了！”老唐眼前一亮，把烟头摁灭在地上，起身去拥抱路明非。
而夏绿蒂这番表现原因也很简单——她磕到桌沿的同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
“越快越好。”路明非道。
“嗯。”路明非点头。
但跟路明非一比，夏绿蒂就有点怀疑人生了。
“小姐说了，等您从闭关室出来之后，如果您没有其他事要做，让我立刻带您去见她。”管家道。
“没事，”夏绿蒂微微一笑，“只是一件用来测试火剑之路的道具而已，虽然造价不菲，但碎了也就碎了，路明非先生您作为客人没有受伤才是最重要的。”
这种速度简直打破了夏绿蒂的认知，一下子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爷爷口中的天才了——从小爷爷就说她是家族最近几代人里炼金术天赋最优秀的。
路明非走到她面前，等了一会儿，夏绿蒂依旧在低头看书，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看着原本优雅恬静的贵族大小姐突然有些风风火火地跑出去，路明非一头雾水。
夏绿蒂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膝盖重重地磕在桌沿上：“啊！”
“请稍等，我去拿水晶之树。”夏绿蒂匆匆丢下一句话，转身小跑出去，脚步还有些一瘸一拐的——之前她的膝盖不小心撞到了桌沿，虽说混血种身体素质极强，但奈何桌沿是经过炼金处理的，比金属还硬。
路明非对这个有印象，之前夏绿蒂就用它测试过自己理解了几个源质。
十分钟后。
“原来是这样，”夏绿蒂恍然地点点头，“没问题，路明非先生你可以先去做你的事情，等你做完了事再回来学习也无妨。”
“不，是我的问题，我突然想起跟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做了个约定，得去找他几天，”路明非道，“所以夏绿蒂小姐，我希望能暂时中断几天课程，等我陪那个朋友做完事情，就马上回来。”
……
随着理解的源质增加，掌握的炼金术知识和技巧越来越高，混血种也就能在炼金师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这个水晶之树……”路明非有些不好意思。
路明非和夏绿蒂就这么呆呆地看着水晶之树在几秒钟里遍布裂纹，然后轰然破碎，哗啦啦地落在地上，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声音。
之前因为角度的关系，他只能看到小楼里一部分景色，靠近一些之后他才看到了坐在书桌边上的夏绿蒂——她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一本跟新华词典差不多厚的书。
缓了五六秒，夏绿蒂放下捂嘴的手，套着白色蕾丝手套的双手稍提裙摆两侧，略微曲膝，向路明非行了一个古典贵族的礼：“早上好，路明非先生。”
她一旦专注于某件事就几乎不会关注外界变化，也不会去想其他事，以此换来超高的学习效率，所以刚刚她对于路明非的出现毫无防备，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过让管家在路明非结束闭关后立刻把他带来。
“夏绿蒂小姐你没事吧？”考虑到自己接下来还要跟着夏绿蒂学习，路明非连忙关切地开口，同时想要放下水晶之树。
路明非愣了一下，不等他做什么反应，水晶之树脆响就接连不断地乍起，随着脆响浮现的还是无数细密的裂纹。
水晶之树最上层的三分之一是装饰，其测试作用的只是下面三分之二，现在的状态就代表路明非已经达到了它的测试极限。
老唐蹲在自己家门口，百无聊赖地抽着烟。
片刻之后，夏绿蒂捧着一株倒置的透明玻璃树走进来。
路明非一愣，不禁有些感慨，高廷根家族不愧是传承千年的炼金术世家，光是这份气度就不是一般混血种家族能比的。
“请坐吧，路明非先生。”夏绿蒂示意路明非坐下，自己尽可能维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优雅神态。
“不……不可能……”夏绿蒂茫然地摇头，低声道，仿佛是在否定路明非的话，又仿佛是在安慰自己。
夏绿蒂沉默了几秒，摘下右手的白色蕾丝手套，伸出一根食指，在水晶之树上找了一根比较尖的枝丫，用力地按了下去。
通常来讲，给人和事物论资排辈，分出不同的等级是人的天性，但炼金师并没有明确的等级区分，因为炼金师身份尊贵，非炼金师组织没有资格为炼金师设定等级，而炼金师们自己组成的组织又五花八门，即便偶有才华惊世的个人炼金师诞生，但从来没有哪个炼金师组织能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所以炼金师的等级就无人制定。
“去去去，离我远点，你浑身烟味！”路明非连忙后退。
“小姐只说了要见您，我就不打扰了。”老管家为路明非打开车门。
路明非被她搞得一头雾水。
夏绿蒂盯着路明非的手看了半天，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伤口，这才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一辆出租车停下，路明非从中走出来。
明明是磕到了膝盖，但夏绿蒂的第一反应却是捂住嘴，眼角含泪地看着路明非。
根据“火剑之路”的理念，所有人类和混血种天生就处在最底层的源质“王国”，而路明非在闭关之前就又理解了两个源质，也就是说他闭关前就理解了三个源质。
“早上好，夏绿蒂小姐。”路明非在托尼的世界虽说也见过不少所谓贵族，但人家也都适应了现代的礼节，因此他对这种中世纪贵族的礼节实在不太了解，只好点头示意。
“来，测！”夏绿蒂不由分说地把水晶之树递给路明非，漂亮的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路明非。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高廷根家族的大小姐似乎很急着见他，但路明非正好要去跟她“请假”，飞到美国找老唐验证一下他的身份，所以他正好顺势让管家带他去见夏绿蒂。
路明非还记得他就是在这栋楼里上课的，也是在里面学会了“火剑之路”。
“什么不可能？”路明非不解。
但在混血种界还是对那站在炼金术领域顶端的强大炼金师们有一个统称的——Master。
“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
“七个源质么，不愧是路明非先生，真是无愧于S级血统的天赋……”夏绿蒂话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又从椅子上跳起来，“多少？！”
路明非点点头：“嗯，因为还算顺利，所以很快就搞定了。”
“源质啊……”路明非挠了挠头，“呃……我应该是已经领悟了七个源质吧。”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夏绿蒂并没有第一时间发难，而是看向他捧着水晶之树的双手：“路明非先生，伱的手没受伤吧？”
她看书似乎很认真，就连路明非进屋向她走来都没注意到。
一天七个源质，别说在高廷根家族的记载里了，就算是整个混血种社会的记载里，都不存在这种离奇的情况。
路明非抖落手上水晶之树的碎片，摇头：“我没事。”
她见到路明非时已经尽可能高估S级的天赋了，却发现自己还是有点想象力太匮乏——一天七个源质，这哪里是什么S级，这分明就是一头古龙啊！
金色的光芒从水晶之树中升起，只一瞬间就如同海潮般扩张开，占据了整棵树三分之二的部分，光芒强烈到甚至能在他跟夏绿蒂的脸上打出高光和阴影。
“嘶——”夏绿蒂飞快地抽回手指，低头看着指尖渗出的血珠，感受着指尖的钝痛感，喃喃自语：“这居然不是梦……”
“呜……这可是二十二代族长做的，制作方法已经遗失了，而且听爷爷说里面还混了贤者之石，我该怎么处理啊……爷爷会不会骂我啊呜呜呜……”
“男人怎么能没点烟味？”老唐不以为然。
“走吧，我们进你房间说。”路明非道。
不！我不信！就算是S级也不可能这么变态！
夏绿蒂的目光突然坚定起来。
“好，我这就安排管家。”夏绿蒂点了点头。
至于她为什么急着让管家把路明非带来……
这个单词翻译成中文就是“大师”或者“宗师”的意思，而成为宗师的前提条件之一，就是理解了七个源质。
<div class="contentadv"> 夏绿蒂自己达到这一步用了十年，她爷爷则用了三十年，对比之下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天才了。
水晶之树的碎片还堆在角落，夏绿蒂跟路明非重新坐回桌上。
她听爷爷说过，虽然秘党里S级不少，但真正能靠着血统达到S级的人其实非常罕见，校董们没有一个血统达到了S级，都是因为身份高贵才有了S级的等级，真正的S级血统的强大不是一般混血种能够想象的。
路明非愣了一下，旋即点头：“正好，那麻烦您带我过去吧。”
路明非推门走进去，看向夏绿蒂，以他的视力，即便还隔着些距离，也能清晰地看到夏绿蒂的侧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女孩昨天还明媚可爱的脸蛋似乎多了几分憔悴，眼圈似乎也微微有些发黑。
如果忽略她眼角的泪光，倒确实是一位优雅高贵的大小姐。
所以她自从把路明非送去闭关之后，她就立刻投入了对炼金术的学习中，甚至连觉都只睡了四个小时。
“七个源质……一天……”夏绿蒂悄悄把手背在身后，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软肉，这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向路明非，目光复杂。
“路明非先生，你结束闭关了？”夏绿蒂和路明非一起落座，跟他隔桌正对，颇有几分急切地问道。
虽说火剑之路的源质越往后越难理解，但她亲眼见过路明非那怪物般的天赋，她估计一天一夜的时间，路明非应该还能再理解一两个源质。
说完这句，她又伸手捂住了嘴——该死，又咬到舌头了！
老唐一边领着路明非进自己家，一边不解道：“明非你怎么有时间来找我玩了，按时间算现在不是大学刚开学吗？”
走进老唐的屋子，路明非忍着烟味凑近老唐，下意识的压低声音道：“老唐，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你可千万别害怕。”
“你放心，我是猎人，我不会怕。”老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