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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汐一下懵在原地,突然说扑通一声,朝着云昭月跪下。
“谢娘娘,王妃娘娘大恩大德,奴婢铭记在心!”
云昭月似是想到什么,“你说你娘病得很重?”
“正好我这里有两只千年参,熬出来一碗汤药,王爷也喝不了那么多,你端半碗去给你娘补补精气,不比那肉汤有用?”
灵汐吓得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种上等宝贝,给我们这种身份的岂不是糟践了?”
云昭月轻笑一声,“糟践什么,往前王爷吃食还不记得有那些下人好呢!”
这话意有所指,前头几个厨娘脸上讪讪,下意识缩成团。
“还在那傻站着干什么,是厨房没有活,还是后院没事干,怎么闲跟张管家一起挑大粪去,我看你们平日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一句话,吓得几个厨娘慌不择路,立刻小跑起来干活,激动地撞到了彼此的脑袋也不管,生怕在这多待一会就要被云昭月开罪。
灵汐怔怔半晌,突然深深给云昭月磕了一个响头。
“奴婢愿生生世世为娘娘赴汤蹈火!”
云昭月笑着把她搀起来:“好了,赶紧去洗漱干净,换一身好衣裳再来给我帮忙。”
灵汐连忙点头,云昭月又叮嘱一句:“顺路去我院子里找烟竹,让他去我箱子里找一个绛红色的瓶子,那是专门涂烫伤的,你手上那水泡别留疤了。”
看着灵汐连跑带跳地去了房门,仿佛日子突然有了盼头,云昭月淡淡笑了笑。
有了前头的教训,厨娘们勤快了起来,倒是让云昭月少废了许多功夫,等到灵汐换好衣服,抹完药来的时候,参汤已经炖好了。
“这碗是给你娘的,分两次送服,要观察她的反应,若是受不住,就明晚再喝,今儿给你放一日假,回去好好照顾你娘,若是请的大夫治不好,就来府里找我。”
说完,也不等灵汐反应,自己端着药,径自离开。
只留下灵汐待在原地,泪流满面。
云昭月到屋里的时候,沈北晏已经坐起来听烟竹读书,偶尔听到释义错误,还要打断烟竹纠正他,好似那些书他早就已经倒背如流了一般。
“参汤来了,先喝药,歇息一会再念吧。”
沈北晏顿了顿,也没有反对云昭月的意思,直等到云昭月端着参汤坐在床边,一勺子又要亲自给他喂进去。
沈北晏才有些抗拒,他摸索着伸手想拿过勺子。
“这点小事,本王可以自己来。”
勺柄还未碰到,就被云昭月避开,“不行,这两根千年参才熬了这么一碗,不知道多金贵,若是被你不小心洒了,那得多可惜。”
“烟竹呢?”沈北晏皱了皱眉。
烟竹连忙伸手想来帮忙,“我来我来!王妃,这点小事让我这个做奴才的来就可以,您是主子,怎么能做这些下人的活计?”
“不就喂个药吗,我是大夫,还有人做的比我好吗?”
云昭月护着药碗,朝着烟竹努努嘴,“正好你闲着,我问后院要了一个丫头,就是刚问你要伤药的,你帮我收拾一个小隔间出来,正好让她搬来住。”
烟竹一顿,脸上有了些喜色,“这倒是好事,灵汐这姑娘心地好,做娘娘的丫鬟再适合不过。”
云昭月一愣,有些奇怪地看向烟竹,“你认识灵汐?”
她怎么不知道?
“是娘娘进府之前的事情了。”
烟竹解释道,“灵汐模样不错,手脚又麻利原本是在前院伺候的,后来她看不下去王爷成日吃不好,就背着人天天从后厨偷些肉菜晚上偷偷送给我们,谁曾想,没过几日就被侧妃发觉了,打了她二十板子,把她后院做苦去了。”
说到这里,沈北晏淡淡道,“是本王无用,害了她。”
云昭月前世的记忆里并没有灵汐,后来沈北晏假死,府上下人遣散的遣散,殉葬的殉葬,并没有看见这号人。
显然,她还未等到沈北晏回来报恩,就已经在暗无天日的王府磋磨致死。
“王妃,王妃!您眼眶怎么红了?”
云昭月突然回神,看着面前烟竹担忧疑惑的眼神,她勉强笑了笑,“既是这般,那想来这丫头品性是不错的,日后在咱们身边也不用担心生出什么坏心眼。”
沈北晏没有说话,只那一双呆滞的眼珠好似有了灵魂,始终定定地落在云昭月身上。
等到喂完药,又帮着沈北晏做了简单的调息,天色已经暗了。
烟竹正好去关门点灯,就看见一个身材娇小的丫鬟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站在门口,犹犹豫豫地不敢进来。
“灵汐?你在门口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进屋子呀,外头那般热!”
听到动静,云昭月也走了出来,看着她笑道:“你娘情况怎么样了?”
灵汐抬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云昭月,“多亏娘娘的参汤,大夫说,我娘精气回来了,病情没有先前那般重了!”
“以后你在这屋里歇着,有什么事直接去找烟竹就好,你俩不是之前就相识?”
云昭月顿了顿,转头看到灵汐犹犹豫豫,似是有什么心事欲言又止。
“怎么了?”
她瞥了一眼身后已经坐在榻上的沈北晏,“屋里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
灵汐忧心忡忡道:“奴婢今儿个回来的时候,瞧见赖嬷嬷被她儿子接回去了,打听了一下,说是侧妃允许的,赖嬷嬷身子老了,经不住打,要回家将养几日。”
云昭月眉毛一挑,眼里多了几分兴味。
“奴婢怎么琢磨都觉得不对劲,这家里的大夫还能比得上怎么王府上?更别说赖嬷嬷又是侧妃娘娘的乳母,向来吃喝穿戴都是上好的,回了家哪有这些好东西消受?”
灵汐看着云昭月,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忧,“奴婢只恐怕他们是要对娘娘不利。”
听完大概,云昭月心里有了数,冷笑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我倒是要看看她安蓉蓉能翻出什么风浪。”
烟竹也有些担忧,“王妃您来得晚,不知道那侧妃的手腕,侧妃是个不中用,除了飞扬跋扈没什么别的本事,但她娘亲是个极有手段的,日常不知道教了侧妃多少阴毒的招数,害的之前府上的老人……”
“烟竹!”
沈北晏止住了烟竹的话头,朝着云昭月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