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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许跟在陆擎夜身边也有两年,对那位传闻中的“陆太太”略有耳闻。
听说,当年是苏家老爷子厚着脸皮上门,逼陆氏履行婚约承诺,从陆家拿了很大一笔彩礼钱,用于补贴公司的亏空。
陆家乃帝都富有名望的豪门世家,不想落人口实,只能应下这门亲事。
陆家的老大老二都已经结婚生子,重任落在唯一单身的陆擎夜头上。
为此,他特地派手下的人四处散布谣言,想叫苏小姐知难而退,搞得帝都人尽皆知,陆总是个变态糟老头子!还死过好几任老伴儿!
没成想,苏小姐一口答应结婚,压根没在意过外界的流言。
摆明了为钱而来!
卫许想了想,回禀道:“七点钟的时候,我有收到苏小姐发的邮件,她说刚下飞机,从机场到圣庭也就十分钟路程,我跟她约在餐厅见面,但没见着人,从时间推断,很有可能是她!”
陆擎夜唇边勾起一抹病态的冷笑,“果然都是一路货色,老的不要脸,小的更无耻!一家子为了钱不择手段,两年分居时间刚到,就迫不及待算计到我头上……”
他记得,那女人管他叫“江夜”。
那段不堪的过往是他的逆鳞,任何人碰了都得死。
为了诱他上钩,竟敢调查他的过去……
苏家的人,简直是活腻了!
卫许小心翼翼:“陆总,要不要给苏氏一点教训?”
陆擎夜沉默片刻,薄唇轻启:“把上半年的投资撤掉,他们想死,我不介意送他们一程。”
“是。”
陆擎夜披上外套,缓慢起身。
卫许见状,迅速递上放在床头的拐杖。
陆擎夜深不见底的视线停留在细长的金属拐杖上,眼底闪烁着诡异暗泽。
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抄起拐杖扔了出去,金属与木质地板碰撞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眼尾泛着猩红,眉宇间有戾气在暴跳,“都给我滚出去!”
“是!”卫许对他的喜怒无常已经见怪不怪。
听说陆总从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一场车祸,残疾了一条腿,才导致性情大变。
尽管如此,他对自己的身体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年复一年的奔波忙碌,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哪怕医生不止一次的提醒他,病情继续恶化下去,很有可能面临截肢甚至瘫痪的风险,也从没见他有过收敛。
唯一的变化,就是脾气越来越差。
苏氏这次撞在枪口上,那位苏小姐恐怕还没意识到,自己招惹上怎样一只恶魔。
……
隔天一早,苏家就接到陆氏要撤资的消息。
苏氏是做医药行业的,这两年一直不景气,靠陆氏接济才没有宣告破产。
这一波撤资,相当于把苏氏的命脉给断了。
“都是你接回家的好闺女!把这么重要的工作交给她,扭头就把陆氏得罪了!闯了祸还不敢回家,这下看你怎么收场!”
苏冷若抵达医院时,正好看到母亲余香华穿着病号服躺在病床上,怒气冲冲的跟父亲苏腾跃争吵。
苏腾跃显然也因为公司的事焦头烂额,却还是冷静道:“冷若不像这么没有分寸的孩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人家都撤资了,还能是误会?你就知道护着她!柚柚比她乖巧懂事那么多,你不派柚柚负责跟陆氏接洽,却叫个什么都不懂的野丫头去,现在拖垮整个苏氏,你满意了?”
苏柚柚递给余雪华削好的苹果,“妈,这也不能怪姐姐,姐姐从小被拐到乡下,十六岁才被找回来,没机会接受良好教育,又没见过世面,第一次承担这么重要的工作,紧张犯错也是在所难免的。”
她的话看似在替苏冷若开解,实则又把余雪华的怒火烘托到新的高度。
“瞧瞧柚柚,多识大体!不比那个只会给苏家丢脸惹祸的野丫头强?没那个能力就别硬着头皮顶上去!”
“够了!”苏腾跃听不下去,“冷若怎么说也是咱们亲生闺女,我们做父母的不能陪伴她长大,已经亏欠她太多,你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
苏柚柚埋下头去,委屈巴巴,“是呀,爸爸只是想补偿姐姐,姐姐跟爸爸妈妈才是最亲的人,柚柚自知比不上姐姐……”
苏腾跃一愣,“柚柚,爸爸不是这个意思,你跟姐姐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只是这件事,情况特殊,只有你姐姐能办……”
余雪华心疼的把苏柚柚拉进怀里,瞪向苏腾跃,“我看你是魔怔了!为了个野丫头这样伤柚柚的心?柚柚两岁就到我们家,跟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八年!在我心目中柚柚就是我的亲闺女!那个苏冷若,平时人影都见不着,连我生病都不来医院看,铁石心肠又冷血,我把话放在这里,这次的麻烦不解决,别怪我不让她进这个家门!”
“我跟你简直没办法沟通!”苏腾跃起身要走,一扭头,便看到了站在病房门口一袭清冷的苏冷若,“冷若?你……什么时候来的?”
苏冷若收回目光,把果篮放在桌上,“听说妈住院了,我过来看看。”
余雪华见她都听到了,索性懒得再装了,“还不是被某些人给气的?!虚情假意!柚柚,还不赶紧扔了?来历不明的东西,谁知道里面有没有下毒?”
苏柚柚无措的抓着裙摆,有些为难。
余雪华索性亲自起身,把果篮往垃圾桶里扔。
整个过程,苏冷若只是静静地看着,恍若与世无关。
“行了!怎么说也是孩子一片孝心,别再闹脾气了!”苏腾跃把果篮夺过,放回桌上,转头对苏冷若道:“冷若,你告诉爸爸,昨天你去圣庭,是不是陆氏的人故意刁难你?如果是,爸爸亲自找陆总,为你讨一个说法!”
苏冷若垂下眼帘,“不,我没见到陆擎夜。”
“你胆子可真大!”余雪华刻薄的语调,“难怪陆总冲苏氏发难,整个帝都谁敢放陆总的鸽子?我早说这么重要的合作就不该让这丫头去!”
苏腾跃皱眉,“怎么会没见到?不是提前约好了吗?”
苏冷若转向一旁,平静的水眸泛着一抹清冷潋滟。
还有几分嘲弄:
“或许,您该问问您的宝贝闺女。”
夫妻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苏柚柚惨白的小脸,有些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