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去找陆擎夜之前,苏冷若需要先确定一件事。
[陆总您好,请问之前发给您的离婚协议,您签好了吗?]
发出去的邮件很快得到回复:
[我是卫许,陆总正在忙,离婚协议陆总已经过目,并未签字。]
苏冷若微微皱眉。
[是协议内容有什么问题吗?我可以叫律师再来谈。]
这一次,她迟迟没有得到回复。
马路上车辆行人来往不绝,霓虹灯覆盖的城市看似繁荣,喧嚣的背后却透着一丝萧瑟冷寂的味道。
苏冷若揉了揉被冷风吹红的脸颊,刚要起身离开,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陆擎夜直接打了过来。
定神一看,是沈樱柠的号码。
这才沉沉的松了口气。
“苏苏,你在哪呢?”沈樱柠清甜的嗓音带着哭腔。
苏冷若眸色一沉,“怎么了?”
沈樱柠吸了吸鼻子,“苏苏,我小舅又病倒了,吐了好多血!端来的药他也不吃,刚才量了下体温,烧到40多度!医生说可能是肺病复发引起的肺炎……”
苏冷若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好端端的,怎么会复发?他没有按时吃药吗?”
“不知道,可能这两天降温着凉了,苏苏,你能来我家一趟吗?我小舅犟起来家人都拿他没办法,只有你能劝他吃药了。”
苏冷若微微一怔,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她已经决定要跟过去诀别。
不能再一遇到有关他的事,就乱了方寸失了理智了。
“樱柠,你小舅现在在家吗?”
“在,他在他自己房里躺着呢!卫许在照顾他。”
难怪卫许刚才突然不回邮件了。
苏冷若继续道:“那好,你现在按我说的,去他房里,趁他不注意,从他背后接近他,锁他的喉,让他的头呈九十度仰起,捏住下颚把嘴打开,再把药从他嘴里灌进去,确认他把药吞下才能放手!”
沈樱柠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是照顾病人,还是狮子捕猎啊?
“苏苏,我怕我打不过他……”
“你可以叫卫特助跟你打配合。”
“呃,苏苏,你经验丰富,要不,还是你来吧?”
“我现在有事,没办法过来……”苏冷若深吸一口气,“你们好好照顾他。”
说完,仿佛是怕自己会心软,匆匆的挂了电话。
陆家老宅。
卫许站在床前,“陆总,您先把药喝了吧。”
偌大的阴霾笼罩着整个房间,散发低气压的源头,正是床上咳血不止的男人,“你是想跟他们一样从我房里滚出去?”
卫许浑身血液凝固,敬畏的低下头,没敢再提喝药的事。
“刚才谁联系你?”陆擎夜半靠在枕头上,偶尔虚弱咳嗽几声,苍白的薄唇含着半分血迹,看起来尤为触目惊心,“是不是调查有消息了?”
卫许如实道:“不是的,陆总,是与您联姻的那位苏家千金,刚才又发邮件过来,询问离婚协议的事。”
不是自己想听到的消息,陆擎夜眸子里的失望格外明显,一股没由来的怒火涌了上来,“苏家的人可真有脸!这两年来,陆氏给他们的好处够抵多少栋房子了?离个婚还想要分手费,一屋子人简直一个德行!”
卫许低着头,小心翼翼道:“他们送来的离婚协议,特地标注了那套四合院的归属,看样子,不拿到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陆擎夜揉了揉眉心。
他何尝不懂?
苏家那个老东西,两年前找上门,仗着对陆家有恩,死缠烂打、威逼利诱,好不容易求得这门亲事,必然会想尽办法,榨干最后一分利益。
若不是两年前,他为了回到陆家继承祖业,而不得不应下这门婚约。
又岂会粘上这么恶心的一块狗皮膏药?
“你先下去吧,把手机留下,我一会儿亲自跟那个女人谈。”
陆擎夜当初不想看到那个烦人的联姻对象,一切事务、甚至包括领结婚证,都是交由卫许去处理。
联系方式,也都掌握在卫许手里。
“是,陆总,那您好好休息。”卫许没敢再多话,放下手机,便起身离开。
房门再次紧闭。
陆擎夜合上眼睛,想休息一会。
可只要一放空,脑子里浮现的,是今早在沁梨园包间外的走廊上,女孩躲避他目光时,眼角眉梢的疏离淡漠。
以及她跟另一个男人表现出的亲昵无间。
一出出、一幕幕,搅得他心神难宁。
胸口像被人塞了把沙子一样,窒闷,膈应,难受得要命。
却又不明白,心头那股邪火源自何处。
“你分明就是喜欢上了人小丫头了!这不摆明了吃醋嘛?”情场高手霍撩在电话那头如是说。
陆擎夜觉得可笑,“你以为我是你,见一个爱一个?”
霍撩不服,“嘴硬?”
陆擎夜垂下眼帘,暗不透光的眸底,渗出丝丝凉意。
浅看只有薄薄的一层,实则是浮在海上的冰,掩藏着深不见底的汹涌巨浪。
“我不可能喜欢她。”
“我不会,再喜欢上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