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宋宫廷苦练三十年后,郝贤拜谢师恩,前往了下一个地方。
他自己也已经发现,每位老师授课的时间似乎都在变短。这是否意味着他的厨艺越发精进,师傅们能教他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少了呢?
不过当郝贤站在华国十大名厨之一梵正的身边,看着那一碟碟精致如艺术品的辋川小样时,他深刻地认识到,他还有的好学呢!
梵正是五代时一位精通厨艺的尼姑,乃是冷菜拼盘的始祖,她的成名作品“辋川小样”融风景于拼盘,被誉为“菜上有山水,盘中溢诗歌”。
唐朝时的王维诗画双绝,九年制义务教育告诉我们他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但九年制义务教育没有告诉我们的是,他可土豪了。
王维拥有一座风景极美的别墅——辋川别业,他亲自将辋川别业化作了一副名为《辋川图》的壁画。
梵正观看了《辋川图》的临摹本后,惊为盛景,以之为蓝本,创造出了“菜中有诗,菜中有画”的辋川小样。
辋川小样以瓜果、蔬菜、酱汁等食材作为原料,经雕刻,拼制而成,共二十碟,每碟中都是《辋川图》中的一处风景,将二十碟同时放在桌上,便仿佛重现了王维的辋川别业!
中华美食,讲究色香味俱全,而梵正的辋川小样在“色”之一道上,可谓登峰造极,华国古代再也找不出在颜值方面能够有所超越的美食!
郝贤用了二十五年,学会了梵正精湛的刀工,精巧的艺术构思,以及深厚的文化修养。从一个没什么像样审美观的直男单身狗,一跃成为美学大师!
梵正之后,便是膳祖。
膳祖听上去和彭祖似乎有点像,但其实没有直接关系。
彭祖是中华厨道之祖,作为祖师爷的他当然不会再被名列十大名厨,那些对他都是晚辈。
而膳祖是唐朝丞相段文昌的家厨,是唐朝时一位厨艺精湛的女厨。
作为十大名厨之一,她自然也是刀工、火候、调味无所不精,帮助郝贤又补全了自身不足,提升了一个台阶。
二十年后,郝贤来到了太和公的面前。
太和公是春秋时期的名厨,精通各种水产品的烹饪,尤擅炙鱼。
虽然郝贤已经跟着宋五嫂学习过做鱼菜的精华,但鱼之一道玄妙无比,怎么钻研都到不了尽头,甚至厨道之始本就与鱼有着莫大关联。
传说中,彭祖所制作出的第一道菜,就是将鱼肉放在羊肉中烹煮,不料竟是无比美味。
彭祖无法用已有的语言去描述这种美味,便将鱼字和羊字拼在一起,变成了一个新的字——
鲜。
鱼羊为鲜。
厨道方始。
因此,郝贤学习做鱼菜时,总是难免有种独特的朝圣感,正是所谓“为往圣继绝学”。
郝贤追随太和公做了十五年的鱼菜,十大名厨他已学尽其八,所前往的朝代也越发古老悠远。
他的倒数第二位老师,让他又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和面对董小宛时那种直男见到大美女的尴尬不同,当他来到易牙面前时,郝贤是心生恐慌。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个有名的历史典故了。
易牙是春秋时齐国大臣,极擅调味。
由于他的厨艺精湛,成为了齐桓公的宠臣。
有一次,齐桓公可能是吃饱了没事干,脑子里进了屎,对易牙说:“寡人尝遍天下美味,唯独未食人肉,倒为憾事。”
谁也不知道齐桓公这是随口一说的戏言,还是在明示易牙整活,反正易牙觉得是后者。
于是,为了博得齐桓公欢心,易牙把自己四岁的儿子当做食材,为齐桓公献上一鼎无比鲜美的肉汤。
齐桓公吃完之后大喜,问:“这是什么肉?”
易牙哭诉道:“是我儿子!主公身份尊贵,自然不能让您去食用死囚和平民的肉,为了祈求主公身体安泰,我特意烹子以献主公!”
齐桓公:???
说实话,齐桓公一开始是有点不舒服的,管仲也提醒齐桓公:“这货为了舔你,连自己儿子都宰了,心狠手辣之徒,不可信任!”
然而易牙终究是舔得好,最后齐桓公竟是得出了一个很奇妙的逻辑:
“易牙为了寡人连儿子都杀了给寡人吃,说明易牙爱寡人更胜于爱亲骨肉。”
从此,齐桓公更加宠幸易牙了,甚至在管仲去世后,让易牙接替了管仲的国相之位。
易牙可以说是真正做到了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可惜被他舔的齐桓公终究是错付了,易牙杀了儿子给他吃并不是因为更爱他,而是因为易牙谁都不爱,只爱权力和地位。
后来齐桓公重病,易牙和其他奸臣趁机作乱,将齐桓公活生生饿死在了宫中。
作为华国历史上少数有明确的记载吃过人肉的君主,齐桓公最后的结局是饿死,也算是一种因果报应了。
郝贤跟着易牙学做菜时,一直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对方突然来句“今天教你做炖儿子”,好在易牙只是正常地教了他十年厨,郝贤离开时总算松了口气。
最后等着他的,是十大名厨中的第一名,商朝重臣伊尹。
伊尹辅佐成汤打败夏朝,是商朝开国元勋,位极人臣,又精通厨艺和医术,可以说是十大名厨中成就最大的一位。
伊尹原本在一个名为莘国的小国,为了接近国君,自愿做奴隶,后来被国君任命为管理膳食的官员。这一切都是为了实现他灭夏国立新朝统一中原的志向。
后来伊尹嫌弃莘国国力太弱,不可能灭夏,便投奔了汤。
他为汤烹调了美味的汤鼎,一边投喂一边为汤分析天下大势,谏言汤应当承担起灭夏众人,最后汤觉得伊尹做菜好吃说话又好听,便重任于他,最后成功灭夏建商。
可以说,伊尹这一尊大鼎里煮的汤,影响了整个华国古代历史的发展进程!
不过,这次郝贤没有直接来到伊尹的面前,而是来到了一处空无一人的山中,手中拿着斧子,身后背着篓子,俨然是一名柴夫的打扮。
郝贤有些莫名其妙,在山林中探索起来,没多久,就看到两位老人正坐在林间一个巨大的木桩两侧,于桩上刻了棋盘正在对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