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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谢景渊不在意,只当是萤月又在使什么新手段。
不止他,就连丫鬟们也这么想,随即又偷偷探头,朝着那卧在美人榻上的人影看了眼。
萤月正午后小憩,春衫尚薄,却也遮不住她身段窈窕,一张脸如清水出芙蓉,肌肤吹弹可破,白得像是发光般,没有丝毫瑕疵。
丫鬟眼中闪过一抹嫉妒,旋即就转变成了贪婪。
也不知道这月夫人平日里都用的什么擦脸,怎的会长得这么好!
她迫不及待地开始在萤月的梳妆台上翻找,那些个精致的瓷瓶每一样都散发着淡香,丫鬟眼前一亮,抓起一堆抱在怀里,刚要转头溜出去,就被人猛地抓住手腕。
“站住。”
萤月皱着眉,眸光从她怀中扫过:“你偷我东西?”
丫鬟吓了一跳,立马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夫人饶命!”
那揣在怀里的瓷瓶叮叮当当倒了一地。
萤月蹙眉,她这几日不过是修养身心,思考自己的处境。
但她还没死好不好!
萤月没说话,径直将这内堂的雕花木门推开,外头光线敞亮,在院子里洒扫的人早就听到动静,这会儿皆是八卦地看过来。
“徐朔。”
话刚落,徐朔立即从墙檐飞身下来:“卑职在。”
萤月不大在意地看了他一眼,她老早便知道谢景渊派了徐朔过来监视她,毕竟这人日日蹲在墙头,想不看见都难。
她径直问:“在侯府,若是丫鬟偷了我的东西,当如何处置?”
小院里的下人都停下了动作,悄悄打量萤月,又往里头看一眼。
谁不知道徐朔是谢景渊的贴身侍卫,可这样的人,也听令于萤月么?
徐朔道:“丫鬟偷主,罚三月月钱,仗责十大板,降为二等丫鬟,只得在外头洒扫,不得进您房内。”
“那就照做。”
“……是。”
“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过是一时发昏,因着我脸上如今起了红痕好几日都没消下去,又见夫人肤如凝脂,这才想着偷夫人的水粉!”
眼看徐朔就要过来抓她,丫鬟哭天抢地。
萤月没应声,只示意她抬起脸。
方才她只以为这是不显眼的胎记,如今再这么仔细一看,倒是看出来了几分名堂。
红斑比小指甲盖还要小上一些,红红的和白肌肤交杂在一起,这是典型的过敏症状。
“你脸上起红疹之前,吃了什么,用了什么?”
萤月一问,那丫鬟就不自觉开始回想:“那日……那日我像平常一样吃了面,用了新买的胭脂,春岚过来找我,带给我一块杏仁酪,之后晚些时候我便吃了些酥饼……其余的膳食跟着院内,便没了。”
小院的膳食大多都是固定的。
这些天萤月闷在里面,各类菜名都给记了个七七八八。
“你这是吃了杏仁酪的问题。”萤月下了定论。
下头有丫鬟不解,想来她就是那个给杏仁酪的春岚:“我的杏仁酪可没有下毒!再说了,为何就不是她新买的胭脂,或者别的吃食?”
脸上有红痕的丫鬟青烟也同样不理解,大家齐齐看向萤月。
她没有半分慌乱,眸光淡淡掠过丫鬟那张被毁了的脸,上辈子她便是一家美妆护肤公司的研发人员,这症状她在临床试验见多了。
“胭脂一般只用扫两颊,她脸都是,方才我也见她手腕处有一些。胭脂可不能扫到这些地方吧?”
萤月勾唇,“这丫鬟在侯府做工这么久,只有这一次出了问题,那也定然不是府中膳食问题。我也没说你下毒,只是她对杏仁过敏罢了。”
先前呛嘴的春岚顿时悻悻然,缩回了脑袋。
青烟有些失神道:“……我确实是第一次吃杏仁酪。”
她哪知道,她那般珍惜,分了好几小口,一点点吃完的杏仁酪,就是毁掉她脸的罪魁祸首。
小院顿时议论纷纷。
唯有萤月眼前一亮,她关在房中这么些时日,都想不到要如何发家致富,但是机会这不就来了么?
原本她觉得现在没有先进的仪器和设备,掌握那么多理论知识也没用,但是这是古代,也就意味着,而她需要的东西,也可以通过古法以及改良配方来获得。
有市场,就有需求!
萤月目光落在青烟的脸上,刚好,就用这一次,来初步打响她的名气。
“我有办法可以让你脸上的红疹消下去。”
萤月一开口,明显都感觉到她的眼神都亮了几分,“你且寻来芦荟,将其用刀破开,再将果肉捣成泥状,用纱布过滤,我再给你写个方子,你按照上面比例,用部分水或者甘油进行溶解,之后便可以用来敷在脸上。不出五日,你的脸就会大好。”
青烟一怔,哭都忘了,只呆呆傻傻道:“真的?”
“我这张脸还有假?”
萤月侃了一声,眸光扫向院中巴不得削尖了脑袋也想看看的下人,淡淡开口:“这方子寻常人也可以用,有美容养颜的功效。此后,我这院中,若是犯事,一律按侯府规矩处罚,不会有任何徇私枉法。”
下头的几个丫鬟有人开心,也有人心中一紧。
先前编排萤月的丫鬟们,此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低下脑袋,把心中那点歪心思压了下去。
“有不想在我这院中办事的,今日之内去和管家说。此外,平日没事不要过来打扰我。”
丫鬟婆子这回皆是整整齐齐应了一声是。
“夫人,那这丫鬟还罚吗?”徐朔问。
“罚。有一就有二,一切按规矩来,以儆效尤。当然,规矩之上也有人情,若大家遇到事了,大可直接找我,我会尽力解决。”
“是。”
那脸上还有红痕的丫鬟这才如梦初醒,一咬牙,朝着萤月磕了一个头:“多谢夫人救我!”
萤月没在意,她现在脑海中已经在不停思考,如何用现有的东西来替代前世的各类科学药剂。
不知道想到什么,萤月脚步一快,迅速回了房中。
侯府没有不透风的墙,一炷香时间不到,就吹到了谢景渊耳朵里。
他正在书房,暗漆红木桌案上放着一叠公文,笔下行书如笔走龙蛇,一页页批注下来,却倏忽一顿,险些划出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