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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月风云淡一笑,“指教不敢当,一同赏画倒是可以。”
书画就放在园中,两步路都无需走。
萤月望去,便见一水墨山水图。画中秋水远山,一叶扁舟伫立其中,山水明朗,中间留白,是难得的好画。
“这是大师沈周之作。”萤月还挺诧异,这有何难的?
话落,便听得周围三三两两嗤笑。
宁书瑶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嫌恶,“沈周之笔法与这略有差别,我观这幅意象,更像是吴历大师所画。”
萤月老神在在地摇头。
年轻人,这幅画她选修书画鉴赏时,作业选题为沈周,为此连着跑了大半个月的博物馆,这扁舟诗思图,自然也在其中。
虽说这朝代的历史已经和她所学习的不一样了,许多不同朝代的文人大家都是扎堆出现。
但是恰恰好,这一位她很熟。
萤月浅笑道:“沈周作为吴派开山鼻祖,笔触细腻,多用黑白、淡青和浅棕铺色,笔法若蜻蜓点水,风格鲜明。此画是湿笔湿墨画法,最为他所擅长。而吴历后来居上,笔触要更大气调和,二人绘法上还是有差别的。”
“不可能!”
这么多年的艺术熏陶,宁书瑶也不是吃素的。
她只意味不明地挑唇,既然萤月这般不识好歹,不让侯爷一同来瞧瞧她犯蠢,可不是便宜她了?
宁书瑶道:“恰好书画院大师江嘉玉公子在此,我便去请他来评判。”
“请呗。”
难不成那人还能睁着眼说瞎话不成?
萤月完不虚,宁书瑶更是。
谁知一同前来的,除了芝兰玉树的江嘉玉,竟还有一人?
顿时呼吸一滞。
谢景渊怎的也在!
她不免想起那日趾高气昂的一巴掌,短短几日相处,她便已经知晓谢景渊是睚眦必报之小人,如今狭路相逢,恐怕、恐怕……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面躲。
这一动作,反而被宁书瑶给默认成为了她害怕被江嘉玉戳穿。
思及此,她脸上得意的笑容几乎快掩盖不住。
“江大人,这便是那幅画。”
江嘉玉一袭湛蓝锦袍,眉眼温润如玉,当真是谦谦君子。他缓步走近,细细端详。
而萤月的心思已经飞了,她只觉得一道目光令她如芒在背。硬着头皮,才没有转身跑路。
谢景渊更是冷眼,仿若连余光都不屑于给这位明面上的侯府月夫人。
“此画的确是沈周之作。”江嘉玉道。
“什么?!”宁书瑶的声音一下高了八个度,“不可能!”
江嘉玉好脾气地笑笑,旋即看向萤月,眼神微亮,“敢问这位小姐,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就算是他专业书画,方才也还是仔细推敲许久,才最终定下结果。
萤月被点到,下意识微笑道:“此画笔法不同,沈周拘泥形法,吴历善用水墨。二者乍一看相似,实则差别极大。”
“姑娘高见!”江嘉玉眸光清亮,好似见了知交,“那姑娘对吴派画作如何看待?”
“吴派……”
二人相谈甚欢,丝毫没有顾及还有旁人。
谢景渊面色一沉,眸光阴沉落在萤月身上,手中玉做的玩件儿倏然被碾成齑粉。
如此不知检点,公然与男子攀谈,实在是丢侯府的脸!
宁书瑶更是心中冒火。
凭什么萤月一出来,便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