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在行挂了林越的电话便踩下油门,车子更快的往林越的小区驶去。
但没有多久,一通电话进了来。
韩在行看车内液晶屏,上面显示着一串熟悉的号码,瞬间,韩在行脸色冰冷。
“喂。
“韩总,赵起伟突然带着人来了林越着。”
“他似乎知道我们在那,带的人不少,把我们挡在了外面,现在赵起伟已经上了楼。”
男人着急的声音传来,气息也不稳,似乎他那边非常混乱。
的确,男人这边很混乱,现在远处都有两方扭在一起的声音传来。
甚至传到韩在行这边。
然而,韩在行并没有说话,手机里安静的出奇。
男人没有听见韩在行的声音,疑惑,“韩总?”
“……”
“韩总?”
“……”
“韩……”
“我让你们保护她,你们就是这样保护她?”
男人声音一瞬哑了。
韩在行挂了电话,他看着前方,车子如疾风一般在车流里穿过。
林越站在门口,看着站在外面的人。
她眉头皱着,脸上是毫不客气的厌恶。
赵起伟,这样一个活跃在娱乐圈,时常传出各种绯闻的男人,她不会不知道。
但她真正知道赵起伟,是因为林帘。
这个男人,他不仅是个花花公子,他还是一个恶人。
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你来做什么?”
林越语气不善,看着赵起伟的眼神充满愤怒。
赵起伟没有看林越,他看着随着门开,客厅里坐着的人。
休闲恤,浅色牛仔裤,一头披肩长发。
林帘。
她在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赵起伟嘴角斜勾,“哦,我什么时候得罪了咱们在恋的林大设计师,我怎么不记得?”
他调笑着,视线落在林越脸上。
林越直接说:“滚!”
她把门关上,一只手撑在门上。
一用力,林越被推开。
她踉跄后退,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一双温柔的手扶住她。
林越转头,“林姐?”
她想到什么,立刻看赵起伟。
赵起伟径直走进来,自然的跟走进自己的家。
林越赶忙站起来,挡在林帘面前,“你要做什么?”
赵起伟看着林越身后的人,上前一步,停下。
他满面笑容,特别愉快,“韩太太?”
“啊,不对,现在应该是湛太太。”
赵起伟凑近林帘,看着这双自看见他第一眼开始便无比冷静的双眼。
林越看着赵起伟的笑,尤其是这桃花眼,她心里有些发怵。
这人在笑,但这笑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邪恶。
“你出去!”
林越一把推开赵起伟,赵起伟后退两步,那让人害怕的气息终于不见。
林越松了口气,要再上前,把赵起伟推出去,一只柔软的手握住她。
“林越,你先进去。”
林帘看着她,眼神温柔。
林越着急,“林姐,他……”
“没事。”
“可是……”
林越看赵起伟,赵起伟一点都没有看她,他就看着林帘,那笑和刚刚一样。
邪恶的让人害怕。
“林姐,我不走,我要在这里。”
林越说着,张开手臂挡在林帘面前,愤怒的看着赵起伟。
她不会让林姐一个人在这里的,她要保护林姐!
赵起伟视线终于落在林越身上,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林越,越打量笑越大,“之前没仔细看,这在恋的林大设计师,也长的不错。”
“最重要,性子野。”
“正好,让我换换胃口。”
“你!”
林越要冲上去给赵起伟一巴掌,林帘握紧她的手,“林越,如果你还拿我当姐姐,就听话。”
这一刻,林帘声音严厉了。
林越看林帘,她脸上不再有笑,也不再有温柔,她非常的冷静,严厉,像个老师。
“我,我进去。”
“但是!”
林越看赵起伟,很凶的说,“赵起伟,你要敢对林姐做什么,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回了卧室,把门砰的关上,似乎在告诉赵起伟,他要敢做出什么来她真的不会放过他。
赵起伟看着关上的卧室门,嘴角的笑更有兴趣了,“这妹妹多就是好。”
“一个个,看的我心痒痒。”
说着,他转过视线看林帘,兴趣盎然,“湛太太,你说是不是?”
林帘毫不躲避赵起伟的视线,她直视他,一双眼睛清澈明亮,没有半点污浊。
“赵起伟,我一直不明白一件事。”
“哦?”
“当年我怀孕逃走,你带人把我带走,当着湛廉时和刘妗的面折磨我,让我流产。”
“为什么?”
林帘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她眼里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似说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赵起伟挑眉,看着林帘的眼神不一样了。
“啧,这件事啊……”
“嗯,在那天之前,我从不认识你,我也没有见过你,更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我,我想知道答案。”
“啊……”
赵起伟仰头,脸上的笑没有了,但这神色,好似回忆起什么来。
“为什么要伤害你,这个问题问的好。”
“问的非常好。”
赵起伟低头,看着林帘,他脸上再次浮起笑,“你是没有得罪我,也没有做过伤害我的事,但你是湛廉时的太太。”
林帘指尖颤了下,“就因为这?”
“当然不是!”
“如果你一直是湛廉时的太太,那大家都相安无事。”
“可你们为什么要离婚?你们在一起不好吗?”
“那一年,所有人都说你们幸福,我赵起伟看着都羡慕了。”
“可是林帘,这么好的婚姻,你离了做什么?吃饱了撑的?”
赵起伟凑近林帘,眼神如刀如箭,“明明妗妗都和湛廉时分手了,你们一离婚,她就回去了,我呢?”
“我算什么?”
赵起伟手摊开,很头疼的样子。
林帘的手蜷起,握紧,“所以,我不该和湛廉时离婚。”
“对!”
“你们就该一辈子在一起,这样妗妗就只能是我的。”
“谁也不会跟我抢。”
林帘看着赵起伟,眼前的人一举一动,说的每一句话在她看来都荒谬至极。
可她竟然无法反驳。
“离婚,湛廉时提的,怀孕逃跑,我自作主张。”
“既然你一开始就不希望我和湛廉时离婚,你可以阻止,也可以……”……”
林帘声音停顿,她眼里出现一抹极大的痛苦。
这痛苦让她眼睛变红。
可是,她压下了。
她把这强大的痛苦压下,说:“你可以留下那个孩子,为什么要让她消失。”
赵起伟看着眼前的人,终于不再平静了。
他愉悦的笑,邪肆到极点。
“这人吧,有时候是需要摔倒的,只有摔倒了,知道疼了,才会听话。”
“你需要听话,妗妗需要听话。”
“湛廉时,也需要。”
林帘眼里压着的痛苦一瞬涌出,与之相随的是洪水般的怒,恨,还有绝望。
“那是你们三个人的事,与我无关。”
她哑声,这一刻,她确实不再如刚刚那般平静。
她做不到。
赵起伟皱眉摇头,特别无奈的样子。
他凑近林帘耳边,悄声说:“当湛廉时看上你的那一刻开始,那就不再是三个人的事,是四个人了。”
赵起伟嘴角一点点勾起来。
“赵起伟!”
砰!
一拳打在赵起伟脸上,赵起伟撞到玄关的鞋柜上。
他狼狈的手抓住鞋柜,身体软靠在鞋柜上。
不过,当看见那站在林帘面前的人,他咯咯的笑了。
“不是四个人。”
“是五个人。”
“哈哈……哈哈哈……”
韩在行在抓着林帘的手,上下看她,看赵起伟有没有伤害她。
当听见赵起伟的话,他的怒蹭的爆炸,大步上前,一把抓住赵起伟,一拳再次朝赵起伟打去。
而林帘,她身子摇晃,往地上倒。
卧室里,站在门内听着外面的话,被这些话惊呆了的林越,听见外面韩在行的声音,她立刻开门出去。
这一出来,她正好看见倒下去的林帘。
林越脸色大变,“林姐!”
她跑过来,抱住林帘。
韩在行听见这一声,要落在赵起伟脸上的拳头也收了回去。
他赶忙过来,从林越手中接过林帘。
“林帘!”
韩在行单膝跪地,抱着林帘。
林帘软在他怀里,她眼睛虚睁着,看着那靠着鞋柜站起来的人。
赵起伟抹掉嘴角的血,他看着那血,嘴角的笑越发猖狂。
似感觉到有人看他,他看过来,对上林帘的眼睛,特别愉快的说:“林帘,得其时,当其位。”
“好好掂量掂量。”
赵起伟双手插兜,胜利的走出公寓。
林帘看着那抹身影,手一点点握紧。
“不要听他说,不要被他影响。”
韩在行把林帘的头按进怀里,他看着赵起伟离开的身影,眼里是可怕的冰寒。
赵起伟,我不会放过你。
林越站在那,看着软在韩在行怀里的林帘,她眼里滚动着热泪。
竟然是那样,竟然是那样……
赵起伟上车,前面的人看见他嘴角的血,赶忙拿出纸巾,“赵哥,你流血了!”
赵起伟接过纸巾,缓慢擦着嘴角的血。
那人看着他的血,一脸阴狠,“是谁?我们去把他给做了!”
赵起伟呵笑,“做?”
那人皱眉,“不行吗?”
赵起伟看窗外的一栋栋公寓楼,尤其是里面的一栋,嘴角勾起一抹笑,“只要你们有本事把湛家给做了,那就把韩在行做了。”
那人低头,不敢说话了。
车子发动,驶出公寓,一片染血的纸巾从车窗里扔出。
“把林帘回国的消息放出去。”
京都,一家休闲咖啡厅里。
湛文舒和湛乐在一起喝咖啡。
“难得你这两天有空来找我了,我还以为你都忘记我了。”
湛文舒喝了口咖啡,笑着说。
湛乐叹气,“就你打趣我。”
湛文舒看湛乐神色,说:“我不打趣你还谁打趣你?”
“你啊,有时候就是喜欢钻牛角尖。”
湛乐苦笑,“我也不想,可在行始终是我的儿子,我不可能真的不管。”
“尤其那次你跟我说的话,我心里一直都难受。”
湛文舒知道湛乐说的是什么,“在我们这些大人眼中,无论孩子多大,在我们眼里他们都是孩子。”
“可是,无论我们怎么觉得,他们也都确实长大了。”
“在行和廉时都是成年人,他们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解决事情的能力,他们也有主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们做长辈的,其实是管不了,只能有些事建议。”
“就像我们,也不希望被长辈管着,约束着。”
湛乐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
“所以这么久我都没有去找过在行,也没有问他林帘的事。”
湛文舒轻拍她的手,笑道,“这不就好了?”
“慢慢来,我们大人总是要放手的。”
湛乐看湛文舒,眼里还是担心,“可我忍不住,我想去问问。”
“我想知道,在行知不知道林帘以前生病的事。”
那次,湛文舒告诉了她一件事。
那件事是关于林帘的,她说林帘曾经生过病。
心理疾病。
在流产后的那一年,很严重。
她治了一年多的时间,治好了,但后面,又复发了。
复发的那一年正是在行,廉时和林帘,刘妗几人感情都变化最激烈的那一年。
文舒还把资料给她看了,上面的诊断记录,时间都一清二楚。
她相信文舒不会骗她。
也因为那些资料,她明白了文舒的苦心,也终于知道林帘那孩子的不容易。
她不能一味的再想着在行,她得想想那孩子。
“我觉得在行可能不知道那孩子生病的事,如果在行知道了,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想,我要不要告诉在行,让他仔细想想他和林帘的感情。”
湛乐看着湛文舒,眼里是期待。
她期待湛文舒能支持她。
湛文舒很能明白湛乐的心情,因为当得知林帘有心理疾病的时候,她就想告诉湛乐,韩在行。
让两人都仔细想想是否林帘的病跟大家都有关系,是否能放下。
但后面她仔细想了,并没有告诉两人,即便是后面告诉湛乐,她也让湛乐先不要告诉韩在行。
因为,她在等着。
等着林帘恢复记忆。
她知道,frge的治疗最终会从让人从失忆走向恢复记忆的结果。
当恢复记忆时,便是那个人病情彻底恢复的时候。
用一句话来说,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等林帘恢复记忆,出现在她们视线里的那一刻,一切可能也就有了转机。
湛文舒说,“乐乐,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
话没说完,湛文舒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