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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监国太子诏令,诏曰:圣人龙体有疡,授太子监国之权,传天子剑和传国玉玺,监国太子重开早朝,体察陇右道灾情严重,不可不赈灾,此乃大乾第一等大事,然内忧外患之际,正是用人之时。”
“参知政事蔡瑾,年少成才、名师授艺、进士及第,有治世之才,故加封蔡瑾为陇右道宣抚使,力赈灾、安抚民心、兴修水利、以工代赈、缓解灾情、救济万民。钦此。”
“此诏,加盖玉玺之后再印太子监国印鉴,抄录刊印,分发国以昭告天下,不得有误。”
虽然只是监国太子诏令,但是加盖了传国玉玺之后,就相当于是圣旨,此时便再无推翻可能。
李林甫听得传天子剑和传国玉玺,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微微一变,但面对大势,他无可奈何。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萧棣这么快就把传国玉玺也交给了太子殿下。
好在这一次,太子殿下重开早朝,他们没有横加阻拦。
太子殿下得了传国玉玺之后,竟然没有立即公开,而是等到了现在。
太能忍了啊!
关键是,他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想到这里,就微微蹙眉,有些事儿,可能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之外了。
蔡瑾也是一样,听到加盖了传国玉玺,神色顿时呆滞了一下,心中也是猛然跳动了一下。
本以为,他们可以在太子殿下重开早朝之后,利用规则来玩儿一场游戏。
但是现在看来,他恐怕要先被玩儿死了。
身后有人悄悄地拉了一下蔡瑾的衣服,提醒他赶紧接旨。
“臣,谨遵诏令。”
蔡瑾觉得自己手中的这一封诏令就犹如火海,而自己就在火海的边缘了。
何以至此呀?!
他的内心已经快要崩溃了。
摆在他面前的路,似乎只有一条,那就是……。
萧奕看了看李林甫,又看着捧着圣旨的蔡瑾,有着父皇的支持,他也能轻松很多。
萧棣在,这些人也就不敢闹的太大,更不敢行逼宫之事。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萧棣就算是病重,李林甫就算是只手遮天数年,然而,君就是君,臣就是臣。
大乾也未曾完失去了民心。
这浪也就涨不了太大。
然而没等萧奕推进下一步,宣政殿外突然传来一声焦急无比的喊叫声。
“东宫千牛刀卫统领陆冲有急奏,求见太子殿下!”
萧奕眉梢一挑,当即道:“宣!”
陆冲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走进了宣政殿中,躬身施礼道:“启奏太子殿下,今日城外粥棚施粥之时,有灾民抢粮,京兆尹的人出手镇压,却失手打死了人,引起了慌乱,以至于十几个灾民死于慌乱之中,有灾民不满,想要冲撞城门,请求朝廷给他们一个说法,眼下大批灾民聚集在距离京城外,随时可能发生民变!”
此奏报一出,朝堂沸腾。
灾民要民变了?
狄晏等人立即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李林甫,他觉得这很有可能就是李林甫故意而为之。
同时,也很是疑惑,自从太子殿下斩杀了奸商,获得了粮食之后,城外的灾民基本上都得到了控制。
况且在这之前,太傅已经在力赈灾,以免城外的灾民发生民变,影响了京师的安宁。
这些时日一来,已经有不少灾民在听到朝廷要对陇右道赈灾,打算回去了。
还有一些灾民,也得到了安置。
城外的灾民并不是很多啊!
怎么就突然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好你个李公相,为了权势,连灾民都敢利用,简直是乱臣贼子,你不死,大乾永无安宁之日!
萧奕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自从有了粮食之后,他也让戴光先安抚京师城外的灾民。
半个多月了。
通过引导、安抚、安置、劝返等等措施,本来的十万余灾民,现在所剩无几。
怎么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肯定是有人借着他重开早朝的契机,故意制造这样的混乱。
萧奕稍微这么一想,顿时勃然大怒。
“孤先前已经斩杀了奸商,得了他们搜刮来的粮食,分发下去,让人力赈灾,先行安抚京师外的灾民,为何还会有大批灾民汇聚在京师之外,为何孤对此一无所知?京兆尹何在?”
一人连忙从六部之后站出来,躬身施礼道:“启禀殿下,微臣赵俟卨,是为京兆尹。”
“殿下明鉴,微臣一直尽心尽力安抚灾民,未曾有过懈怠之心,今日之事,臣也不知啊!”
萧奕当初看到官员的名单之后,见到赵俟卨这三个字的时候,就觉得这就是一个奸臣。
就比如李林甫这三个字,见到这三个字,就能够想到唐玄宗时期的大奸相李林甫,还是口蜜腹剑典故的主要人物。
而赵俟卨就好比是那南宋时期的奸臣,攀附秦桧,残害忠良之人。
斩杀了奸商之后已经十几天了。
千万石的粮食存放在粮仓里面,慢慢地运送出来,用来赈灾。
陇右道那边还没运送多少,京师之外,更是力赈灾安抚,就为了防止灾民过多,威胁到了京师的安定。
谁曾想,他这第一次重开早朝,就遇上了衙役打死了灾民,引起了灾民们的不满,想要冲击城门,想要讨个说法?
既然如此,那就杀一个奸臣安抚民心。
说法给了。
奸臣也能铲除了。
民心也能安定下来。
还可以换一个人来坐上京兆尹的位置上,从而肃清整个京师之地。
想到这里,萧奕直接拍着桌子,指着赵俟卨骂道:“你不知道?你为京兆尹,负责京师之地的赈灾之大任,难道就不知道,爱民如子四个字?灾民为何会抢吃的,衙役又是谁给的胆子,竟然敢出手殴打灾民,殴打孤的子民?现在,引起了灾民们的不满,让他们聚集起来,还要冲击城门?”
“孤不说京师之安危,只说一旦事情闹大了,灾民们受到影响,从而被逼无奈,迫不得已成为了反贼,白白损失了性命,几万子民啊!你能担负起责任吗?”
“来人!”
萧奕冷眼看着赵俟卨,沉声道:“将这渎职无能的狗官给孤拖出午门,斩立决!”
“传其尸首于城外,告诉那些灾民,这等赈灾无能的狗官被孤给斩杀了。”
“死去的灾民,由戴尚书出面,厚葬。”
“他们的家人,可以提为五等户。”
“陆冲,你带人去抄了赵家,看一看这位狗官贪墨了多少钱财,所有所得部登记在册,然后公之于众。”
“让世人都看一看,本应该为国为民的赵俟卨,本应治理京师之地的赵俟卨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俟卨吓得魂飞魄散,他慌忙惊叫道:“殿下饶命,殿下开恩呐,微臣一直都在用心赈灾,根本就不知道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呀!”
“殿下,殿下,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是……。”
萧奕眼见赵俟卨的眼神看向了李林甫,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你这圣贤书,当真是读到了狗肚子里!”
“快将此狗官拖下去!”
“孤一刻也不想再看到他!”
李林甫见到赵俟卨的眼神看向了自己,顿时暗道要遭,此人可能要拖自己下水。
就在他想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却听得萧奕的呵斥,然后殿前司侍卫直接把此人拖出去了。
李林甫暗自松了一口气。
却又微微蹙眉,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为何没有趁机利用赵俟卨来攻击自己,好夺回皇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