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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村子里安静得很,连小孩子的吵闹声都听不见了,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生怕再出什么乱子。
我在家里待了整整七天,为爹娘还有妹妹守了七天,我始终都没弄明白娘和妹妹明明没去过那片山,为什么还是遭此一劫?回想起爹娘死时的惨态,我不禁又红了眼眶。
这几天村长来找过我,学校的老师也来找过我,他们都希望我能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并且保证以我的成绩一定会被保送大学,可我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离开家的那天正好是我十八岁的生日,娘之前跟我说过,等到我十八岁了,就给我买一台自行车,到时候去上大学也风光。
我拎着包在车站等车,我当时就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调查清楚那片山的秘密。还有李瞎子,六十五年前村长就曾见过他,可几十年过去了,他的容貌看上去也就五十岁出头的样子,可一个人怎么能这么多年保持容貌不变?
这迷雾必须要一层一层的拨开,在踏上车的时候我才明白,恐怕剩下的路都要我自己一个人走了。
初到北上京,看哪儿都是新鲜,摸瞎了半天也没找到能住的地儿。
离开家之前我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带在了身上,零零碎碎加在一起才将将能凑个整。
还好这北上京的物价跟我们镇上的物价没有太大的出入,下车吃了碗牛肉面才花了两毛钱。
解决完吃饭的问题,就要考虑晚上住哪儿了。没听爹娘说过咱们在北上京有什么亲戚,我只好打消了投奔远房的想法。
打听好半天可算是找着了一家宾馆,一问下来得二十块钱一个晚上!
“你们这不是抢钱嘛!”
那老板看我一身布丁不屑的翻了一个白眼,“你出去打听打听北上京就我们家最便宜了!住不起就别住,在公园打个地铺最省钱,老土!”
我掏出二十拍在她面前,“住!”
就见老板顿时笑逐颜开,收了钱笑眯眯的就把钥匙给了我,“小哥儿,你的钥匙,二楼最里面那间,想续房的话最好明天晌午之前就得来交钱哦!”
我咬了咬牙拿过钥匙,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变脸变得如此之快的人!李老师说的果然没错,北上京真是个吃人的地方!
房间没有任何的装饰,空间很小只能容的下一个人,白色的墙早已发黄发黑,窗户上的铁栅栏已然生了锈,似乎轻轻一碰就能剥落。
我坐在床上,看着这如同断壁残垣的屋子,心中有些后悔,本来下车后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可刚才还是冲动了。
“唉,现在连活下去都困难,还提什么调查秘闻啊…”
这北上京里的消息肯定是最通达的,想调查什么事情应该也不困难。我思前想后最终决定还是先找一份工作稳妥,最起码要能维持生活才行。
决定了就这么去干,我把包里的钱都带在了身上,揣好钥匙就出了门。
宾馆旁边有个摆小摊买连环画的,我过去蹲下假模假式的翻了两本,“叔,你知道这附近哪儿有招工的没?”
“这倒是不清楚,咱们做的这都是小本买卖,赚了赔了都是自己的,哪儿闲钱儿招伙计呀。”
我道了声谢准备再转转,以前就听李老师说过,这偌大的北上京鱼龙混杂,想要生存下去着实不易。
天安门和故宫这种地方我是向来不感兴趣的,就更不会去看了。不过李老师口中的潘家园我倒是想去见识见识。
潘家园里面买的大多都是珠宝玉石,古董古玩,买家卖家各色的人都有,市场庞大的惊人,各种藏品也是应有尽有。
不过李老师曾跟我说过,如果没有点儿眼力价儿,最好逛逛就走,千万不要买东西,这些年在潘家园买到假货的人可不占少数,到时候可别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对那些古董古玩还真就不感兴趣,逛潘家园的目的就是为了打探打探李瞎子。
还没进潘家园我就听见里面的吆喝声了,一踏进去那真是另一番天地。
古董字画,文房四宝,珠宝玉石,玛瑙翡翠,什么年代的都有,更有之前留下的老物件儿。
在潘家园里还林立着一些老店铺,能在潘家园里开铺子的都非常人。我一一都进去问了问,但他们都说不招在古玩行没经验的楞头小子。
碰了一鼻子灰正想回宾馆再想办法的时候,面前挂着的牌匾吸引了我。
“祖爷阁…”我嘟囔着牌匾上的字,这名儿起的倒是有点儿意思,都排上爷爷辈儿了。
这个铺子是街头拐角处的最后一家,没什么人能注意到,门脸有些破,风一吹那门就吱呀吱呀的响。
我在门口站了片刻,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进去,就听门里面传来洪钟般的声音,“站半天了,不进来就别挡着我做生意!”
我心中一惊,不由自主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店面不算太大,走进店内后跟店外决然是两种感觉,入眼便是一李古色古香的红木桌子,桌上整整齐齐的摆着两行香炉,而且个顶个都是陶瓷的。
桌后立着一件两米多高的实木屏风,我虽然不懂这些但看上面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花纹就知道一定大有来头。
两侧的墙边各摆着一个红木架子,不规则的小格子里放着一件又一件古董。
右侧的墙角放着一墩石器,看上去像是个养鱼的池子,呦!果然里面有两条小金鱼。
我目不暇接的看着那些古董字画,丝毫没发觉有人在我背后站了许久,待我一转头差点儿没吓得我直接坐在地上,好在那人扶了我一下才不至于出糗。
我稳了稳身形才打量起那人来,明明是个身高足有一米八的壮汉,偏偏穿了一身亮粉色。有些黑的皮肤中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深邃的眼神紧盯着我,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浓密的头发在后脑勺扎了一个小揪揪。
“懂古玩吗?”那人抬了抬下巴指着架子上的古董。
我微微尴尬的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没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