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算什么东西,也敢来我常府头上,要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刘成走后。
常胤雄一脸鄙夷的从后堂里面走了出来。
“老爷,咱真不给吗?”
一旁的一名管家模样打扮的中年男子,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
“给什么给?今年雪灾老子那么多地收不上租,老子找谁说理去,还拿粮食救济那帮穷鬼,做梦去吧!”
常胤雄一脸鄙夷,呸的一声,朝地上唾了一口唾沫。
就在此时,偏厅内,一名面容粗狂穿着大红色官服的中年汉子搂着一个打扮妖娆的,模样妩媚的少女晃晃悠悠的从后堂里面走了出来。
醉意朦胧的看着常胤雄。
“诶,来了,来了,刚刚一点小事耽误了钱大人的雅兴,是常某得错,是常某得错,哈哈哈哈。”
常胤雄一脸陪笑的走了上去。
哪里还有一丝刚才的倨傲之色。
相对于刘成的五品郡守,这名穿着红色朝服的才是常胤雄真正的靠山。
冀州布政使衙门,左布政使钱子源,从二品大员!
一边陪笑,一边小步的跑上前,看着钱子源身旁的那名模样妖艳的家妓,常胤雄呵斥道:“低贱的玩意,没看到钱大人喝多了嘛?怎么扶着的?”
那家妓怯弱的看了常胤雄一眼,不敢说话。
而钱子源也在一旁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幕,极为自然的顺手搭在常胤雄的肩膀上,二人一步一顿的走上偏厅。
等到了偏厅之后。
又过了一道厚重的木门。
一间到处充斥着纸醉金糜的,满是奢靡的暗室出现在常胤雄和钱子源的眼前。
房间内,不止坐着数名和常胤雄一般穿着打扮透露着一股富贵的富家翁,同时还坐着数名穿着不同颜色的官服的官员。
其中最低的都是和刘成一般,穿着蓝色的朝服。
“大家吃好喝好,玩好,今日我常某人买单。”
常胤雄哈哈大笑。
“常老爷,那刘成打发走了?”
其中一名穿着锦衣,身材消瘦的中年人开口问道。
“自然是打发走了?不打发他?难道留着他在我常府用膳?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不就是一个破败的小世家出身,考了点功名,当了点小官,还真就把自己当大爷了?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常胤雄将钱子源扶着坐下之后,随手坐在钱子源的身旁,端起面前的酒杯,看向在场的众人:“诸位都是我临宜和冀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今日赏光能来我常某府上用膳,乃是给我常某的面子。
在此,我常某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当即一口喝完杯中美酒。
而随着常胤雄举杯,在场的众人都相继举杯。
之前开口的那名瘦高男子再次问道:“常老爷,王某之前那刘成说,这一次朝廷似乎派出了一个什么九皇子的。
那人咱们到底要不要在意啊?”
“就是啊,我听说那九皇子可了不得,那幽州的钱家和田家可都死在了那九皇子的手里。
咱们是不是要?”
“对啊,就冲着名头,某家也有些怕的慌。”
随着这名廋高男子开口。
整个暗阁内,不少和常胤雄一般打扮的富家翁都接连开口。
“其实吧,依我说,以咱们几家家里的存娘要是拿出来,救济一波也不是不行,毕竟家里的谷子放那里烂了也是烂了。”
又有一人开口道。
常胤雄眼神微眯,看着那人,笑道:“黄老弟,你家里要是粮食多呢,可以卖给常某我,反正现在市面缺粮食,甩出多少多有人买。
你若是嫌着这银子烫手,完全可以交给常某我,反正我常胤雄不怕那什么九皇子。
至于你们说的那钱家和田家,他们算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陇西田氏和钱氏的一个小小的分支而已,当年也是活不下去的才去了那幽州,别说是他们,就是陇西田氏和钱氏在我常氏面前也不算什么?”
常胤雄抓起面前的蹄髈狠狠地咬了一口,满嘴流油道。
说完又一脸谄媚的看着暗室内,那已经靠在柱廊上睡着的钱子源。
“况且,咱们这背后也不是没人,有钱大人在,有李大人在,有晋王在,咱们何惧那赵定?
纵然他得宠又能如何?
咱大乾三百多年下来,我还没听说过哪个皇子能不靠着母族上位的!”
众人看了一眼那钱子源。
这才咧嘴附和道:“常老爷说得是,咱大乾三百年下来,还真的就没听说过哪个皇子不靠着母族上位的。”
“就是,就是,这是里咱的冀州,不是他应天,更不是他幽州,有李都督和钱大人在,咱们怕什么?”
“不错,就是如此,我决定了,明日我家那粮行不仅不降价,老子还要涨价,现在不发财等到什么时候发财?
难道就指望往年年份的那些粮食价格赚钱?”
……
“刘大人,借到粮食了吗?”
临宜府衙内。
一个师爷模样的中年男子见着刘成从府衙外面走来,赶紧上前问道。
现在雪灾形势愈发的严重。
而府库里的粮食却越来越少,而且大雪封山,外面的粮食也运不进来。
但问题是,粮食运不进来可以,可每天等着吃喝的老百姓却一点等不起。
又是天寒,房屋大面积倒塌,又是缺少食物。
就算是刘成已经把府衙给放开,让那些受灾的老百姓住进来,但却依旧不够。
人太多了。
每天被冻死饿死的人都不少。
而这如今之所以这么严重,之所以灾情完全控制不住,全都是那常胤雄在背后捣鬼。
前任郡守孙思文早在雪灾发生的第一时间就上报朝廷请求赈灾,可偏偏那常胤雄在背后捣鬼,买通上级,欺上瞒下,并且趁着灾年大肆抬高粮价。
银子赚的盆满钵满不说,就是趁机也以极低的价格兼并了大量的土地。
这些事,刘成心底都明白。
可问题是,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六品小官能如何?
就是他前任孙思文不也落得个背锅的下场吗?
所以他只能低声下气的去求常胤雄!
“借个屁,那常扒皮还说什么一家老小要养活,死活不借,但我看他常氏粮行的生意却每天不绝嘛。
这狗杂种。”
刘成怒气冲冲的大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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