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少点点头,“恩,是他。”殷少接着说道:“我当时还在想,我的任务是不是结束了,但是并非如此。”
“给了那个男孩身份之后,他就又不见了踪影,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被送去训练了,到了十二岁的时候才正式回到王府。”
“那一年,正是你出生,而你母亲难产而亡。”
虽然并不是安然真正的母亲,她也从未见过她,但是听殷少这么说,安然还是忍不住悲伤。
殷少见安然难过模样,笑了笑,“别难过了,你母亲已经是你们这一脉活的最长久的了,其他人几乎没有人活过二十岁,也许是我不够中用,让母亲怀上你比较晚。”
安然皱了皱眉。
殷少又道:“你不知道吧,你们这一脉几乎都是在生产的时候难产去世的。”
安然抿了抿唇,可以理解,她们这一脉从小被灌了有害身体的药,又身中千千结,生产确实对她们来说,是一道跨不过去的死亡之坎。
安然勉强笑笑说:“你说了那么多,也没说明白,你到底为何对安子俊有偏见,我又为何要远离皇室中人?”
殷少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就是性子急,慢慢听我说啊!”
“好吧,我不急,您慢慢来。”
殷少润够了嗓子,才不紧不慢的说道:“因为我察觉到了一个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你们的身世之谜。”
安然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们的身世之谜?!”
安然已经查了许久,别说查出什么消息来,她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查到,难道殷少知道?
殷少看着安然目光闪闪盯着他的激动模样,笑了,“看来,你也意识到,你的身份不简单。”
安然当然意识到了!
她穿过来第一天,她就意识到了,不然好好一个王府小姐她不做,她吃饱了撑的要跑路吗?
虽然没有跑成,最终还是留了下来,但是身世之谜却成了安然心里一块放不下的石头,总感觉,身世之谜是一个炸弹,早晚要爆,也许会将她炸的面目全非,甚至可能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现在能知道了,安然很激动,同时也有些忐忑,甚至有些抗拒,她在害怕定时炸弹爆炸。
安然见殷少张嘴想要说话,连忙说道:“停!你先别说!”
殷少哭笑不得,“你怎么了?”
“没事。”安然摇摇头,她坐回了原地,“你先别说,让我先缓一缓,先缓一缓。”
殷少看着安然这幅模样,笑了笑,当真没有再开口。
安然给自己灌了一杯茶,感觉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的欢快,又给自己灌了一杯,然后拍了拍小心脏,深吸一口气,这才看向殷少,“你说吧。”
殷少笑,“做好准备了?”
安然一副视死如归模样,“你说吧,无论是什么,我都承受的来。”
殷少看着安然,脸上笑容消散,一脸严肃模样,缓缓说道:“具体,其实我也不清楚。”
安然足足楞了三秒,然后崩溃。
安然嗷的一声扑过去,死死掐住殷少的脖子,“我擦,你逗我玩吗?!玩的开心不!”
殷少被安然掐的脸色通红,双手举起,投降。
安然愤愤不平,又狠狠的掐了一把才松手,看着殷少捂着胸口狂咳的模样,瞪眼,“你知不知道这个对我有多重要,知不知道我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听你所谓的秘密,结果你耍我?!”
殷少咳嗽了一会,给自己灌了两杯茶,这才好了一些,开口声音微哑,“一个女孩子家家,脾气也太暴躁了,小心嫁不出去!”
安然挽袖子,“嘿,我还真要暴躁给你看!”
见安然又要掐过来,殷少连忙求饶,“具体我虽然不清楚,但是我也知道一些!”
安然停住了手,冷冷的威胁的看着殷少,“你知道什么?”
“你身份不简单。”
“呵呵。”
见安然又挽袖子,殷少连忙说道:“不简单的意思是,牵扯到了皇室,燕王府,还有沈公子!”
安然瞬间站住,神色却更冷了一些,“关沈公子什么事?和他有毛关系?”
“关系大了去了。”
“快说!”
“我嗓子疼。”
“那你准备不准备更疼一些?”
殷少叹气,“真是不孝啊,我是你父亲!父亲!懂吗?”
安然瘪了瘪嘴,只是看着殷少那没有多少沧桑感的脸,叹了一口气,好吧,这个和她实际年龄没有差太多的小伙伴,真的是她血脉上的父亲。
她得尊老爱幼。
安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将殷少大卸八块的心,坐了回去,开口,笑的很是淑女温柔,“父亲,您看您现在是不是能为女儿答疑解惑了?”
殷少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那一瞬间感觉鸡皮疙瘩简直掉满地,“你还是回复正常吧?这样看着太渗人!”
安然脸上淑女温柔的笑容瞬间消散,桌子一拍眼睛一瞪,“别磨磨蹭蹭了,说!”
唔,还是这样看着顺眼。
只是这个念头划过脑海时,殷少顿时满脸黑线,他是不是被虐出毛病了?
殷少这么想着,却不敢再磨蹭,再磨蹭下去,安然一定会暴走。
殷少接着说道:“和沈公子有关,是我的推测,但是我觉得八九不离十。”见安然瞪眼,殷少无奈,“你别急,听我慢慢分析。”
“当初我是以侯府少爷的身份入赘到燕王府,他们只当我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废物,有些事并不会太防备我,这么些年下来,我也知道了一些事情。”
“你们喝的那个药,你自己是医师,你知道的吧?”
安然点点头,“那个药名字就叫隐,主要作用是隔离我身上的一些东西,副作用,损坏五脏器官。”
殷少神色闪了闪,那副药,他好奇了许久,后来通过多方努力,才和当时负责安然身体的徐太医联系上,从他嘴里得知,药的作用。
只是徐太医研究的不够透彻,说的也比较模糊,不过确实和安然说的是一个意思。
但是安然显然已经明白这药的主要作用,只是恐怕不愿和他说。
安然不愿说,殷少也没有追问。
毕竟这中间的秘密太大了,他也许没那个命听。
如果不是安然是他的女儿,他知道这些秘密他宁愿带到棺材里,也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真的是牵扯太大,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那个药,我亲眼见过你母亲喝,也见过你喝,甚至在你母亲怀孕的时候,那药都没有停,可见其重要性。”
安然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那药主要是防止两个同样中有千千结的人认出彼此,可是另外一个中千千结的人,是墨言。
燕王府,为什么不想墨言找到她?
“当时,我就是怀疑这一点,才让人去查,只是还没有查出什么眉目,便被人警告,我这人性子怪,被人警告了,却更想一查到底,之后我做的更隐秘,却不是再查药的事,而是查警告我的人。”
“查出来了吗?是谁?”
“查出来了。”殷少点点头,“是天下第医馆的人。”
安然愣了愣,自从天下第医馆倒台,她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一时间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天下第医馆?”
“是。”殷少道:“虽然天下第医馆已经垮台,但是在我们抓到的那些人中,我没有找到当年那个警告我的人。”
“你是说,天下第医馆还有残留势力?”
“恩。”殷少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我们抓到的那些还只是小楼咯,真正的大腕,我们没有抓到。”
安然神色有些凝重,“你的意思是,天下第医馆的主要势力我们没有破坏?”
“可以这么说。”
安然叹了一口气,她以为她已经解决,结果还差的远,也是毕竟存在了几百年的老牌势力呢,哪可能这么简单就被她一锅给端了。
“只是可惜了,当时抓到的那些人,根本还没来得及审问,就又被人救走了,现在那些主要势力隐藏了起来,我们想去找人都找不到。”
殷少没说话,当时抓到的人,虽然名义上在他这里,其实全都让沈公子的人带走了,所以皇上的人并没有救走他们。
现在那些人也都还在沈公子那里,只是他没有见过罢了,沈公子也不许他插手那件事。
但是,他想,沈公子应该是已经查到了一些什么。
不然,皇室这边不会这么慌张,屡次对安然动手,逼迫于她。
安然心情有些沉重,毕竟这是涉及到千千结的事,自从天下第医馆倒台之后,千千结的事就再也没有进展,现在知道,她所查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心情愈发的沉重。
只是这些再想也无用,安然把它们压在心里,问道:“这和我身世有什么关系?”
殷少一笑,“很有大的关系。”
“恩?”
“你们这一代在燕王府生存了三百余年,在燕王府诞生那一刻就存在了,一代代全是傻子,却能豪门大院生存繁衍下去,这本身就不正常,唯一的解释,就是燕王府当权人在护着你们,而护着你们唯一的理由,就是要掌控你们。”
“而掌控你们唯一的理由,利益。”
这些安然都想过,她点点头,“恩,继续说。”
“具体是什么利益,我无从猜测,但是从你们一代代吃的药的作用来看,燕王府控制着你们的同时,还担心另外一方势力找到你们,所以才用药,隐藏了你们身上的某些特征。”
这一点殷少猜的也对,可是安然的心却扑通扑通疯狂的跳动起来,让她有些不安,可是她却让自己保持冷静,“恩,继续。”
“你们所用的药和天下第医馆有所关联,甚至可以说,你所用的药,恐怕就是天下第医馆研究出来的,他们甚至还在研究一些其他对你们身体有作用的药。”
“而天下第医馆不是一个燕王府能完全掌控的。”
安然的心跳动的更加欢快,“那么是由谁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