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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江宁在书房又准备了一番婚礼要走的流程,便准备回宫继续筹备。
只是经过他和李芸儿的主院时,想到去跟小娇妻说一声,便抬脚走进院门。
“老爷。”
莲儿刚从屋里出来,瞧见他连忙盈盈一礼。
“嗯,夫人在房中吗?”
江宁问道。
“在的,正与郑姑娘说话呢。奴婢这便进去通报一声。”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是,你去忙吧。”
“是。”
莲儿再次一礼,踩着小碎步走出了院子。
江宁旋即大踏步走向卧房。
只是刚要推门时,忽听里面传来李芸儿的声音:
“芳蕊姐姐,你说相公同一日纳娶落仙和清茗两位妹妹,是不是不大妥帖?”
江宁收回了手,在门外驻足,心下奇怪。
莫不是芸儿面上说着没事,其实心里还是有疙瘩?
这也难怪。
试想一个女人又如何会真的一点不介意分享自己的丈夫呢?
就在江宁思绪千回百转时,李芸儿又吞吞吐吐道:
“你当知道相公之前的身子较为虚弱,虽是调理好了,但若是一晚上进得两次洞房,会不会,会不会吃不消呢。”
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道“扑哧”的笑声。
定是郑芳蕊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宁听到这里,这才明白自家娇妻的心思,心中也是好笑。
她每晚娇呼着涌泉相报多少次,莫不是没记过?
“哎呀,姐姐笑我作甚?”
房中的李芸儿俏脸羞红,轻轻跺了跺莲足嗔道。
郑芳蕊笑了好一阵,才堪堪止住道:
“夫人放心便是,奴婢早替老爷看过了,他身子健壮着呢。”
说着,她忽然收了笑容,欲言又止道:
“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莫不是相公又得了什么病症?”
李芸儿眉宇间浮现一抹忧虑。
郑芳蕊咬了咬唇,接着道:“只是老爷曾经气虚,如今虽是调理好了,却也恐怕难育子嗣!”
“啊?!”
李芸儿捂住红唇惊呼,两行清泪登时便流了下来。
而屋外的江宁听得此话,一颗心也吊到了嗓子眼。
他生不出孩子?他不能和芸儿育有自己的孩子?
一时间,江宁只觉天旋地转,险些没有跌坐在地。
恰在此时,郑芳蕊连忙宽慰道:
“夫人勿忧,其实这阵子奴婢已经在查阅医术典籍,明了了医治的方法。
以针为主,以药为辅,小半年功夫便可痊愈。”
“姐姐说得是真的?”
李芸儿抓住郑芳蕊的手,转忧为喜道。
“是真的。”
“谢天谢地,叫我们一家能遇见姐姐。实在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
“夫人切莫这么说,是奴婢该感谢你和老爷才是。”
江宁听了两人的对话,也长舒了一口气。
他没有再进门的意思,而是直接悄悄离开了院子。
晚上。
江宁自宫中回来后,吃了饭便钻入书房。
直到时辰差不多了,才回到房中。
李芸儿已是只穿了主腰和亵裤,早早钻入了被窝。
瞧见江宁进来,当即往床里边挪了挪。
“相公,快来休息吧。”
江宁应了声,脱下衣袍鞋袜,钻入被衾,顺手将娇妻揽到自己怀里。
李芸儿紧紧咬着樱唇,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怎么了?”
江宁明知故问。
他心里明白,李芸儿是在扭捏要不要把他不孕的事情说出来。
“没,没什么。
我只是在想,明日陛下便要大婚,我们夫妻二人都需早早进宫,今晚便不得侍奉相公了。”
李芸儿犹豫着,终究还是瞒下了此事。
只是她找的蹩脚理由,叫她自己的小脸儿都红了起来。
江宁心中既是好笑又是感动,打趣道:
“莫不是在芸儿心中,相公便是这般按捺不住的人?”
李芸儿娇羞地嘤咛一声,抱着他钻入被窝,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嗫嚅道:
“相公,时辰不早,我们还是早早安歇了吧。”
江宁应了声,拉下帷幔遮住外面微弱的烛光,搂着娇妻沉沉睡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
夫妻俩便从床上起来,开始穿衣打扮。
今日要进宫参与皇帝大婚,妆容服饰可都有讲究。
尤其是李芸儿,更是马虎不得。
直弄了大半个时辰后,两人才匆匆吃罢早饭,一齐坐着马车进城。
朱厚照在太和殿接见了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一阵山呼万岁过后,便要摆驾乾清宫等待皇后进宫。
准备离开太和殿时,他忽然在人群中瞧见了一抹娇艳而又庄重严肃的身影。
正是穿上了诰命服的李芸儿。
她正和另外一群勋贵的诰命夫人站在一块儿。
“快,快叫武安伯夫人过来见朕。”
朱厚照重新坐回了龙椅,满脸欢喜道。
这一突然的举动叫文武百官都是吃了一惊,纷纷停住了议论之声,将目光投向了李芸儿。
李芸儿是第一次见识那么大的场面,又有众人视线汇聚,心中不免紧张起来。
但她很开稳住了心神,缓缓上前行礼,拿出了武安伯夫人的风采。
她的礼仪举止行云流水,配上娇美的容颜,煞是好看,叫人挑不出错儿来。
“臣妾江李氏见过陛下。”
“免礼免礼,快快起来。”
朱厚照连忙挥手,又大呼小叫道:
“今日既是朕的大喜,也是武安伯的大喜,如此大好日子,不可不赏。
来人,这便拟旨,钦封武安伯两个妾室为七品诰命。”
李芸儿听了,当即满脸喜意道:“臣妾谢过陛下。”
“不谢不谢。”
朱厚照乐呵呵道。
而殿中百官听闻这个诏令,顿时议论起来。
羡慕者有之,嫉妒者也有之。
不少人有心劝阻,但想到今日皇帝大喜,不宜冲撞,只得作罢。
另一边。
江宁带着仪仗车马去国丈府中接夏皇后。
一系列无比繁琐的礼仪流程走下来,已是两个时辰之后。
如此才得以回返皇宫。
随着大典正式开始,江宁和一众礼部官员,又跟着朱厚照去坤宁宫、太庙、太后寝宫等地方走了一溜儿圈。
忙前忙后,真是一刻不得空闲。
到了午时开宴后,他已是忙得腰酸背痛,都快直不起腰了。
只是此时他依旧不能休息。
因为他是大典的司仪官,需得安排好宴席中的一切的才行。
终于,江宁有了片刻的休息功夫。
他趁机来到桌前,随手拿了几块肉饼,躲到大殿角落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正吃着呢,忽然察觉到了一道目光看着自己。
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正是上次见到的那个可爱小道童。
好似叫玄月来着。
今日她明显也打扮过,不像上次穿着的那么朴素。
江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咀嚼。
但嘴中塞满了食物,一鼓一鼓的,叫玄月看得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宁有些尴尬,面色窘然地瞪了一眼这个小道童。
玄月见此,立马便回瞪了过来。
江宁失笑,心想自己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继续大口咀嚼起来。
而没过多久,他却瞧见玄月伴在那位张天师左右,跟着成老国公走过去,向朱厚照敬酒。
江宁心中奇怪。
这张天师,莫不是与成国公还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虽是好奇,但也没心思想这许多,继续偷吃起来。
就在朱厚照与成国公说话时,一个俏丽的宫女突然跑进殿中,来到皇帝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注意到这一幕,江宁和大多数官员一样,疑惑地看了过去。
因为他们能注意到,朱厚照的脸色明显变了一变。
紧接着,他招手示意江宁走过去。
江宁不敢耽搁,随手把吃到一半的肉饼往袖子里一塞,急匆匆小跑到他面前。
只是见到朱厚照依旧和成国公和张天师交流,便只得等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