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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德维先生也是这么想的,他嚷嚷着要给伊丽莎白小姐赎身。结果伊丽莎白小姐对先生大声嚷嚷了起来。她说她在那儿是正经工作,是做衣服的。
你们听听!听听!那种地方什么时候变成卖衣服的了伊丽莎白小姐曾经是个那么高贵的小姐,可竟然学会说谎了。可总之她说自己是自愿留在那的,我们打不赢那些保镖,带不走她。
但这一切绝对不是伊丽莎白小姐的错,她只是被骗了,或者是被害了,不敢回家。毕竟她当了j女,这在我们这些下等人看来当然不算什么,女人卖身养男人是很常见的事。但在那些高贵的人家,一位小姐竟然当过j女那真是让家族蒙羞的丑事。
我们发了誓……发誓不会把伊丽莎白小姐身上发生的事情说出去。光明啊,我违背了誓言,请饶恕我吧。”
伙计突然捂着脸,痛哭流涕起来。
罗德维和伙计的想法相同,他认为妹妹是受到了威胁,在意识到彻底无法带回妹妹后,他开始了复仇。
他曾经想过直接暗杀巴塞缪尔爵士,但是爵士的作息很规律,家、粉天鹅、银行、玛瑙绅士俱乐部(索德曼知名的高级贵族俱乐部之一)、音乐厅、区议会,而且他前往这些地方,走的都是人多繁华的道路,以罗德维的能力,根本找不到漏洞对巴塞缪尔造成伤害。
于是,他就把复仇的目光瞄准了巴塞缪尔爵士的女儿……
具体如何实施的伙计并不知道,只是罗德维先生说他有办法了,就不再找他们这些忠诚的老伙计帮忙了。
钱德勒承认,他还是被奥尔的拷问吓着了,但那点恐惧算什么事情的真相才更可怕。
“千万别,可千万不要……”钱德勒嘀咕着。
他知道那两位女士会受到来自男性的侮辱,一次比一次把情况想得更可怕,但事情的发展也一次比一次可怕。
奥尔打开车门:“最快的速度!”
“是!”
奥尔自己也没有回到车里,他站在踏板上,半个身子挂在车外,左臂拽着御者身后的栏杆,右手在把警哨塞进嘴里后,疯狂地摇晃着御者身边的那个大铃铛——这玩意儿就是警铃。随着铛铛铛铛的铃声,黑色的骏马迈开四蹄,从小跑变为了奔跑。
钱德勒大概觉得这事儿挺好玩的,伸着脖子看了一会后,就伸手狂拽奥尔的衬衫,两把就将奥尔的衬衫从裤子里拽了出来。
“干什么”
“让我也玩……做一会报警人!”
“……好吧。”
奥尔还是让出了位置,但他也不敢回去坐下,而是将上半身探出车门,算是和钱德勒并列站在门口,以防这家伙脚麻了或者手僵了,从那掉下去。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这家伙“玩”了三四分钟就没力气了,却还死硬着不说话,结果随着疾驰的马车一个颠簸,他拽着的栏杆脱手了,如果不是奥尔一把拽住了他的腰带,诺顿帝国的王位第一继承人就算没有毙命在车轮下,也会摔个高位截瘫。
钱德勒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感激地对奥尔笑了笑,乖乖缩进车厢里了。
但奥尔也没继续去摇铃铛,他让一位狼人警察补上了位置——刚才是顺手,现在看来,他还是陪着钱德勒吧,以防这家伙过于无聊,不知道又想干什么。
“威廉,你对南大陆了解得多吗/52gg,d/”奥尔找了个话题。
“有一点,你想知道什么”
“那边的粮食很便宜吗为什么小麦从那边运过来,依然低于本地粮食的价钱”
“哦,我听说这是因为那边的小麦一年两熟,甚至有些地方一年三熟
……”
两人逐渐说得起了兴致,忽然摇铃的警察叫了一声:“蒙代尔警官,您的乌鸦回来了!”
“哇!”奥丁回来了,还带来了达利安的信。
奥尔他们刚离开皮具店,达利安就到了,他问明了奥尔他们的去向后,没有继续追赶奥尔,而是选择前往诺佩特村。
“他认为凶手在那边”钱德勒问。
“不,只是分头行动罢了。”奥尔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选择这边呢”
“因为我觉得……罗德维可能没在黑区,但巴塞缪尔夫人和小姐,或许在这边。”
“……我刚刚好一点的心情,这么一想又变得无比糟糕。”奥尔的脸上露出歉意,钱德勒立刻挥挥手,“不,这和您没有一点关系。神在赋予了人类智慧时,为什么将贪婪、嫉妒、傲慢与暴怒也赐予了人类呢”
奥尔没回答,钱德勒也不需要他回答,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感谢驾车狼人的高超车技,他们一路响着警铃,安然无恙地“超速”来到了黑区。罗德维家的皮具作坊与仓库是挨在一块的,它的作坊占地不小,并且现在已经停工,不知道具体用来干什么的几个池子已经干了,可依旧臭烘烘的。
隔着老远就闻到臭味的奥尔对狼人警察们表示,他们可以留下来。但狼人们没有一个表示要留的,倒是钱德勒……他没说留,但他快晕过去了,而且是把呕吐物吐在自己脸上的那种晕,所以奥尔分出了一个人,把钱德勒和那个伙计留在了后边。
马车继续向里,能看见仓库了,仓库的大门敞开着,一个男人从里边走出来,马车的警铃吓了他一跳。
“哇!”奥丁冲了出去,扑向那个男人的头脸。
奥尔却根本顾不上他,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用最快的速度冲向仓库中。
两个衣不蔽体的女人躺在靠近门口的草堆上,她们的脖子被一条拇指粗的铁链束缚在仓库的柱子上,有个男人靠在另外一根柱子上正抽着烟斗,他正在低头数钱,听见脚步声根本没有抬头,直接说:“0个艾柯只能挑一个,5个艾柯两个都随便玩。这可不是你们在别的地方能见到的好女人,如果嫌脏,可以自己去打水。”
“嘭!”奥尔压抑着力量才没有把这家伙一拳头打爆脑袋,但男人也被奥尔打飞,他倒在地上,血和唾液顺着嘴角流下,甚至都没看见到底是谁打的,就已经昏了过去。
奥尔根本没去浪费时间找钥匙,他直接掰断了两个女人脖颈上的铁链,稍后赶到的狼人们用自己的制服包裹住了她们。
但两个女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回应,她们双眼空洞,表情呆滞,就像是两个木偶假人。
“蒙代尔警官……她在流血。”
应该是更年轻的那位小姐,她被抱起来后,血依然顺着大腿朝下流。在这位小姐无法回应的情况下,他们无法确定,她到底是女性正常的生理现象,还是内出血。
“送她们去医院!”警察直接变成了急救车。
不过除了御者和两个照顾他的警察外,包括钱德勒在内的其他人就要暂时被留在这了。但看钱德勒的表情,他也并不在意这个。
“我、我只是睡了两个j女而已,我、我什么都没干。”那个一脸抓痕的男人恐惧地为自己辩解着。
“她们的情况一看就知道,不是自愿的吧”
这个问题让男人一脸迷茫:“她们是不是自愿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花了钱的。”
“……”奥尔承认,问这个问题的他确实是个白痴,他又不是没见过索德曼那些最下等的j院,那里的人有几个是自愿的,光顾那的男人也没几个报警的。还有因为各种原因受到伤害的孩子们,他们有几个自愿的
奥尔闭了闭眼睛,调整情绪:“谁让你去那找她们的”
“我在老乔治的酒馆那听说的,他们都说、说这有两个新货。”
钱德勒炸了,意图冲上来对这个男人干点什么但被奥尔拦住了:“一会儿还要让他给我们带路。”
钱德勒挣扎了两下,在意识到自己确实挣脱不开后,放弃了。
另外那个被奥尔打晕的家伙也醒了过来,虽然他的脸已经肿得像是发起来的面包,但下巴没碎,还能说话。
“谁让你在那收钱的,他们人呢”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啊——!”奥尔开始掰手指头了,上回他掰贝壳区某两个巡警手指头的时候,还是一根一根来,这一次随着一声声清脆的响声,男人整只左手的手指头都歪向了不正常的方向。
坐在地上的原皮具店伙计吞了一口唾沫,有些庆幸自己在马车上时很快就说了真话。
这家伙直接疼得尿了,被奥尔拎着衣领的他嚎啕大哭。
“你还要右手吗”
“我说!我说!是罗德维!是那个制皮作坊的老板!”他声嘶力竭地喊着,“我原来也在他的作坊里干活,他说这两个女人是他的债主给他抵债的,让我用她们卖钱,卖出去的钱他只要一半!”
再三追问后,奥尔确定这家伙是真的知道得不多。
他过去就是作坊里的一个小工头,作坊停工后,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工作,想潜回来偷一些作坊里的工具卖钱。结果遇见了作坊的原老板罗德维把两个女人带来了仓库里,他发现了男人后,非但没有追究他偷盗的事,还因为他过去当皮条客的经验,委托他将这两个女人“出售”。
而这个男人,当然也是第一个“尝鲜”的。
“我忍不了了。”钱德勒说。
奥尔点了点头:“我问完了。”
下一刻,钱德勒发疯一样扑了上去,对着两个男打脚踢。奥尔的拳头也是硬的,但是他去打,把这两个家伙打成肉泥,也无法发泄心中的愤怒。
十分钟后,钱德勒双手杵着膝盖,剧烈地喘息着,奥尔觉得这次回去,他一定会努力锻炼身体。
奥尔说着,把鼻青脸肿的“客人”拽了过来:“我要带他去老乔治的酒馆。”他看了看仅剩的三位狼人,只叫了一个人跟着他,毕竟如果要捉的人太多,只靠奥丁和他可不行。
另外一边,达利安已经和奥尔派往诺佩特村的警察们会合在了一起。
假如奥尔来到这,就会发现这个村子更像是一个“高级度假村”,许多索德曼的有钱商人(不是太有钱的)都在这买了一处小庄园,在非社交季,贵族们会回到他们乡村的老宅里居住,那些商人们就回到这,认为这里四舍五入也算是自己的老宅了。
但现在可是夏初,索德曼的社交季早已经开始,小庄园的主人们大多已经回到了索德曼,这里已经成为了仆人的天下。
红衣的皇家警察无论到哪儿都是醒目无比的,悠闲的仆人们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们,达利安找了个在路上走着的妇人询问罗德维家的地址。
“哦,就在那,朝北走,第三个路口向西拐,他们家的门前有一棵枫树,院子里还有秋千。罗德维家前些日子回来了,我第一次见到社交季没留在索德曼的主家。”妇人撇撇嘴,她的眼球转动,兴致勃勃地看着达利安,“警官老爷,你们是发现了罗德维家的小姐吗那可怜的姑娘,她怎么样了我们都知道,她被人骗了。她在卖身的时候被人杀了吗还是她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孩子没人抚养了又或者,难道她杀了她的奸夫,呃,我是说她的丈夫吗”
妇人的舌头一定十分灵活,她短时间内就把各种猜测连带着她的唾沫,弹到了达利安的脸上。
“感谢您的帮助。”达利安面无表情地说,回到了马车上。
马车离开时,达利安听见那个妇人嚷嚷着:“嘿!我跟你们说!那位罗德维家的小姐杀了她的奸夫后,在牢里生孩子难产而死了,现在警察们是来送她的孩子回来的!可能还有点遗产的问题!”
达利安旁边的一个狼人打了个哆嗦:“先祖啊,人类的舌头有时候真可怕。”
虽然那个妇人有个可怕的舌头,但她的路指的没错。
他们到的时候,两个男孩还在院子里玩秋千,但他们看见皇家警察红色的制服后,立刻吓的跑回了房子里。
达利安他们没等着院子里的人主动来开门,直接翻过了栅栏。
达利安刚刚靠近栅栏时就闻到了不太好的味道,进入院子后,他示意其他警察直接去捉人,他自己则走向了那位妇人说的枫树的旁边。一股尸臭味,正从这地方不断地溢出来——其他狼人也闻到了。
罗德维一家被从房子里带了出来,男主人穿着棉质睡袍和宽松的长裤,脚上还是拖鞋。罗德维先生应该已经三十出头了,但他看起来像是只有二十五六,有个干净的下巴,身材略瘦削,眼神清澈,是一位斯文英俊的青年。
女主人穿着蓝色的长裙,没有束腰,裹着一条白色的亚麻披肩,气质娴静温柔。
两人的衣着,都是舒适的居家服,他们的脸上毫无惊恐或忧虑。
至于两个孩子……以狼人的听力,达利安能确定,在看到他们之前,他听见了孩子们的笑声。
他们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
罗德维发现达利安站立的位置,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是我们杀的,他只是吃多了天使药。”
罗德维夫人立刻帮助丈夫一起解释:“是真的!我们没想对那个男孩做什么,我们只是对等的复仇而已。但他太贪吃了,吃了太多加了天使药的小甜饼,我们以为他睡着了,但当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僵硬了。”
“对等的复仇”达利安挑了挑眉,对着这家人露出和善的微笑,“在法庭上如此为自己辩护,确实很难被定罪。”
他知道这一家人是什么想法了,法律禁止血腥报复,可判定嫌疑人是否有罪的,是陪审团。巴塞缪尔爵士虽然是贵族,但只是一个爵士,这个爵位基本上等同于“名誉贵族”,而他的买卖确实不好听。
罗德维一家到时候再找一个能言善道的律师,把“我的妹妹被巴萨缪尔爵士欺骗沦落为j女”添油加醋一番,他们的行为立刻就变得充满中世纪的骑士风范。
他们被无罪释放的可能,确实很大。
达利安的和善让罗德维夫妇都松了一口气,但,他们松得太早了。
“不过有些误会我要帮你们解释一下,伤害一位贵族……你们真的认为自己能站在法庭上吗贵族有贵族的处理渠道。”
罗德维先生轻蔑一笑,罗德维夫人则看着达利安的眼睛说:“我们不是小人物,我们虽然没有贵族的身份,不能说是索德曼的大人物,但也是有些人脉。这位警官先生,也请您注意分寸。”
她在发出威胁,显然,达利安的话没吓到他们,反而让他们暂时脱去了顺从的伪装。
达利安笑了笑,没有与他们争辩。
“把他们带去警车,再找两把铲子来。”
可怜的孩子其实并没被埋葬得太深,两铲子下去,就有大量的食肉虫子因为突然见光而四处奔逃。恶臭的味道扑面而来,但狼人们没有谁的脸上露出嫌恶——只有奥尔才会为狼人灵敏的嗅觉而担心。
其实他们对味道的感知,和人类或血族不大一样,甚至对某些狼人来说,腐臭的味道也是一种“香”味,能让他们产生饥饿感,大概那
些食腐动物也是这样的感觉。
但没人对奥尔这么说,无论是味觉有问题的安卡,还是味觉极其敏感的达利安,甚至是偶尔其他警局过来帮忙的狼人们,有一个弱点被奥尔记挂与关怀,是极其美妙的感觉。
没有棺材,他们从罗德维家找来最干净好看的床单,又找来了一口漂亮的红松箱子,把这个孩子装了进去。
罗德维一家正在马车里等待,没有人惊恐慌乱,那两个男孩子甚至眼睛发亮,带着一些期待。
“臭味越来越重了。”罗德维夫人用手帕捂住鼻子,“我要吐了。”
“爸爸,太臭了。”孩子们也开始嚷嚷。
“再忍一会,等他们过来了,我会叫他们把挖出来的东西裹得紧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马车的门开了,爆发的臭味让罗德维夫人发出一声尖叫,男孩们也跟着叫了起来。接着那臭气的来源,一只他们眼熟的红松箱子,被放进了马车。跟着一块进来的,还有嗡嗡叫的苍蝇,以及一切其它的虫子。
“光明啊!你们在干什么!”罗德维先生发出暴躁的呐喊,“把这东西弄出去!”
他站起来,意图把箱子退出去,但一只手臂轻易地把他推回了座位上。达利安跟着进了马车,他坐在了他们的对面:“我把这孩子挖出来的时候,他对我说,他想再看看你们。”达利安说着,直接将箱子打开了!
“啊!!!”“妈妈!”“救命——!”
一个女人和两个男孩的尖叫声简直能把天上飞过的鸟击落,他们仨争先恐后地朝罗德维先生的怀里扎,脸色青灰的罗德维先生被死死抵在角落里,双眼紧闭。
人真是奇怪,明明是他们杀害了这个男孩,但在他活着的时候,他们对他毫无怜悯,却又在面对他无法反抗的腐烂遗体时,充满了恐惧。
吓唬了三人一会,达利安将临时的棺材合上了,毕竟看久了他们或许就会习惯了。罗德维一家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依然牢牢地缩在角落里,动都不动一下,只是偶尔,他们偷偷瞟向达利安的眼神,很明显是恶狠狠的威胁。
达利安回到梧桐区警局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
他一下车,就看见了等在警局门口的奥尔。但是当奥尔走向他时,达利安向侧边退了一下:“等我洗了澡再说。”他和尸体待了一路,现在浑身都是腐臭味。
奥尔上前一步,达利安又后退一步,奥尔没办法,总不能在别人的警局门口玩你追我逃的游戏。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位伤心的父亲。
巴塞缪尔爵士已经去过医院了——还是熟悉的圣安德烈斯医院——这位看起来坚强的男人,在看见妻子,又得知女儿正在被抢救,并且,很可能那年轻的女孩就此失去生育能力后,当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