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在点餐的沈翩枝,这时也抬起头,茫然的眸子望向黄校长跟贺厉存:“你们在说什么”
贺厉存眼底闪过一抹浅笑,光明正大握了握沈翩枝的手:“没什么。”
沈翩枝脸颊微微红润,轻轻点头,又将菜单重新拿给黄校长跟陈教授了:“我点好了,你们看,你们要吃点什么”
今天,黄校长才是东道主。
作为客人,她点了两三道菜,剩下的,还是交给东道主来点餐比较好。
此时此刻。
黄校长接过菜单的手都在颤抖了,他意识到面前的青年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后,连忙将手中的菜单递了过去:“贺先生,还是请您点餐吧,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海山,请您不要介意。”
现在。
黄校长对贺厉存的态度,几乎是完成了一百八十度的大反转。
如果说。
之前,他还认为这个什么‘贺先生’不一定能配得上沈教授。
那么现在。
在知道贺先生的身份之中。
黄校长的那种心理已经彻底打消了!
如果,这位贺先生,真的是那位存在。
那他不仅是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了。
事情已经突然翻转。
黄校长倒是有点担心,沈教授的级别,可能配不上贺厉存了
不过。
转眼想到,沈教授这么优秀年轻的女青年,她都配不上的话,全球就真的没人能配得上贺先生了。
他们两个,不论是谁,单拿出来,都是各自领域之中绝对的顶尖精英。
这样棋逢对手的一对恋人,他们简直就是对方的绝配人选!
在黄校长内心为贺厉存的身份震撼之时。
贺厉存也没客气,接过菜单看了一眼。
菜单上,沈翩枝只勾了三个菜。
两个都是他喜欢的素菜。
贺厉存眼底带笑,又将菜单递了过去:“不用了,沈教授点的餐,我很喜欢。”
听到贺厉存言语之中秀恩爱的嫌疑,黄校长眼角颤了颤,赶紧将菜单又接了过去,点了几个菜。
包间内,只有他们四人。
因此。
黄校长点的餐,并不很多。
作为一名学医出身的人,看了太多因为贫穷交不出住院费,吃不上饭的病人,因此,他并不喜欢铺张浪费。
不过今天是特殊情况。
有沈教授跟贺先生这两位各自领域的顶级大佬的存在。
黄校长还是多点了两道菜,以示对这次用餐的重视。
他打算,要是吃不完,就打包带回去吃。
吃饭的过程中。
沈翩枝忽然又将话题引到了神经损伤的案例上。
这次。
黄校长脸上的笑容,不像之前那么自信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言的贺厉存,心中不由得苦笑。
沈教授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贺先生的身份啊。
全国,甚至全球内,有关神经损伤的所有资料,恐怕贺先生随便招招手就能拿到。
至于他现在手中的那点资料,估计贺先生都看不上。
黄校长硬着头皮,将自己这些年累积的神经损伤的研究,拿出跟沈翩枝讨论。
很快,他就错愕发现。
沈教授,竟然在神经科学的方面,也有极为惊人的领悟跟天赋。
甚至,她口中的一些见解,比他这个研究了三四年神经损伤案例的人,都更加精准。
不过很快。
黄校长也回过神。
沈教授这种级别的天才,本身学习就比普通人快,天赋比正常人高,她能有这些见解,其实也不足为奇。
这么自我安慰着,黄校长受挫的内心,才稍稍得到了一点点的安慰。
他似乎忘记了。
他并不是普通人。
他是夏国第一医学院的院长。
能够到达这个位置,本身就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可没办法,跟他对比的人,是沈教授时,他这个人中龙凤,也显得平庸了。
一顿饭下来。
他提供给沈教授的信息,并不多,甚至,还不如沈教授自己研究到的内容多。
这让黄校长不由得有些愧疚。
只是,沈教授已经有贺先生的帮助,只要她想,全球内有关神经损伤的所有研究文献,都会呈现在她的面前。
就算黄校长愧疚,他也实在拿不出,比贺先生更强大的人脉资源了。
看着沈教授脸上微微失望的神色,黄校长有些窘迫:“沈教授,实在抱歉,没能帮上你的忙,如果我还能找到其他有用的资料文献,一定第一时间给你。”
“那就多谢了,黄校长。”
饭店门口。
沈翩枝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了。
黄校长准备张罗让校内的车过来送沈翩枝回去。
贺厉存抿唇,盯着饭店门口已经缓缓开过来的黑色红旗牌轿车,平静开口:“不用这么麻烦。”
看到这辆车牌为00的黑色红旗车。
黄校长肃然起敬。
这次,他心底最后一丝疑虑也跟着打消了。
因为。
在京城。
除了那位存在。
几乎不可能有人,有乘坐这辆000号红旗牌轿车的资本。
这辆车,不仅是身份的象征,它的牌号,更是代表了绝对的地位。
在目送贺厉存跟沈翩枝上车后,黄校长的全身都崩得笔直。
陈教授不认识什么车牌,他倒没向黄校长这般严阵以待,上前又跟沈翩枝说了两句话,才目送车子离开。
扭头,注意到一旁的黄校长,一直全身紧绷,陈教授不禁好奇开口:“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你心神不宁的”
“怎么,今天这场面就把你震惊得回不过神了你这承受能力,不行呀。”
看到跟自己差不多级别的老家伙们,今天一个个都被沈翩枝震惊到的模样,陈教授心中不由得暗爽。
毕竟。
当初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只是后来,因为震惊次数太多,他已经麻木了。
就算现在有人告诉他,沈教授还偷偷研究了怎么移居外星,甚至去外星种菜,他也不会太过惊讶了。
因为。
现在在陈教授的心里,沈教授那就是神!
神是无所不能的,区区移居火星,当然不在话下。
当然,这只是一个比喻。
一旁,黄校长,重重吐出一口气,他神色郑重:“沈教授,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她身边的那位贺先生,也是。”
听到自己的老友,提到贺先生。
陈教授不由得觉得好笑:“你跟贺先生,不是不熟么,怎么听你的话,你好像跟他挺熟似的。”
黄校长眨眨眼,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
某些层次的东西,还是少说为好。
说多了,以免引火烧身。
接着,黄校长转移话题,忽然又扭头看向身边的陈教授:“对了,我听说,沈教授现在是你们学校签过合同的老师你们给沈教授开了什么条件,竟然把沈教授都拐过来了。”
黄校长试探地询问了一句。
立刻就引起了陈教授的警觉:“你问这个干嘛你这老小子,想跟我抢人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黄校长苦笑:“你也看到了,今天中科院的院长,都没能邀请到沈教授加入,我当然也不奢望了”
“我想说的是,沈教授答应你们每个月授课几次我能不能申请,来你们学校听个课,你就当,我想走个后门,托托关系。”
“哦,你想来听课啊。”陈教授放松了一点戒备,然后,嘿嘿一笑:“不好意思,我们学校别的讲课,你随便听,沈教授的讲课,嘿嘿,我们不对外公开。”
本身。
沈翩枝才答应去他们学校一个月授课两次。
这两次时间,根本都不够他们本校的老师向沈翩枝请教问题。
更别说,再加几个别的学校的人了。
陈教授可没这么傻,引起自己人不满的事,他才不做。
或许。
等以后,学校里的老师们,学得差不多了,他也不是不能申请一下,让黄校长走个后门,过来听听课。
黄校长:“”
“咱们这么多年的关系,走个后门都不成”黄校长神色幽怨:“老陈,你未免太抠了吧。”
“没办法,沈教授的时间宝贵,给你走了后门,我们学校的老师怎么办。”陈教授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
黄校长:“”
下午的时间。
黄校长已经回了学校,陈教授也返回清北大学了。
陈教授刚刚踏入清北大学的门。
立刻就被老师们围观了。
“陈教授,听说沈教授今天去京医大学开讲座了,沈教授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上课啊”
“是啊是啊,陈院长,我最近有几个难题,实在是想不通了,请教了好几个同门,也还是没能解开,什么时候沈教授再来上课,我好请教一下。”
“陈院长”
“陈院长”
现在,陈教授可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他走到哪,都有各个系的老师上前攀关系交谈。
以前。
这种不同系别的老师,可都是互不认识的。
现在,陈教授简直就是香饽饽,谁见了都要上前问候一句。
对此,陈教授也颇为骄傲,他指点江山地开口:“放心吧,沈教授什么时候有空了,自然会来,你们一个个年纪不小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各科系的老师们也只能尴尬笑笑,不敢反驳。
另一边。
沈翩枝跟着贺厉存上车后。
她便一直陷入了沉默之中。
原本,她接受陈教授的邀请,来京医大学开讲座,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她也想通过对方的人脉,看看能不能拿到更多有关精神类的文献。
看来。
她想多了。
在沈翩枝沉默中。
一只手上悄悄搂住了她的软腰,贺厉存的下巴,也朝着她的肩靠了过来。
沈翩枝回过神,脸颊微红:“贺厉存”
男人低沉的声音,闷闷回应:“嗯。”
沈翩枝的角度,可以看到贺厉存已经闭上的双眼,他的睫毛轻轻扇动。
只是,他的眉尖,却在皱着。
沈翩枝脸色一变,迅速捉住贺厉存的手,指尖放在了他的脉搏上。
脸色一沉,沈翩枝盯着驾驶座里的赵凌飞:“掉头,现在,去医院。”
刚才。
车子行驶的方向,是开往紫檀宫别墅区的。
随着沈翩枝的话落下,驾驶座的赵凌飞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后视镜,想要等贺厉存一个回答。
沈翩枝沉着脸:“他现在需要立刻去医院,听我的,马上掉头。”
这次。
赵凌飞不敢犹豫了,顾不上什么贺厉存的命令不命令,立刻就按照沈翩枝的话,掉头了。
后车厢中。
贺厉存勉强握住她的手,好笑道:“不要担心,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会就好。”
“贺厉存,到底谁是医生。”沈翩枝的声音已经冷了,她愤怒地盯着贺厉存虚弱靠在她肩头的面孔:“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就已经感觉不舒服了对不对,为什么不说出来。”
“你傻的吗”
贺厉存握着她的手,虚弱地笑了笑:“我真没事。”
“是,你是没事,等有事,就可以直接找个坟给你埋了。”沈翩枝语气不好,气呼呼将手从他的手心收了回来。
要不是因为他现在虚弱,沈翩枝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推开。
到底还是没舍得。
沈翩枝皱眉,盯着车窗之外:“太慢了,能不能再快一点。”
赵凌飞瞥了一眼已经加速到爆表的车速表:“”
这已经是最快了。
“贺厉存”
“嗯。”
“你不要睡,你一定要保持清醒。”
“好。”
又过了一会,沈翩枝真怕他就这么死在车上了,忍不住伸手,在他鼻息探了探。
贺厉存好笑握住她的手:“没死。”
“你这家伙,这种伤,换做普通人身上,早死了七八次了。”沈翩枝沉着脸,闷闷出声:“你就一点都不知道疼么”
贺厉存靠在她身上,回答:“还行,不怎么疼。”
沈翩枝:“”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答下。
车子终于停在了医院门口。
刚才,车上,赵凌飞已经打电话联系过医院的人了。
因此。
他们的车停下后。
医院的人,立刻抬了担架过来接人。
车上。
贺厉存犹豫了一下,盯着过来抬人的医护人员:“我可以自己走。”
沈翩枝的眉头已经皱紧了:“贺厉存,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
僵持中,贺厉存望着她:“你确定一定要人抬着我么。”
沈翩枝点头,
贺厉存抿着唇:“那你亲我一下,我就让人抬。”
围上来的医护人员:“”
赵凌飞:“!”
他们忽然就感觉自己身上仿佛安了一万瓦的超亮电灯泡。
沈翩枝已经沉默了。
她第一次见,要让别人哄,才肯上担架的人。
她的视线下意识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被她目光扫到的赵凌飞,立刻将八卦的目光移开了。
沈翩枝迟疑了一秒钟,在众人的视线之中,飞速上前亲了贺厉存的脸颊一下:“可以了。”
贺厉存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又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嘴角:“这里也要。”
“贺厉存,不要太过分。”沈翩枝的脸色已经沉了下去,很明显,她已经生气了。
在她动怒之前。
贺厉存咳嗽一声,乖乖任由医护人员,将他从车上抬到了担架上。
有那么一瞬。
沈翩枝几乎认为,贺厉存身上的伤,似乎真的没那么重。
可偏偏她刚才摸到的脉象,又是将死之人的脉象。
比起眼睛看到的,她更相信她摸到的。
几分钟后。
贺厉存终于被人抬进病房。
因为沈翩枝之前已经找院长谈过话,现在,整个医院的所有仪器,全部都可以给她优先提供。
在全面给贺厉存检查了一边身体之后。
沈翩枝盯着电脑之中显示的数据,沉默了。
贺厉存的身体数据显示,并没她刚才摸到的脉象那么严重。
这怎么可能
沈翩枝沉着脸,再一次给贺厉存摸了脉象。
这次。
她可以确定。
从他们开车来医院的这段路上,贺厉存的身体,似乎已经完成了一轮强悍到颠覆普通人世界观的修复任务。
他的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不是将死的脉象了。
她盯着病床上,似乎已经无大碍的贺厉存,深深看了他一眼:“好好躺着休息,接下来的时间你最好哪都不要去了。”
“你在医院待着吧,我先回家了。”
沈翩枝站起身,似乎一秒钟都没打算停留。
就在她已经准备离开之时。
贺厉存表情幽怨地握住了她的手:“我认为我不需要住院,我下午就能出院。”
沈翩枝轻轻呼吸了一口空气,盯着贺厉存:“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贺厉存顿了一下,示意角落守着的赵凌飞先出去。
随着病房的门关上。
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这时,贺厉存才乖乖开口:“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没死的问题么。”
“不是。”沈翩枝盯着他,表情认真:“我想知道,你明知道自己受了伤,却还非要出院,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
贺厉存:“”
沈翩枝再次呼出一口浊气,语气已经有些不好了:“我最讨厌漠视生命的人,这个世界,每一天都有婴儿降生,也有人死亡,我希望所有人,都能珍惜这一生,唯一的一次生命。”
“贺厉存,别让我讨厌你。”
作为一个医生,拯救病人是医生这个职业的使命。
沈翩枝从接触医学的那一刻就曾经发过誓,只要她接手的病人,她会拼尽全力去救治。
但如果,她救治的病人,还要拼命作死。
那她选择,放弃施救!
她当然希望自己的病人可以珍惜生命,同样,她也尊重对方的意愿。
她不救漠视生命的人,也不救放弃生命的人。
如果贺厉存是这种人,只能说明,他们三观并不相同。
沈翩枝冷冷盯着他:“别让我失望。”
病房里的气压,已经骤然降低了许多。
贺厉存却忽然笑了起来,他握着沈翩枝的手,服软;“好,我答应你,一定好好珍惜生命,毕竟,以后我还要跟你生二胎,还要跟你白头偕老。”
“贺厉存,这不好笑。”沈翩枝眉头皱着,明显已经有点生气了:“我花了三个小时给你煎药,你一点都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
沈翩枝并没察觉,她跟贺厉存生气的语气,带着一点委屈似的抱怨。
就在沈翩枝还要说下去时。
男人手掌微微用力,眨眼间,直接将她压在了床上。
一个霸道且炙热的吻,直接就落了下来。
沈翩枝睁大眼睛盯着面前放大的人影:“唔……贺、厉、存!”
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与她食指相扣,将她的手叠在一起,压在她的头顶上方。
然后,将这个炙热的吻加深了下去。
一直到沈翩枝快呼吸不过来时。
贺厉存才稍稍离开了一点距离,让她得以喘息。
沈翩枝的脸已经红了,她愤怒地盯着他:“你身上还有伤,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的话!”
“嗯,听了,我已经没有下床了。”贺厉存眼神闪动,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唇,又贴上去亲了亲:“夫人,你的唇,好软。”
沈翩枝真的生气了。
她让他好好在医院休息的意思,是只静养,不要做剧烈活动的那种!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竟然还跟她玩起了文字游戏!
沈翩枝一生气,大脑跟着空白了一瞬,直接朝着贺厉存近在咫尺的唇咬了上去。
似乎是不解气。
她还故意在他的唇瓣上用力。
等察觉到自己做了什么。
沈翩枝的脸颊已经红透了。
不过。
她并没有马上松口,学着贺厉存每次接吻的动作,舔了舔。
这次。
她已经明显感觉到男人开始急促的呼吸了。
沈翩眼神一动,手心藏着的三根银针,趁贺厉存失神瞬间,直接刺进了他的穴位。
这次。
贺厉存的身体,彻底失去力气,软了下来。
他委屈盯着她:“夫人,你刚才故意让我失神的么。”
沈翩枝红着脸,没理他。
迅速将他推开,跟贴心地将他的身体在床上摆正。
只是有一点,让沈翩枝有点好奇。
贺厉存全身都软了。
竟然还有一个地方没软。
她不禁多看了两眼。
乖乖被沈翩枝摆布在床上的贺厉存,更委屈了:“拔出来好不好,这样不舒服。”
此时此刻。
病房之外。
赵凌飞全身都已经僵住了。
贺爷这么猛的吗
这里可是医院,而且还是白天,更关键的是,贺爷还身受重伤……这,这会不会太着急了
赵凌飞全身僵着,眼睛却不受控制地朝着窗户方向瞧。
可惜,什么都看不见。
紧接着。
他又听到沈教授冷清清的声音传了出来:“不拔,这样你才能乖一点。”
赵凌飞:“!!!”
看不出来,沈教授更猛!
听这声音,怎么感觉好像贺爷才是底下的人,沈教授才是上面的人
病房内。
沈翩枝以防万一,又给贺厉存扎了几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