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宋忠正在打坐,忽然生出强烈的危机感。
他猛地睁眼,便看见商秀珣正目光灼灼的盯着自。
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了几遍,商秀珣冷冷道:“随我出去走走!”
三人在原野上缓步而行,在溪边一堆沿溪散布的乱石处,停了下来。
溪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映的商秀珣脸颊闪闪生辉,让人看起来充满难以言表的神秘。
她坐在一处大石上,轻叹道:“坐吧!”而后道:“你们中毒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宋忠苦笑道:“能不能告诉我,所种是何毒”
商秀珣目光一转,望向天空轻声道:“我也不大知道,老头儿除了武功和为人,别的样样都是第一。”
宋忠耸了耸肩,道:“既然如此,那就打扰姑娘了!”
商秀珣表情淡然,看向宋忠:“此事老头儿做的虽然有些欠缺,不过他也将毕生所学传与你们……
这样,我答应你,只要三年……我便帮你们解毒,如何”
宋忠注视着商秀珣的眼眸,微微一笑,道:“如此便多谢商姑娘了!”
商秀珣美目一眨,淡淡道:“对于他的作为我也不喜,不过我也是为了生存,希望你不会因此记恨于我!”
宋忠再次露出一丝苦笑,道:“其实鲁前辈传道与我们,我们自会替他保护姑娘,本不必如此……”
商秀珣美目闪过一丝奇光,随即很好的隐藏下去,道:“为了以后方便行事,我就唤你们师弟,你们称我为师姐。”
说到此,商秀珣嘴角逸出一丝笑意,道:“我们的师门,不如就叫‘昆仑’!”
“‘昆仑’!”宋忠眼睛一亮。
正在此时,一位男子匆匆走来,在商秀珣耳边说了些什么。商秀珣脸色一变,‘砰’的一掌拍在身旁石头上,石头顿时破碎。
她身影一动,快速返回堡中。
宋忠两人忙跟随。
片刻后,商秀珣神色凝重的带着宋忠李浪走出城堡,外面已有多人等候,一行二十八人换乘快马出了东峡,往襄阳方向奔去。
……
襄阳位于汉水之旁,诸河交汇处。自宇文化及杀死杨广后激化了各地的势力,本已霸地称王的隋官旧王,纷纷趁势扩张地盘。
各地更是打着保障自己家园的旗号,涌现出一批批揭竿而起成的地方性势力。距离飞马牧场最近的襄阳,就是典型的例子。
襄阳城的钱独关本是汉水派的龙头老大,做的是丝绸生意家底丰厚,在当地黑白两道都很有面子。
炀帝死讯传来,他在众望所归之下,赶走了襄阳太守自组势力把治权拿到手上。
黄昏时分,商秀珣一众人等在城门关上前赶终至襄阳城纳了城门税进入城内。
此时华灯初上,楼阁重重无际,两旁店铺林立,长街古朴,屋舍鳞次栉比,道上人车往来,一片太平热闹景象。
众人沿着贯通南北城门的大街走向此地最大的酒楼,走了没几步,便看见不远处竟有两帮各十多人刀来剑往打了起来,不时还有些路过的人被牵连进去,生死不明。
李浪皱眉,有些不解,问道:“这当街斗殴,难道就没有人管吗”
商秀珣负手而立,不以为奇道:“这是钱独关的规矩,只要不损及他的利益,一切斗争仇杀都采取中立态度,何况即使要管也管不得这么多。”
李浪双目厉芒一闪,正欲动手,一道身型雄伟的身影便从一旁走去,厉声喝道:“你们相互仇杀没有事,可伤及无辜,便是死!”
说罢,他一掌一个击毙方才滥伤无辜之人。
“跋锋寒,你还是这般多管闲事,过来受死!”
街道另一边,四个人目露凶光兵器在手,四人一式黑衣劲装,头戴绣着梅花标志的头巾,面容凶悍,一眼看去便知道绝非善类。
跋锋寒冷哼一声,一掌拍出,一道劲气朝着说话之人疾射而去。那人喝声未止,全身剧震眼耳口鼻全喷出鲜血张大着口往后抛跌当场毙命,四周顿时哄动如雷。
商秀珣收回目光,带着众人步入酒楼,寻了一处包房坐下。
“你二人速去寻艘船来,我们速速用餐,即刻出发!”商秀珣吩咐了商鹏和商鹤,又道:“陈言、骆方,你二人去购买一些生活所需品!”
吩咐完这些,商秀珣看向宋忠低声道:“你二人现在武功如何
一向以来竟陵的‘独霸山庄’和我们‘飞马牧场’均是周围各大势力口边的肥肉,今次四大寇与婠婠犯我们牧场,好在最终被你们联手击退。
而竟陵这边,杜伏威挥军逼近,已围城数日。”
李浪眉头紧锁,沉声道:“那杜伏威只是围城而不猛攻,恐怕是故意引我们前去。”
商秀珣娇躯微颤,沉吟不语露出深思的表情,而后对一旁之人吩咐道:“通知堡里,除非有指派任务否则所有人须留在所属院落各司其职,违者按家法惩处。
我们三人先前往竟陵摸清那边的情况,而后再做打算!”
翌日正午时分,三人抵达竟陵之前另一大城,汉南。
近码头处泊满船只却是只见有船折返却没有船往竟陵的方向驶去,李浪去打听消息却是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河盗封河劫船,有人说竟陵城被江淮军破了,甚至有人说水鬼在河道中凿船,总之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往竟陵开去。
返回之时,李浪遇见一位儒生,这人蓄着五绺长须,双目藏神不露,显是精通武功。
“这位先生,不知竟陵发生了何事”李浪微笑问道。
儒生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浪,目光在他手中长剑上略做停顿,而后缓缓道:“竟陵城现在是外忧内患。
外有江淮军枕重兵于城外截断水陆交通,内则有倾城妖女使妖法致方爷兄弟阋墙互相残杀。”
李浪眉头一挑,问道:“那妖女是否叫婠婠”
儒生露出几分惊讶之色,而后拱手道:“在下牧墅,乃竟陵人士。
原于独霸山庄右先锋方道原下任职文书,今早才来此地,不知能否带我见一见你背后之人!”
“牧墅”李浪看了眼眼前之人,忙道:“先生随我来!”
……
客栈中。
商秀珣也没想到李浪居然能遇到方道原手下的文书,并将其带来,连忙询问竟陵的情况。
“若在下猜得不错,小姐当是飞马牧场场主商秀珣!”牧墅对着商秀珣拱手行礼,继续道:“杜伏威亲率七万大军把竟陵重重围困,却偏偏开放了东南官道以动摇竟陵军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
而城内则有妖女蛊惑人心,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爷便被方泽滔所杀。幸好我知要大祸临头,才能及时逃离竟陵。
现在方泽滔手下再无可用之将兼且军心动摇,竟陵大势已去城破只是早晚间事!
若我是商场主,现在最上之策,是立时折返牧场整军备战,同时联系各方势力以抗江淮军的入侵……”
商秀珣美目射出锐利的寒芒,道:“牧野先生今后有何打算”
牧墅摇了摇头苦笑道:“我本想找一处世外避难,但又有点心有不甘,目前仍未作得决定。”
“当今之势,不知先生如何看待”
“若论声势以李密为最,但以长远而论则是李阀为最,仅凭关中之险,八百里秦川之便,李渊便已有了争霸天下的资本。
李渊膝下,长子李建成,辅助其处理政务,稳定后方。次子李世民领兵如神,知人善用,战功卓著。其它势力都是些不入流之辈,不说也罢。”
“先生也看好李阀!”商秀珣眼睛一亮。
“哎!”牧墅叹气道:“可惜,李世民雄才大略,更喜广交天下英豪,任人惟才一洗门阀颓风。李建成绝不会坐视李世民威胁自己的地位,不出五年必定会上演一出兄弟相残的戏码!”
商秀珣秀眉微颦沉吟片晌,目光扫过宋忠李浪,而后又仔细打量了牧墅好一会儿,缓缓开口道:
“如今‘独霸山庄’已经名存实亡,我‘飞马牧场’占据天险,先生不如加入我飞马牧场,一展胸中之学!”
“场主如今听到了竟陵的讯息,还要往竟陵去吗”
商秀珣正容道:“畏难而退岂是我所为,若能解竟陵之危,我‘飞马牧场’也更安全一分。”
“牧墅拜见场主!”
牧墅深深看了眼商秀珣,躬身一拜。